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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隨你如何想,我也只是提一嘴罷了。」
盛昭被齊師任耍得團團轉,氣得手都在抖,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便想走。
齊師任眸色微冷:「站住。」
齊師任:「劍宗就這麼教的你,沒有半分禮數,還是你忘了我方才說的話?」
盛昭氣呼呼地轉身:「告辭。」
齊師任又笑:「稱呼呢?」
盛昭煩得要緊,敷衍搪塞道:「齊家主。」
齊師任轉著手上指環:「你是我的兒媳,也學齊樺那般喊我一聲父親罷。」
盛昭不敢置信地瞪他,咬牙切齒:「你休想!」
齊師任見盛昭氣得眼都紅了,只好收斂起頑劣之心,不再逗弄人了。
他挑眉:「不想喊便不喊罷,先到我面前來。」
盛昭沒動:「什麼事不能隔著說?」
齊師任:「是給你備的見面禮。」
盛昭有些好奇,勉強壓下怒意,走到齊師任面前:「是什麼?」
齊師任拿出一個寒玉盒,一邊慢慢開著鎖扣一邊道:「兒媳還算合我心意,沒讓我白準備一趟。」
言下之意是,盛昭若不合他心意,他便準備不送了。
盛昭冷哼了一聲,沒反駁齊師任口中的兒媳,眼睜睜瞧著齊師任打開後,從里拿出一個白金玉作的指環,一瞧便跟後者手上戴著的是一對。
玉指環用得是上等的暖玉製作,內里礫金,邊緣泛光,其上刻著繁複的花紋,仔細看去是根根交錯的白羽。
玲瓏剔透,小巧精緻。
齊師任把玩了一番,邊道:「聽聞你怕冷,我便想到了此物,它不僅觸手即溫,還能源源不斷地提供暖意。」
「你戴著它,在齊家走動就不用披著厚重的大氅。」
齊師任考慮周全,盛昭怒意漸消,彆扭道:「多謝。」
齊師任心底確認,嗯,果然好哄。
沒讓盛昭反抗,他握起對方的手。
評估了一番,骨節分明,雖然瘦,但也軟乎得好摸,因常年執劍,指腹有著薄繭,配著指節處的粉,就似軟嫩的內里給自己長了層不堪一擊的保護殼。
齊師任捏了幾下,愛不惜手。
又假裝是在撫摸以便測量尺度:「戴在第四指,無名上罷。」
盛昭掙不開,蜷縮起手指:「不了罷,它跟你手上的是一對的。」
齊師任微嘆:「兒媳,眼界小了。」
「這玉環可大名鼎鼎,我手上的黑玉代表齊家家主之位,而要送你的白玉則是每一代家主的婚契者帶的。」齊師任藏了一部分話沒說,白玉僅作觀賞,沒有實權。
他又道:「它上一任的主人是齊樺的生母。」
齊師任溫聲敘說著故事,眉目柔和。
盛昭靜靜聽著。
齊師任語氣懷念:「剛生下齊樺不久,便病逝了。」
盛昭有些無措:「嗯……節哀。」
齊師任勾唇隱去未盡之語,齊樺的生母是他親手送上路的,因為對方勾引著他的親兄弟奪他的權。
齊師任輕輕搖首:「無礙,我將它送予你,便表明我認定了你的身份。」
盛昭猶疑:「可——」
齊師任有理有據:「總歸齊樺也要繼位家主了,早些給你,晚些給你,都是一樣的。」
齊師任垂下眸,細心地給盛昭戴上指環。
盛昭沒再去反抗。
指環嚴絲合縫地圍在他無名指上,襯著盛昭的手,愈發好看。
盛昭心裡已經在盤算,這個賣出去得有多少靈石?
齊師任突地俯首在盛昭的指環上輕吻上去,半闔上眼。狹長的眼尾,濃稠的眼瞼,勾勒出無限柔情。
說來可笑,他本是不信一見鍾情。
可眼前的紅衣青年,好似生來便應當眾星捧月,讓人只想將所擁有的,不管好的壞的,都送予他。
太好騙了,幾句話就從他的兒媳變成他的小妻子。
盛昭愣怔好一會兒,才被驚得迅速收回手,支支吾吾地半響說不出話,最後才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將我認成你死去的妻子了?」
齊師任:「……?」
齊師任深吸一口氣,笑著應下:「嗯。」
盛昭鬆了一口氣:「雖然這事的確很令人遺憾,但你也不該沉湎在過去里,人要向前看的啊。」
「你再想念她,也不能將別人當成她……」盛昭說了一堆,最後才輕聲總結:「別傷心了。」
齊師任眉角抽了抽,他都已經記不起那個人姓甚名誰,長什麼樣子了。
他忍無可忍:「閉嘴。」
盛昭不贊同地看他:「你看,你剛剛還倚老賣老地教導我,這麼現下倒進了胡同里走不出。」
齊師任:「……」
齊師任想到些什麼,突地輕嘆:「你能抱一下我嗎?」
盛昭眼神變得警惕。
齊師任只是垂下眸,靜靜地瞧著盛昭手上的玉環,眼神沉寂。
「她死之後,我便愈發麵對不了齊樺。」齊師任低聲道:「若是我當時忍下去,齊樺也不至於一聲父親都不肯叫。」
他話音未落。
盛昭已然張開手主動抱了上來,小聲嘟囔:「看你可憐……」
而齊樺剛處理完要務,眼見盛昭還未回來,便急忙去齊師任那尋,剛一踏進門,便瞧見盛昭張開手,主動俯身去抱坐在椅子上的齊師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