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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他抬眸看了下日頭:「宗門還沒有關,近些人劍宗人來人往,看守也鬆懈,你讓我藏好,一定輕易就能把我帶出去。」

    盛昭的著急再次打消了齊樺心中的不真實感,他道:「我方才已經同他們辭退,能即刻出發,道友莫急。」

    「屆時,你藏在我的靈舟內就可。」

    盛昭重新揚起笑:「多謝道友。」

    齊樺將人帶到了自己的住處,便開始著手準備,反正這大典辦不下去,早晚都是要走。

    靈舟很快備好。

    盛昭一腳踏上。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對方語氣淡淡,盛昭甚至能想像出對方平日淡漠的神情。

    鄔鈺傳聲入耳,問:「在哪?」

    跟盛昭的想像不同,鄔鈺的眉頭是皺著的,些微的著急與擔憂籠在他眉間。

    第25章 分離【二】

    盛昭身子一僵, 他的身後就是齊樺,耳邊是鄔鈺的問話。

    齊樺淺笑:「道友?」

    時刻緊迫,盛昭知曉自己不該耽誤, 可他今日離開劍宗, 就不知何時能夠回來,鄔鈺平日照顧他的一舉一措也都在他腦海里浮現。

    他捏緊扶手。

    盛昭, 你要狠心。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心軟,也不能後悔, 他回不了頭。

    今日一走,他也能將這些污濁的事帶走鄔鈺身旁, 也不會再出現讓鄔鈺假裝道侶的事。

    也有可能,是永遠的分離。

    盛昭指尖發白, 他轉過身,將手搭在齊樺的肩上, 一把跳了下來。

    紅衣翻飛間, 他揚笑道:「齊道友,你在此處等我片刻,突然想起有些事還未處理。」

    齊樺適時地露出好奇,卻沒多問,只搖扇:「好, 我在此處等道友回來。」

    盛昭飛身至隱蔽處,這裡從齊樺那是看不見的,他準備說一兩句, 好好地道個別就趕緊回去。

    若是還能回來, 他會學著怎麼處理劍宗事務, 雖然謝琮的日常看起來非常累。

    而此時, 鄔鈺淡淡地又問:「在哪?」

    盛昭連忙接納鄔鈺的靈力,回:「在招待賓客的地方。」

    他邊說,邊將自己的靈力順著那看不見的千里神識絲線遙遙送了過去,以免鄔鈺擔心。

    鄔鈺也知曉了他的具體位置,卻不發一言。

    盛昭等了一會兒,有些奇怪:「師尊?」

    他的身後卻傳來清冷的嗓音:「回頭。」

    盛昭身體一僵,失策了,鄔鈺來了,他現在不知道走不走的了。

    他轉過身,垂下頭:「師尊,對不起。」

    鄔鈺靜靜地看他。

    盛昭以為鄔鈺又要說教自己,畢竟他鬧得整個劍宗的人都在找自己。

    鄔鈺:「你要走?」

    盛昭:「嗯。」

    沉寂片刻後,盛昭突然感覺眉心溫熱,他抬眸,是鄔鈺伸手輕輕點在了他的額頭正中間。

    鄔鈺移開後,盛昭便見他指腹還殘留著丁點血跡:「師尊?」

    鄔鈺「嗯」了聲,道:「我在你識海內結了一個契,能讓我隨時知道你在哪。」

    盛昭摸了摸眉心,反應過來後,才明白鄔鈺的意思,霎時開心起來:「師尊同意了!」

    鄔鈺無奈:「你胸口的靈玉還能作用兩次,若是出事了,便用師徒契聯繫我。」

    「你芥子空間裡我放了瓶助你晉升元嬰的丹藥,莫要忘了。」

    盛昭將他字字句句皆記在了心裡,不知怎麼,眼尾便有些酸澀:「好。」

    鄔鈺輕嘆:「走吧。」

    不待盛昭回應,他便轉身向遠處走去。

    白衣鶴氅,腰間別劍,清冷又孤寂。

    沒走幾步,身影就消失在空氣中。

    盛昭怔然片刻,才回到了靈舟旁。

    齊樺在靈舟上等他,見他來了,抬手相迎。

    盛昭輕巧躍上:「好了,走吧。」

    齊樺:「不知盛道友方才是?」

    盛昭:「有樣很重要的東西落下了,我去拿。」

    而此時,靈舟起飛,緩緩駛出劍宗。

    也無人注意,靈舟在劍宗山腳下丟下了兩個人。

    齊樺為了方便遊玩,主動離開了靈舟,也揮退了想跟在身後的侍從。

    等到靈舟駛遠,盛昭見齊樺沒有了回頭路,才露出新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

    齊樺心生不好的預感,笑容僵硬:「你不會第一次下山——」

    盛昭打斷:「對啊,我就是第一次下山。」

    「我年歲沒到能出宗門的年齡,我以為道友聽過我,應當知道的。」

    齊樺眉頭微抽:「在下以為道友平日會經常私自遛下山。」

    任誰聽到盛昭那些話,唯一能解釋的理由只有這個,他心生後悔,怎麼就迷了心,信了盛昭的空口之言。

    盛昭挑眉:「放心吧,我把師兄們平日閒聊的內容都記住了,保證你玩得開心!」

    齊樺:「……」

    一個時辰後,他們成功迷路了。

    盛昭身處人海之中,跟行人摩肩擦踵,眼神些微迷茫。

    一旁的齊樺:「……」

    他被行人擠來擠去,時不時這邊撞一下,那邊撞一下,塵埃不染的白裳都髒了許多。

    齊樺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雜亂的場面,接觸的人也從來沒有這麼沒禮過,更別說還有一堆人在偷偷看著他跟盛昭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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