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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已經過了門禁時間很久,他的徒弟還未歸家,鄔鈺以為像這幾日一般,盛昭會踩著點回來。

    或者出了什麼意外,晚些回來。

    但斷沒有他將飯菜溫個三四次的「晚些」。

    鄔鈺正出神,他想傳音入耳去問問,想到些什麼,又停下手,繼續等。

    才等到盛昭主動給他傳音。

    盛昭:「師尊?」

    鄔鈺應了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盛昭繼續道:「讓師尊久等了,我今夜有事,就不回天山了。」

    鄔鈺靜默半響,才道了聲「好」。

    盛昭聽見就立刻收回靈力。

    從始自終,鄔鈺都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句:「今夜做了你喜歡吃的玉圓子。」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自己吃,不哭不哭

    第10章 貪心

    元清峰的夜不興點燈,因此這裡格外的黑。

    江千舟在夜色掩映下瞧著樹底下那抹一動不動的身影。

    墨發中露出來的半張精緻側臉是如平日般噙著笑,墨眸望著前方破敗的屋子,眼裡無甚感情。

    明明一身紅衣似火,卻孤單隻影,莫名寂寥。

    江千舟來了有一會兒,也看了盛昭好一會兒,他見盛昭仍在出神,才出聲叫道:「你在這做什麼?」

    盛昭像是早就知道江千舟來了,轉過身,笑著自然接話:「你的公務處理完了?」

    江千舟應下。

    盛昭回眸看了眼身後:「你留我在元清峰歇一晚,卻不事先給我在外峰安排個客房。」

    「現在門禁時間到了,我去不了外峰,你又正忙著,我只好自己在你住的內峰找了。」

    『自己』這兩字加了重音,顯出幾分責怪之意。

    江千舟自知考慮不周到,避過不再追問盛昭是怎麼找到這的,只是道:「走吧,這裡住不了人。」

    盛昭又看了一眼身後。

    的確,房檐歪斜,木柱橫倒,屋頂漏洞,防不了風,擋不住雨,還有隨時坍塌的風險,怎麼住得了人?

    可他上輩子,就在這住了十幾年。

    原先這裡也是處惹人羨煞的好住處,亭台樓閣無一處不精緻,但隨著他年歲漸長,逐漸荒蕪破敗。

    盛昭走近江千舟,他笑了聲:「怎麼住不了人?打掃一下,還是能住的。」

    江千舟皺眉:「本尊不至於寒酸至此,讓你住在這種地方。」

    盛昭站在江千舟面前,微眯起眸,笑:「不然我住哪?你這內峰想必也沒安置客房。」

    他又靠近一步:「難不成劍尊是要我與你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江千舟視線一頓,他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盛昭,瞳孔微縮,隨著距離的拉近,鼻尖又開始暗香浮沉。

    他像是被下了蠱般,不知怎麼就應下這不合規矩的要求:「好。」

    提出這個要求的盛昭反倒是詫異地挑了挑眉,不嫌事大地說:「劍尊可別臨到頭又反悔。」

    江千舟:「不會。」

    他們二人相伴回去。

    盛昭像是有些無聊,隨口問著江千舟:「元清峰怎麼會有這麼破爛的房屋?」

    江千舟:「沒人住,年久失修。」

    盛昭心底好笑,他還住著的時候也沒人修,他裝成好奇的模樣,問:「沒人住?這裡之前住著誰?先前的屋主呢?」

    江千舟腳步一頓,他閉關近百年,一時有些記不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道:「住的是本尊的關門首徒——」

    他頓了下,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記不起來了。

    江千舟接下去,雲淡風輕:「不過他因墮魔,早已被本尊逐出師門。」

    「死了。」

    盛昭面無異樣,一字一句地重複:「關門首徒?」

    江千舟:「嗯。」

    盛昭驚訝:「我知道這個人,他跟我同名,也叫盛昭。」

    江千舟腳步一頓,突地轉頭看向盛昭:「你說什麼?」

    他將「盛昭」二字在喉間轉了幾轉,才起了那麼些熟悉感,是了,那個人的確叫「盛昭」這個名。

    江千舟想起他親手交給郁安易那截靈骨,玲瓏小巧,透明如玉。

    一看就知是修道的好奇才,但那人有著這般天賦,卻形同低等弟子,修為難以寸進。

    他便想,廢物怎麼配有這等靈骨?還不若給郁安易,讓這靈骨發揮點用處。

    江千舟腦海中又不知怎麼閃過一個場景,他喊了聲「昭昭」,一個身著白衣的孩提便抱著一柄比自身個頭還大的劍,歪歪扭扭地跑過來。

    唇紅齒白,他揚起笑,甜甜地喊:「師尊。」

    於是江千舟恍惚間,也喃聲低語:「昭昭。」

    同名?倒是巧了。

    盛昭離得近,聽見了這句「昭昭」,瞬間皺眉:「別這麼喊我,怪噁心的。」

    這句話實在大膽,江千舟視線一下冰冷,又忍下來:「不是叫你。」

    盛昭「哦」了聲:「反正別讓我聽見,反胃。」

    江千舟忍無可忍:「閉嘴。」

    他揉了揉眉心,他不是在喊盛昭,記起這個稱呼的時候,他自個也覺黏乎厭惡。

    但看著盛昭精緻的眉眼,又覺這麼親密的稱呼,換成對盛昭喊,也並無不可。

    江千舟不再去想,反而問:「你怎麼知道的?」

    畢竟是百年前的人,而盛昭是幾年前進的宗門,能知道這點,屬實不太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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