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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00:24 作者: 鶴安
    直至碗中的米飯慢慢變得冰冷。

    鄔鈺才用靈力將其熱起,匿去了眼底的複雜,放緩聲道:「莫鬧性子。」

    「為師不干預你的決定,你心中有數便好。」

    鄔鈺:「用膳罷。」

    盛昭站起身:「沒胃口,師尊吃吧,我先回了。」

    盛昭轉身便走,沒有回頭。

    他想,既然下定決心,就不能再心軟。

    無論對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事是不能兩全其美的

    第8章 愛徒

    長考會。

    整個劍宗的擔子全壓在肩上的謝長老今日仍舊在日理萬機。

    青衣伏案,執筆揮毫。

    突地,謝琮筆尖一頓。

    天山那位怎麼忽然對他傳音入耳?

    謝琮:「仙尊可有何事?」

    遠在天山梅樹下的鄔鈺:「藏林秘境,我帶隊。」

    謝琮:「啊?」

    他有些不敢置信,無妄仙尊一向不管外界事,更別說當帶隊長老。

    就連其餘長老都嫌麻煩,沒一個肯去的,屬實讓謝琮頭疼了許久。

    鄔鈺言簡意賅:「盛昭會去。」

    謝琮恍然:「這樣,我馬上給你——」

    邊說邊感概,仙尊對徒弟實在太上心。

    卻突然被人打斷。

    有弟子從外面跑進來:「謝長老,元清劍尊傳了口信。」

    謝琮眼神示意他直說。

    弟子:「劍尊說,他要當藏林秘境的帶隊長老。」

    謝琮:「?」

    好端端的一件麻煩差怎麼突然成了香餑餑?

    謝琮犯了難,仙尊雖然對凡事都無所謂,但也不能拂人面子。

    可劍尊又不是個好惹的。

    早知道方才同仙尊說快點了,謝琮後悔。

    鄔鈺:「怎麼?」

    謝琮:「仙尊,那什麼,就在剛剛劍尊同我說,他也要當藏林秘境的帶隊長老。」

    謝琮尷尬地笑了聲:「不如這般,你們二人好好商談一二?」

    他一句話就將自己撇清了干係。

    鄔鈺淡淡應了聲:「讓他過來天山見我。」

    謝琮趕忙應下:「我現在就去。」

    心中卻不解,仙尊與劍尊本是同門師兄弟,怎麼如今仙尊連親自去傳音入耳都不肯?還得他來轉告。

    ——

    此時正值清晨,但因是休沐日,盛昭不用來江千舟這。

    江千舟也騰出空,御劍至天山。

    江千舟走在雪中,卻不覺寒冷,心中莫名。

    他出關後第一次來天山,不知山內為何會如此反常。

    梅樹下。

    鄔鈺靜候江千舟已久,他拂袖:「坐。」

    江千舟將劍擱在桌上,微微頷首:「無妄。」

    鄔鈺罕見地沒有給江千舟倒茶,只是道:「愛徒畏寒,我引了熱泉進天山。」

    江千舟皺眉:「修途重在苦字,劍修更是如此。」

    「無妄,你太慣著他了。」

    鄔鈺淡聲道:「以他的天賦,不須苦修,況且,難受在他身,疼的是我心。」

    「是我想慣著。」

    「我是他師尊,也應當慣著。」

    江千舟一時啞言,有些奇特地看著鄔鈺:「你先前可不是這般性子。」

    他原本以為鄔鈺是不在乎這個徒弟的,哪曾想這麼上心。

    鄔鈺一字一句:「我第一次收徒,自然會做出些改變。」

    說罷,他又道:「此事與你無關,莫再多言。」

    江千舟一瞬冷下臉,又壓下怒氣:「好。」

    「那便談談藏林秘境的事,你一向不插手宗門的事,為何此次要同我爭?」

    鄔鈺:「藏林秘境,他也會去。」

    鄔鈺沒有言明「他」是誰,江千舟卻一下知曉那是盛昭。

    江千舟面色難看,他之所以會想當帶隊長老,無非是想庇護盛昭一二。

    本以為盛昭沒人護著,卻是他想多了。

    江千舟也說不出口他也是為盛昭去帶隊的,畢竟怎麼也不如鄔鈺頂著個師尊的名頭正。

    說出來就是自打臉面。

    江千舟愈想,心中鬱氣愈深。

    帶著怒氣地在心中擠出兩個字:盛、昭。

    下一刻,盛昭的嗓音便遠遠傳來:「嗯?你怎麼在這?」

    鄔鈺同江千舟頓時轉頭看去。

    青年剛起,披著件單薄的紅袍,睡眼惺忪,語氣也懶散,他合上身後的門,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中走過來。

    徑直走到桌前。

    鄔鈺站起身,面上終於有了些情緒,微皺眉:「怎麼就穿這麼點?」

    盛昭伸了個懶腰:「師尊。」

    「待會兒我就回屋穿上。」

    鄔鈺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鶴氅,給盛昭繫緊,給盛昭溫了杯熱茶。

    白色鶴氅屬實有些過大,將盛昭整個人都罩住了,他縮在裡面,露出張巴掌大的臉與半截脖頸。

    顯得很是嬌小。

    盛昭對著鄔鈺笑了下,捧著熱茶坐下:「多謝師尊。」

    似乎是因為熱霧在臉前瀰漫,讓對著鄔鈺笑的盛昭看起來有幾分乖巧。

    江千舟莫名怒火更甚:「已近午時才起,懶散至極。」

    盛昭轉頭去看江千舟。眼波流轉間,骨子裡的驕矜又顯出幾分。

    他淡淡地勾唇一笑:「尚且不說是休沐日,我在我家睡到幾時,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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