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蘇詩詩橫了他一眼，「本來就是你不好。」

    「詩詩，對不起。你別哭了。」

    「我沒哭！」

    場面變化得令人反應不過來，眼前倆小孩的舉止讓葉書雅和班主任都怔楞在地。最後還是葉書雅先反應過來，「詩詩，給班長同學道歉。」

    「不要。」

    班長艱難地擠出笑容，「阿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呀。怎麼人家的孩子就這麼懂事聽話呢？葉書雅板著張臉，「蘇詩詩，你聽話點。」

    蘇詩詩嘴一扁，豆大的眼淚立即嘩啦啦地再次掉了下來。

    班長急了，「哎，詩詩同學，我都不計較你拿貓來嚇我了，你還哭什麼。」

    班主任也不想再理這檔事了，她擺擺手，例行公事地說了幾句，就讓葉書雅領了蘇詩詩回去。回去的路上，葉書雅一直不出聲，蘇遙也不出聲。老婆管孩子，他就默默地聽著。

    蘇詩詩這會害怕了，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家媽媽沉默，她擠出幾滴眼淚，怯怯地說：「媽媽，是班長先取笑我是孤兒院的孩子。」

    葉書雅一怔。

    蘇詩詩吸吸鼻子，「我和曲曲哥現在都是爸爸和媽媽的孩子，不是嗎？就算以前我們是孤兒院的孩子，但是現在不是。現在我們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對不對？」

    葉書雅頷首，「這是自然的。」

    她嘆了聲，當孩子也不容易呀。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蘇詩詩，以後不許動手打人。」

    蘇詩詩拍胸口保證：「一定！」

    「明天去和班長道歉，不管怎麼說動手打人就不對。」

    蘇詩詩很不心甘情願地說：「好。」

    .

    蘇詩詩是個記仇的孩子，對於這次被媽媽訓斥中爸爸沒有出聲幫忙，她一直耿耿於懷。實則，對於蘇遙這個爸爸，蘇詩詩一直很不滿的。

    蘇遙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整顆心都在葉書雅身上，完全沒有心思去顧及孩子的心理。

    於是，某天晚上，她咬著蘇曲曲的耳朵說：「曲曲哥，你也討厭爸爸，對不對？」

    蘇曲曲皺了皺眉，「詩詩，你要對爸爸尊敬點。」

    蘇詩詩撇嘴，「不要。他總是勾引媽媽往外跑，現在都不理我們了。」

    「詩詩，媽媽是在和爸爸約會。」

    蘇詩詩忽然眨了眨眼，撐著下巴問：「咦？哥，你知道我們學校教六年級的體育老師嗎？」

    「你是說林老師？」

    蘇詩詩大力地點頭，「對，就是他。你覺得林老師怎麼樣？」

    「挺好的，對學生很友善，是一個很負責任的老師。」

    「哦也，太好了。我也是這樣覺得呢。」蘇詩詩忽然湊了過去，悄聲說：「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林老師暗戀媽媽哦。」

    「你怎麼知道？」

    蘇詩詩神秘地眨眨眼，「這個你就不要管啦。反正我喜歡林老師多過現在的爸爸。如果我們可以把媽媽和林老師湊在一起的話，下個學期我的體育分數就不用愁啦。」

    蘇曲曲無語，他這個妹妹頭腦里總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他敲了下她的頭頂，「蘇詩詩，你不想考體育就直說。」

    「才不是呢。」蘇詩詩氣嘟嘟地鼓起了兩腮，她的一對眼珠子不停地轉呀轉呀轉。

    蘇曲曲一看就知道自家妹妹的腦子裡又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了，不過他也不在意，一個讀小學五年級的小女孩能有什麼好主意呢？

    不過，蘇曲曲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蘇詩詩的行動給推翻了。

    一日中午，蘇詩詩扭扭捏捏地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低垂著頭，一副闖禍後的模樣，「媽媽，我今早上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和體育老師吵了一架，老師說讓你今晚去見見他……」

    蘇曲曲一聽，心裡立馬和前些日子蘇詩詩說的話聯繫了起來。

    他瞪了一眼蘇詩詩。不過蘇詩詩低垂著頭，沒有看到。

    由於蘇詩詩這樣的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葉書雅也沒有懷疑，只是按照慣說了詩詩幾句後，才問：「具體時間？」

    蘇詩詩囁嚅道：「晚上七點，安德里西餐廳。」

    蘇遙正在切蘋果，他努力試著把蘋果切成愛心的形狀，結果聽到蘇詩詩的話，握著刀子的手一頓，心形變成了多角形。

    他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詩詩一眼。

    蘇詩詩有些心虛地沖他喊了句：「你看著我做什麼？」

    蘇遙笑眯眯地說：「詩詩，吃蘋果。」他用牙籤戳住那塊多邊形的蘋果，遞給了蘇詩詩。蘇詩詩不想吃，但被葉書雅的眼神一望，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她一口咬住，然後蹙眉，「好酸。」

    葉書雅念叨：「詩詩，你怎麼經常闖禍呢？你今早是怎麼跟體育老師吵起來的？」

    「呃……」蘇詩詩支支吾吾的，手指拽住了衣角，她結結巴巴地說：「就……就那樣……」

    「怎麼樣？」

    蘇遙這時卻開口了，他笑著說：「小孩子闖禍無非就那幾樣理由，我估計是老師讓詩詩跑步，而詩詩不肯，然後他們就吵起來了，」他成功切下一塊心形狀的蘋果，送進了葉書雅的嘴裡，他溫柔地對她彎了彎唇角，然後瞅著蘇詩詩，「詩詩，對嗎？」

    葉書雅把蘋果吞了進去，她發出一聲感嘆：「這蘋果真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