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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夏季晝長, 回到家時天色尚早。

    不過精力旺盛且在熱戀中的年輕人情侶要的是卿卿我我的情趣，而不是遵循晝夜規律。上樓之後, 章東南將她抵在門後做了一次，兩人清洗身子時, 又在浴間做了一次。

    鳳媛拒絕了他的第三次親熱，她身體自小嬌弱，吃不消如此放縱。

    但車裡說好三次的。

    她強詞奪理地搬出藉口，稱夫妻生活這種事情「不可開墾過度, 可持續性發展才是正確的道路」。

    章東南笑了笑, 就此放過了她。

    跟他戀愛之後，她又重新被養成了挑剔又嬌氣的大小姐，晚飯不肯在外面吃，更不要叫外賣，剩過的飯菜一口都不嘗, 只要吃在家裡新做的。於是, 章東南只要有時間便下廚做晚飯，即使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

    鳳媛有時會在旁邊幫忙擇菜洗菜, 或者純圍觀。當油倒入熱鍋四濺時, 她還會跳起來, 驚叫著地向門外跑，又誇張又可笑。

    這時, 章東南只會投她一個「此人太二不可理喻」的眼神。

    或許是裝久了，真假難辨。

    有時，鳳媛會覺得這種幸福感是那麼的真真切切, 他們一起討論工作中遇到的問題，並肩而戰；一起去瘋狂去流浪去縱情青春，感受多姿多彩的生活與世界；一起擁抱彼此，擁有彼此，靈肉相合，親密無間……

    如果說初戀是含苞的花朵青澀的果子，那麼與他的這場熱戀則像花開正艷果香醉人。她沉醉其中，一舉一動中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嬌羞與甜蜜。

    有一次，Horctor見到她大吃一驚，「我的老天，鳳媛你最近是在蜜罐里泡著的麼，塗了層絲滑巧克力一樣甜美動人了？」

    她沒好聲氣地翻了個白眼。

    Horctor驚嘆著又道：「果然是一哥，養出來的女人都不一樣。小弟我只能甘拜下風了。」

    鳳媛被濺起來的熱油趕到廚房門外，從微開著的一道縫隙中打量忙碌著的章東南，想，幣圈中的愛情或許就像幣價，過山車一樣的驚險刺激，能從平淡無奇的1元/枚的單價一路飆升狂漲至100元、1000元，乃至數萬元，然後被大肆拋售，一夜之間跌成0.01元，乃至歸零。

    她與章東南的愛情正在飆升期，所以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是前景廣闊。她現在等的就是到達最高點的那一刻，然後雪崩一般惡化。

    「想什麼呢？」章東南在忙碌間回頭看她。

    「想這是誰家男人啊，怎麼這麼帥。」她立刻換上如花笑顏，眨了眨眼睛打趣道。

    章東南笑起來，把鮮美的醬汁淋在翠盈盈的蔬菜上，道：「這裡油煙重，先去客廳里坐著看會兒電視，馬上就好了。」

    她點點頭，像個聽話的小女人一樣碎步走到客廳，老老實實地坐下來，打開電視，選了個財經頻道。

    門鈴響了。

    章東南炒著菜沒有聽到。因為兩人關係尚未公開，鳳媛擔心是圈內的人前來拜訪，如果見到他們住在一起，第二天不知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她想，是不是要去廚房徵詢他的意見。

    這時「滴」的一聲，門開了。

    對方竟然有房子的門卡。

    燕嬌像回自己家一樣走了進來。

    四目相視，兩個女人都驚住了。

    鳳媛早聽說過，章東南和這位美女助理關係曖昧，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豈止曖昧，而是肯定有超出老闆與員工之前的關係。

    唔，她沒預估錯吧，她和章東南的愛情或許今天就能到達頂點，就等第二天跌穿地心。鳳媛已經開始盤算後路，如果東南集團撤資並不再給予幫助，UFcoin要如何走好下一步棋。

    燕嬌先是驚怔住，隨後勃然大怒，踩著高跟鞋衝過來，那氣勢恨不得當場掐死她。但衝到她面前時，卻像強弩之末硬生生停住，接著竟擠出一絲公式化的笑，「真是稀客啊，鳳總來了。」

    燕嬌能瞬間改變態度，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鳳媛下意識地回頭，見章東南不知何時從廚房中走了出來，長身玉立地站在客廳與廚房的交界處，冷冷地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不得不說，站在高山頂端的人就是不一樣，不怒自威。

    像上次一句「坐下」便壓住Horctor與樂光的大打出手，如今他只是在那裡一站，便制止了兩個女人之間箭在弦上的「戰爭」。

    雖然早知章東南薄情乃至無情，她沒有將一顆心交付出去，但此刻卻也禁不住心寒。鳳媛咳了咳乾澀的嗓子，強作鎮定，「那個，我，迴避一下？」

    「你就待在那裡。」章東南臉上沒什麼表情。

    鳳媛眯起眼睛笑了一下，攤攤手，仿佛無所謂。

    章東南又道：「燕助理借一步說話。」

    燕嬌看了一眼鳳媛，這一眼令鳳媛久久難忘，裡面除了毒辣的怨恨與深刻的絕望外，仿佛還盛著道不盡的愛恨情仇。

    鳳媛有點可憐燕嬌了，同時也有點可憐自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和燕嬌都是獵物，是棋子，是章東南生命中一閃而過的光輝。

    燕嬌跟著章東南進了書房，接著書房門關上了。

    好在窗戶開著一條縫，裡面的人忘了關嚴。

    鳳媛悄悄跟過去，停在窗戶邊。她有點佩服自己，在這麼重大的變故前竟然還能保持理智，還有心思偷偷地去聽章東南和燕嬌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