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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51:30 作者: 蘇景閒
陸時抬抬眼皮,沒說話。
楚喻連忙道,「沒事,不麻煩叔叔阿姨,我跟陸時住。」
祝知非不勉強,「嗯,那行。」
楚喻又跟著陸時回了家。
打開燈,陸時先道,「不是冷嗎,先去沖熱水澡。」
楚喻淋了雨,雖然換了衣服,頭髮也快自然風乾了,但他體質向來說不上多好。
為了避免明天遭遇感冒,楚喻自覺去衛生間洗澡。
濕著頭髮出來,楚喻正準備拿上次用過的毛巾把頭髮擦乾,一個淡藍色的電吹風就被陸時遞到了他眼前。
嶄新的,電線都還捆在一起沒拆。
明明上次來,他問陸時家裡有沒有電吹風,陸時還說沒有。
楚喻眨眨眼,伸手接下來,「新買的?」
「嗯。
應了一聲,陸時繞過楚喻,往衛生間走。
「啪」的輕響,衛生間的門被關上,接著是淋浴打開的水聲。
周圍變得安靜,偶爾有鳴笛聲遠遠傳來。夾雜水汽的風濕濕潤潤的,從打開的窗戶里湧入房間,有些涼。
楚喻在臥室找到插座,「嗚嗚」地吹頭髮。賽道上,陸時降下車窗看向他的畫面,又不經意地跳了出來。
出了會兒神,楚喻視線轉到了陸時的書桌上。
上面堆著不少習題集參考書,以及幾張白紙。
紙面上,都用鉛筆寫著不同的詞。
字跡熟悉,一撇一捺帶有鋒利的銳意。
楚喻小聲將最上面那張紙的內容念出來,「春風淡淡,清晝永,落英千丈,桃杏散平郊,晴蜂來往,妙香飄擲……」
他好歹也認真學了大半個月,確定這真不是學過的。
撈過扔旁邊的手機,楚喻順手查了查,發現這首詞詞牌是《西江月慢》,沒收錄進課本。
換了剩下的紙上寫的詞,挨著搜了搜,發現詞作者不同,但詞牌一樣,都是《西江月慢》。
這可能是陸時的小愛好,或者單純是刷題時練練字?
沒再關注這個,楚喻拔下插頭,把吹風機的線纏好,開了一局遊戲,邊打邊等陸時。
不過沒打兩分鐘,楚喻就犯困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卷,開始自己給自己講故事催眠。
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
小時候他媽媽不在家,哥哥姐姐都在國外讀寄宿學校,一年回來不了幾次。每次關燈之後,他就緊緊閉著眼睛,但還是會害怕地睡不著。
慢慢地,楚喻就學會了自己給自己講故事催眠。
正當他小聲碎碎念講故事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楚喻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往門口一瞥,就發現那裡站著個人。
陸時洗完澡,穿著寬鬆的灰色T恤,饒有興致地道,「小烏龜布奇聽說了這件事,趕緊出門,爬上了一座山?」
他嗓音輕輕啞啞的,很好聽,尾音還勾著一點笑,讓人聽著,耳朵莫名發麻。
楚喻發現自己暴露了,演技瞬間攀上巔峰,一臉純然的疑惑,「你在說什麼?什么小烏龜?」
陸時也沒拆穿他。
在床的另一邊躺下,陸時關上燈,「困了?睡覺吧。」
楚喻好氣啊——
我聽出來了!他肯定在笑我!
正當他羞憤地想悄悄咬枕頭時,陸時的手指伸過來,碰了碰他的唇角,「要嗎?」
楚喻氣呼呼地張嘴,咬住了陸時的指尖。
第二天早上,楚喻起晚了。
從床上坐起來時,房間裡就他一個人,外面天光已經大亮。
再看時間,十點了。
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楚喻望著天花板,發了三秒的呆,決定先給章月山發信息,問問情況。
章月山回話回得快,問楚喻病好些沒。
又問了才知道,祝知非已經幫他請了假,理由是淋了雨感冒發燒,去醫院了,來不了。
楚喻瞬間淡定,扔開手機,又舒服地睡了個回籠覺,才慢吞吞地起床。
拉開窗簾,楚喻被外面的光刺了眼。
陸時臥室的窗戶沒對大街,而是對著青川路後面的小巷子,沒那麼吵人。關上窗戶,更是聽不見喧喧鬧鬧的噪音。
伸了個懶腰,楚喻心情美好地哼了兩句歌,視線突然一定——
我日,樓下那個不是陸時嗎?
狹窄的小巷子,陸時手插在口袋裡,正跟人說著什麼。
對面站著好幾個人,楚喻仔細看,發現還是熟人——曾經遇見過的那幾個花臂哥。
花臂哥明顯很忌憚陸時,站了起碼有兩三米遠。
不過看著這情況,楚喻弦一繃,腦子裡蹦出魏光磊提過的,陸時戰鬥力高,挑釁和刺激人的水平更高這件事。
想到陸時這兩天心情明顯很糟糕,昨天還差點玩命一樣去飆車,楚喻心裡有點不踏實。
還沒等他有反應,下面陸時不知道說了什麼,穿大紅色短褲的花臂哥嚷了一句,下一秒,就帶著小弟直接圍上去了。
「臥槽!」
楚喻轉身就往樓下跑。
他對這裡的路不熟悉,下樓之後,還錯了方向,發現不對,又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等他到達戰場,一群花臂已經倒了一半。
對面人多,陸時估計被砸到了手臂,不太靈活。
強哥其實真不想跟陸時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