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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51:30 作者: 蘇景閒
    陸時靠在椅背上,是放鬆的姿勢。

    他側側脖頸,露出緊緻的線條,「過來。」

    楚喻盯著隨動作露出的、冷白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沒動。

    陸時闔眼,再次重複,「過來。」

    嗓音里,多了兩分不明顯的命令意味。

    楚喻握握手指,在座位撐起身,單膝跪到駕駛位的邊沿,一隻手撐在陸時頸側,同時低下頭,唇齒靠近陸時的皮膚。

    陸時抬手,揉了一下楚喻細軟的頭髮,隨後微微往下壓。

    借著這不大的力道,楚喻本能的,用牙齒破開了唇下的皮膚。

    鮮血溢出的同時,兩人的呼吸都是一重。

    香甜的血液溢過唇齒,從喉口流過。

    巨大的滿足感與歡-愉,混合著身體裡還未消褪的刺激快-感,難以言喻的激動和亢奮順著神經,驟然竄上頭頂!

    一時間,楚喻嗚咽出聲,手緊攥著陸時的衣領,無意識地含糊喊道,「陸時……」

    陸時的手順著楚喻的頭髮,下移,掌心觸到他的後頸,低柔安撫,嗓音輕啞,「嗯,我在。」

    視線前方,是樹冠茂盛的枝葉落下的濃郁陰影。

    陸時沉溺於這種被渴求的愉悅。

    他的眼底,仿佛有碎光閃爍。

    陸時重新將車開回終點時,周圍響起口哨聲。

    圍觀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車跑到終點後,任誰的神經都跟電打過一樣,憋著要發泄,在車裡接個吻什麼的不要太平常。

    楚喻下車時,全身都發軟。

    血吸得多了點,讓他有種踩在雲上的感覺。

    見陸時反手隨意地關上車門,楚喻想起來,繞過車頭,站到陸時旁邊,從口袋裡摸了一個手指長的玻璃瓶出來。

    插上吸管,楚喻遞給陸時,「補血口服液!」

    陸時看看眼熟的玻璃瓶,雙手懶散地插在口袋裡,沒伸手接,而是自然地低頭,就著楚喻的手,咬住吸管,兩口就喝完了。

    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移動。

    楚喻怔了一秒。

    「陸哥!」

    祝知非和魏光磊跑過來。

    魏光磊先是一巴掌拍到楚喻肩上,大笑,「怎麼樣,坐陸哥的車爽不爽?想不想吐?」

    「沒吐,爽是真的爽!」

    祝知非扶扶眼鏡,眉飛色舞,「你比我爭氣多了,我第一次坐陸哥的車下來,腿軟,直接沒站住,當著一大群人的面,跪了!」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腿是麵粉糊的啊?」魏光磊玩笑地踹了祝知非一腳,又看向陸時,「陸哥,你他媽秒秒鐘教黑蛇做了回人!你油門一踩,離弦箭一樣,他們慢吞吞,王八似的綴在後面,你的車屁股他們都沒見著!」

    「不止車屁股,估計車尾氣都聞不到!」祝知非興奮,「旁邊人全他媽在喝倒彩,我要是黑蛇,臉都被碾地上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陸時神情沒什麼波動,語氣是慣常的平緩,問,「烈哥呢?」

    魏光磊指指方向,「在那兒,估計在等你去找。」

    烈哥見陸時過來,抬起拳頭,兩人在半空中碰了碰。

    楚喻站在陸時身後,悄悄打量。

    這個被稱作「烈哥」的人,年紀比陸時他們都大,身材精壯,留板寸,眼角還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穿一件黑色夾克,銀色拉鏈敞開,露出胸膛上的紋身——一個不知道什麼含義的複雜符號,挺好看。

    「跑得不錯!」烈哥嗓門粗,說著,從旁邊拿過酒瓶和玻璃杯,一邊倒一邊說話,「黑蛇過來前,也他媽不打聽打聽清楚。就他們那點兒破爛斤兩,也敢到老子面前來跳?」

    他將倒滿酒的玻璃杯送到陸時面前,又依次遞給魏光磊和祝知非,最後遞給楚喻。

    楚喻知道,自己是跟著陸時過來的,酒到面前,肯定不能不接,不然就是駁面子,掃興,最後有麻煩的還是陸時。

    他抬手抬了一半,就聽陸時說話,「他不喝酒。」

    烈哥抬眉,「不喝?」

    楚喻也看向陸時。

    「嗯。」陸時眉眼黑沉,端起手裡的酒杯,抵到唇邊,幾口喝完。亮亮杯底,隨後將空杯扔開,「他的酒,給我。」

    烈哥看看眉目間露出點兒躁意的陸時,知道這人脾氣真不怎麼好,不再為難,他將手裡的酒杯轉了個方向,遞到陸時手裡,眼裡多了點興味,「有意思。」

    他第一次見陸時,是一年多以前。

    那時候,陸時還沒現在高,有少年人特有的瘦削,但不管站在哪兒,脊背都挺得很直,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至於眉目間的戾氣,比現在重多了。

    明明不大的年紀,卻聰明得厲害,賽車這種外行人伸不進手的事情,陸時沒幾天,就摸清了其中章程,後面還親自分析賽道風向,硬是靠這一手技術,讓隊裡連拿兩次第一。

    他有意把人留下,陸時卻不幹了,要自己上賽道。

    他也想看看,就答應了,給了車。

    結果也證明,這人對自己的判斷極為精準,做不到的事情,不會去做。決定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最好。

    一個月連爭了三次第一,獎金盡數到手。

    他擔心別的車隊搶先把人挖走,先一步把合同章程擬好,放到了陸時面前。

    哪兒知道,陸時看也沒看,兩指推開合同,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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