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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6:28:40 作者: 岫月煙嵐
    第十四章 羈絆

    仰梧跟著阿雅娜來到一處規模宏大的建築前,門內弟子早已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恭敬地迎接宮主歸來。

    「起來吧。不必聚在這裡,都修習去吧。」

    阿雅娜眼神掃過他們,淡淡地說道。

    弟子們領命離開,有些歲數稍小的弟子好奇地打量著兩個陌生人,不過很快便被師兄師姐們拉走了。

    仰梧乍聽琉火宮此名,本以為它的建築會像其名字一般熾烈奢華,卻沒想到竟是這樣淡雅幽靜。

    整體結構都是依據中原人的習慣而建,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甚至於走廊的頂端都雕刻著古樸的花紋。

    阿雅娜看出了仰梧的訝異,便微笑著解釋:

    「殿下,這處建築以前本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莊園,後來家道中落,那家的主人便將這山莊賣給了師祖,所以此處便是照著中原人的喜好而建。」

    仰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不過現下看來,這樣幽靜之處倒有益於我宮中弟子。唉……也許師祖當初便考慮到了這些吧。」阿雅娜語氣帶著些遺憾。

    「阿雅娜,那你們的師祖呢?」仰梧好奇地問道。

    阿雅娜望了望天空,似乎在回想什麼,輕聲道:「師祖啊……她不見了。」

    「不…不見了?」仰梧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阿雅娜點點頭,語氣十分無奈:

    「具體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宮中秘冊所記載。琉火宮成立已有數百年之久,當年師祖以道義為宮旨,琉火宮弟子也恪守門規,從不行不義之事。然而……一百年前,師祖遊歷東方,至今未歸。」

    「……怎麼會這樣……」仰梧喃喃道。

    阿雅娜卻爽朗一笑:「殿下不必憂心。琉火宮低落百年,得遇殿下或許是我派的轉機。」

    「殿下,莫大人,祭火禮明日才開始,這一路上估摸著你們也累了,我先帶你們去客房歇息吧。」

    不知為何,仰梧總覺得這裡有種熟悉的氣息,但始終記不起來是何時見過,心下實在堵得慌。

    進入客房之後仰梧便一下撲到榻上,雙手揪著被角無語凝噎。

    她懶懶地問身後正關門的莫微生:「微生,你覺不覺得這裡有種熟悉的感覺?」

    「……未曾。」

    莫微生走到她身邊,有些擔憂地摸摸她的頭:「玉兒,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仰梧把臉埋進枕頭裡,瓮聲瓮氣地說道:「沒有啦。只是有點奇怪的感覺,又想不出答案……」

    莫微生不懂她的頭緒,只能默默地坐在床邊。

    「啊我快受不了啦!」

    仰梧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蹦進莫微生懷裡,頭差點撞到床柱上,莫微生趕緊伸手托住她的頭,唯恐她磕著了。

    女孩賴在他懷裡,捏住他的肩膀使勁搖啊搖,緊緊閉著眼睛,一臉的生無可戀。

    莫微生雖然被她突來的擁抱弄的有些懵,但還是輕輕攏住她,溫柔地問她怎麼了。

    仰梧睜開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害怕。」

    「怕什麼?」

    「我好無助。」語氣淒涼。

    「嗯……那殿下希望我做什麼?」

    莫微生含笑看著她嬌憨的模樣,知道這小姑娘又想使壞了。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她開心,做什麼他都願意。

    仰梧翻滾到床鋪里側,拍拍旁邊的位置道:「你睡這裡。」

    莫微生照做了,等著看這小姑娘搞什麼把戲。

    「拍拍我的背。」仰梧得寸進尺。

    莫微生順從地輕拍她的脊背。

    「然後,給本公主唱童謠。」

    ……他是不是聽岔了什麼?

    「玉兒……」莫微生有些為難地叫她。

    唱童謠有點困難啊……

    「嘿嘿。」

    懷裡女孩狡黠地一笑:「不會呀?那我問你幾個問題。」

    「好。」這個應該不難。

    仰梧想了想道:「微生……對你來說,忠君重義是不是很重要?」

    「自然。」莫微生回答地毫不遲疑。

    仰梧垂下眼瞼,若有所思。

    「是嗎……那如果,忠君之道和你心中所願相悖,你會如何選擇呢?」

    莫微生遲疑了,他仿佛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

    「這……玉兒,我……」

    仰梧心中已有答案了。她抬起頭,眼中氤氳著一層霧氣,勾起嘴角沖他一笑:「微生清風朗月,自是不可做出悖禮之事。

    「你不必為難,我理解你的。」

    女孩語氣乖巧,透過那層薄薄的水霧,莫微生看到了那雙眼裡滿溢的柔情,隱晦的期待,與……避無可避的他自己。

    柔軟的小手輕撫上他的臉,豆蔻少女,眉間稚氣未脫,眼中卻已生冰雪。

    他聽見她說:「微生,我知道父王對你恩重如山。我不想讓你為難。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要堅持信念,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嗓音輕柔,像是怕嚇著了他。

    她說:「微生,我喜歡你。」

    「喜歡在玉畫閣上,我曾和你一起看過的星辰。你呢?你喜歡我嗎?」

    莫微生嘴唇噏了一噏,突然有些想彈她腦門。

    他的心意,難道她看不出來嗎?

    但這充滿愛意的置氣,最終也只能化作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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