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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6:37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夠用,沒問題。」

    靳林琨按照男朋友的要求,檢查了准考證塗卡筆,看著於笙認認真真給他的鋼筆灌墨水:「放心吧,一定好好考。」

    於笙抽了張紙,擦乾淨筆身上的墨水:「多打點好,省得高考作文再出一次名。」

    靳林琨輕咳一聲,試圖解釋:「只是個意外……」

    三模的時候,他一時大意,鋼筆的墨水沒打夠。

    換了思維正常的普通人,這時候都會換筆,或者跟鄰座接一支,但靳林琨沒有。

    靳林琨通過平時鋼筆書寫量和對墨水的消耗,折合在墨管里下降的速度,最後換算出了作文最合適的書寫字數,精確地把墨水控制到了寫完最後一行字。

    三模考完,逐漸褪色的作文就在全省範圍內都出了次名。

    雖然沒有公布考生姓名,但眼熟的字體還是異常容易辨認。夏令營的好朋友們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機會,每個人都截圖過來問候了一遍,發發發發地笑了一整個屏幕。

    「這次一定不會。」靳林琨提前保證,「這次我帶墨水去。」

    於笙抬頭看了他一眼,直接從自己的考試袋裡抽了支中性筆遞給他。

    靳林琨:「……」

    這個思路也是他沒能想到的。

    兩個人待在一塊兒,又把該準備的東西對了一遍。

    時間還早,吃過了飯又不用複習,誰都還都沒什麼睡意。

    「打一局遊戲?」靳林琨試著提議,「聽說臨考前運氣好,說不定我們能坐地吃雞。」

    於笙想都不想拒絕:「你的消消樂打到最頂層了?」

    靳林琨張了張嘴,摸摸鼻尖:「還沒有,但是——」

    於笙:「連村長都沒救出來,你還有閒心吃雞?」

    ……

    靳林琨居然覺得男朋友的靈魂質問很有道理。

    作為一款以營救村長為背景的遊戲,已經更新到了千把關,到現在還在持續每周更新,靳林琨其實覺得製作方其實已經把藤蔓頂端的村長給忘了。

    但打遊戲就要有責任心。

    靳林琨撐著胳膊坐起來,準備再為說不定已經在藤蔓頂上風乾的村長盡一份力。

    於笙看著他浪費了半天精力瓶,闔上眼睛,打算養一會兒神。

    今天晚上下了點雨,外面的空氣好得不行。

    他們沒開空調,帶著點泥土氣息的清新夜風從窗外拂進來,一點兒都沒有夏夜的悶熱。

    於笙枕著胳膊,意識被清涼溫柔的夜風裹有點兒模糊的時候,嘴唇上忽然被溫軟觸感碰了碰。

    這人打個益智遊戲應該用不著汲取力量,於笙睜開眼睛:「幹什麼?」

    「沒什麼。」靳林琨笑了笑,「就是覺得好。」

    就是覺得這樣真好。

    這種無論到什麼時候,都知道身邊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的感覺。

    好像有往任何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的底氣。

    他什麼都沒說,於笙又好像什麼都聽懂了,仰頭看著天花板,跟著抬起嘴角。

    命運有時候挺神奇。

    有很多轉折都出現在最不經意的角落,就像他那天被電話叫醒,出門買了豆漿包子的時候,也不會想到那天他會再一次遇著一個人。

    也不會想到這個人不光把他誑進了夏令營,還很順杆爬地跟他成了室友,以理科生的身份懟上門給他這個文科生當起了家教。

    甚至還帶著他回了家。

    靳林琨靠在床頭,碰碰他的手背:「祝我一下?」

    於笙沒忍住,挑了挑嘴角:「你考試差點遲到,答題卡差點沒塗,作文差點跑題。」

    「耍賴了啊,都是差一點。」

    靳林琨對男朋友的要求還挺高:「有驚無險,一點兒都不刺激。」

    於笙揚揚眉。

    靳林琨仗著明天就要高考,頂不怕小朋友動手,唇角壓都壓不住地揚起來,非常囂張:「有沒有難度大點的?」

    ……

    要高考。

    於笙揉了揉手腕,耐著性子滿足他的願望:「監考老師監考,不看別人,就圍著你轉?」

    「正常。」

    靳林琨名氣太大,又經常在考場上有一些很出人意料的舉動,都已經習慣了被監考老師包圍的生活:「上次那個褪色作文的事,就是我們那場的監考老師慧眼識珠……」

    模擬考試閱卷量大,出分又急,很多作文都是看個開頭掃一眼全文就給分,哪有那麼容易就精準地從上萬份卷子裡挑出他的。

    三模考完試,他就被他們班主任叫去了:「聽說有個監考老師為了追你的卷子,主動要求調去閱卷……你又幹什麼了?」

    靳林琨還以為是監考老師也很認可這種精打細算並且節約的答題方法,誰知道轉眼語文組辦公室就變成了笑聲的海洋。

    要求太多,於笙懶得理他,繼續醞釀睡意。

    靳林琨也不著急,單手玩著手機,一隻手探到於笙枕頭下面,不輕不重地給他按揉放鬆著肩頸的肌肉。

    雨後夜風清涼,月色順著窗簾湧進來。

    靳林琨玩了一會兒手機,想看看於笙是不是睡著了,攬著的人忽然動了動:「哥。」

    「在呢。」靳林琨換了一側,重新又使了點力道給他按摩,「怎麼了?」

    於笙枕著他的胳膊,翻了個身:「要想讓說出來的話成真,要麼它真是件不好的事,要麼就得是我自己相信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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