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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6:37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走了一段,靳林琨察覺到鬢側耳邊的潤涼濕意,抬手摸了下,仰起頭。
路燈亮起來了,偏黃的暖色光芒里,有細小的飛雪在沉沉暮靄里打著旋。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麼來了。
靳林琨忍不住碰了碰於笙的手背:「男朋友。」
於笙剛吃完最後一點烤紅薯,把吃完的塑膠袋扔進垃圾箱,拿紙巾擦了擦手:「嗯?」
於笙每次這樣發出單個音的時候都顯得格外軟,靳林琨轉過來,替他把領口拉高:「牽個手,算不算動手動腳?」
靳林琨拉得挺及時,但還是有雪花被風送著鑽進領子裡,轉眼化成冰涼的水意。
於笙才發現居然下雪了,仰頭看了一眼,把手抬起來。
靳林琨覺得牽個手用不著這么正式,但還是配合地把手放了上去。
於笙就是想接片雪花,看著這個人自覺搭上來的手:「……」
隔了一會兒才發現男朋友在幹什麼,靳林琨輕咳一聲,準備把手拿開,小朋友被烤紅薯烙得格外暖和的手忽然回握上來。
也沒等他反應,攥著他的手接著往前走。
靳林琨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就容易得意忘形,翻出手機,新建了一個記事簿:「不算?動手動腳的標準在哪兒,有提示嗎?我領會一下……」
於笙看了他一眼,嘴角壓了壓,還是揚起來:「有。」
靳林琨一隻手舉著手機,指尖停在鍵盤上,蓄勢待發等著他說。
他們家翻牆回去本來就不遠,眼看再轉個彎就要到了,人流也散了不少。
偶爾經過一兩個,也都豎著衣領行色匆匆。
下著雪的冬天傍晚,沒有行人不在急著回家。
於笙看了他一會兒,把他另一隻手也握住,都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兩個人忽然就變成了面對面,靳林琨短暫地愣了下神,他們家小朋友已經靠過來。
潤涼柔軟的觸感在頸間碰了碰,一觸即離,像是雪花正好融化在了衣領交疊的皮膚上。
「在這兒。」
男孩子耳朵紅得發燙,又不服軟,攥著他的手,眉眼明亮地揚起來:「男朋友,領會著了嗎?」
……
靳林琨不光沒領會著,還想把人馬上扛回去,立刻檢查檢查舌頭燙哪兒了
兩個人幼稚得沒邊,在越來越大的初雪裡來回較了半天勁,最後不知道為什麼發展成了場小型的身手交流,最後回家的時候還都有點兒喘。
靳林琨的心肺功能還是略勝一籌,進門就把人圈在沙發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燙著的地方。
第二天,姚強看著他原本就在脖子上貼了個創可貼、現在又在嘴角多了一小處不起眼傷口的笙哥,徹徹底底驚了:「笙哥……你還是去學搏擊了嗎?」
於笙正隨手翻著暴秦專門給他找來的練習題,沒太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搏擊?」
「沒事沒事,笙哥。」段磊比較見多識廣,一把捂住姚強的嘴,「他背詩呢,何以解憂,卻道天涼好個秋,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於笙被他這一段還挺押韻的古詩詞串燒弄得有點震撼,放下手裡的卷子,抬頭準備糾正,段磊已經拖著姚強飛快地逃走了。
姚強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他拖到了座位上:「幹什麼?我們不可以關心笙哥嗎?」
「可以,但不應當。」
段磊抬手撫摸他的頭:「你還記得外星人砸腦袋上和平地摔的事嗎?」
姚強已經完全沒印象了:「什麼鬼東西?」
「沒事沒事,不記得就好。」
段磊現在很後悔自己當初一時不慎瞎比比,確認了唯一的一個證人已經失憶,終於放心地拍了拍胸口:「不瞞你說,我最近一直在想,笙哥這個好的不靈壞的靈的玄學力量,說不定是會傳染的……」
就比如他現在就異常後悔,自己在當初瞎瘠薄假設的時候,為什麼會在平地摔和被外星人砸暈中間,塞進去一個笙哥被人按在牆上親得喘不上氣。
按照這個勢頭,段磊覺得要不了多久,外星人可能就來侵略地球了。
雖然老賀管得松,但架不住七班人自己不爭氣,脫單的還是在少數。哪怕像班長他們幾個有了對象的,目前也只是停留在拉拉手看一眼就會臉紅心跳到爆炸的階段。
在一群渾然不知他們笙哥發生了什麼的人群里,眾人皆醉我獨醒其實是件挺有壓力的事。
肩負著壓力的段磊趴在桌上,寫著於笙留給他的《短歌行》、《書博山道中壁》、《沁園春長沙》默寫,忍不住舉手:「笙哥,我感覺中間那一首好像不是咱們的考綱範圍。」
「難得你會背。」
於笙做著題沒抬頭,很大方地抬了下筆:「獎你一首。」
段磊攥著筆:「……」
眾人皆醉我獨醒不光是件有壓力的事,還格外累手。
於笙今天醒著,班裡對語文的學習熱情異常磅礴,每個人都在勤奮地翻來倒去背那些必考內容。
卷子沒判完,他們班體委暫時沒有被命運扼住後頸,生龍活虎跳上講台:「同學們,有件事大家了解一下……」
過兩天有一場宿命的對決的籃球賽。
其實這個籃球賽已經拖了很久,校運會的時候同步舉行初賽,一群隊伍經過複雜的淘汰制層層選拔,目前已經打到了八進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