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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6:37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於笙在給丁爭佼畫簡單的舞台示意圖,聞聲擱下筆,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什麼都不知道。」
岑瑞心領神會,舉手保證:「我只是遇到了路過停下的一位大佬,他已經功成身退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於笙重新低頭,岑瑞蹲在邊上跟著看了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疑問,壓低聲音,「笙哥,所以——琨神抱著的到底是什麼啊?我是真沒看懂……」
大佬的原圖發過來的時候,Q版琨神懷裡抱著的其實是個土黃色的細長條。
岑瑞找了好幾個人集思廣益,都沒問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只能臨時自己發揮,重新把笙哥的頭髮塞進了迷你琨神懷裡。
「……」於笙放下筆:「杆。」
岑瑞:「啊?」
勉強理解了這個異常簡潔的單字的意思,岑瑞盡力替他升華主題:「竹——竹竿?祝琨神節節高?一次更比一次強?」
「不是。」於笙沒有接他遞過來的台階,「說他遞根杆就往上爬。」
岑瑞:「……」
不太忍心告訴其他人這個有點殘酷的真相,岑瑞決定對外依然保留編出來的版本。
他準備回去收拾書包,又被於笙叫住,好心提醒:「背串了。」
岑瑞茫然:「什麼串了?」
「兩首詩。」於笙畫完最後一個人的站位,交給丁爭佼去安排通知,「都是李白的,後兩句是《經亂離後》。」
「……」
岑瑞沉默良久,一躍而起,轉頭去追殺梁一凡。
文科生梁一凡同學樂極生悲,抱著腦袋拼命逃竄,邊跑邊解釋:「不是必修!不是考試內容!我串著背好玩的!」
「不是也不行,你知道背串了多痛苦嗎!」岑瑞異常悲憤,「快告訴我,深藏身與名下一句是什麼!」
……
丁爭佼抬頭看了一眼,很習以為常地低下頭,繼續忙活起了人員的安排。
靳林琨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這張只有後腦勺存在的照片,回到宿舍,還特意翻出來了個手機支架,戳上照片放在了桌角上。
一邊放,還一邊要拉著於笙幫忙看:「這樣合適嗎,還是應該放在二層?我覺得二層要看見還要仰頭,比較費力氣……」
「合適。」於笙剛沖了個澡,擦著頭髮出來,「你還可以給你的後腦勺貼個花。」
靳林琨欣賞著照片:「不用,這個後腦勺的頭髮很濃密,我很滿意。」
「……」於笙有心保持冷酷,掃了他一眼,還是沒忍住揚了下嘴角。
晚上要熬夜,他從梁一凡那兒要了袋咖啡,翻出個馬克杯灑了薄薄一層杯底,靠在靳林琨桌角等著熱水燒開。
靳林琨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合適的位置,剛坐回桌前,微涼的水滴就順著脖頸鑽進了衣領。
「沒擦乾?」
於笙迎上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把還往下滴水的發梢。
平時根本都是自然晾乾,宿舍里空調涼,於笙實在懶得聽他嘮叨,又把毛巾抬起來擦了兩下頭髮。
他擦得實在太應付,靳林琨忍不住,換了條干毛巾起身:「別動,我幫你。」
水正好燒開,於笙把馬克杯遞過去接水,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
靳林琨按著毛巾覆在他頭頂,一低頭,眼底無聲浮上些笑意。
於笙平時不怎么喝咖啡,也不知道水該加多少,對著小半杯黑褐色不明液體吹了兩口氣,餘光掃見他的眼睛:「笑什麼?」
「沒事。」靳林琨揉揉他的頭髮,半晌輕輕一笑:「就是覺得我運氣真好。」
他平時難得好好說話,每次一正經起來,就叫人莫名的不適應。
於笙往身上摸了摸,才想起剛換的睡衣里沒帶糖,抿了下嘴角,把杯子先塞過去:「你喝不喝?」
靳林琨揚了揚眉,鏡片後的眼睛忍不住又彎了下:「喝。」
他沒接過來,就著於笙的手,低頭喝了兩口咖啡:「朋友。」
於笙還得保證不嗆著他,給他舉著杯子,偏著頭看角度:「嗯?」
靳林琨收起毛巾:「你是不是不常喝咖啡?」
於笙熬夜通常不喝東西,偶爾喝兩罐啤酒,沒成年這人又不准,有點不耐煩:「不喝,幹嘛?」
靳林琨:「你這個至少還得再加四分之三杯的水。」
於笙:「……」
懷疑自己可能是喝了一口中藥,靳林琨盡力維持著表情控制,沉穩地翻著能接水的杯子,嘴裡忽然被塞進來了根棒棒糖。
七彩的,造型活潑浮誇,已經在桌上戳了挺長時間。
靳林琨有點惋惜,叼著糖含含糊糊:「這是給你買的。」
「我知道。」於笙握著另一頭,言簡意賅,「叼住。」
靳林琨:「?」
不等他反應過來,於笙已經在另一頭乾脆利落地一撅,把棒棒糖掰成了兩半。
「……」靳林琨:「朋友,等一下——」
於笙沒等他,順手把另一半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裡,又往馬克杯里加了四分之三的水。
半個小時後,於笙看著抱了電腦就往自己床上放的人,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那邊沒地方?」
「都占滿了。」
靳林琨還含著那半塊棒棒糖,指了指桌上床上攤開的練習冊:「而且我很想念另外半顆失落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