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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6:37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要不是為了攢積分下圖片,按原本計劃的額度,他還是能給那幾個九級號留下幾道題耍帥的。

    可於笙又不刷論壇。

    不然他說不定真會去再申幾個小號,每天把那幾個帖子頂一遍。

    靳林琨嘆了口氣,低頭埋進於笙頸間,輕輕蹭了兩下,閉上眼睛。

    -

    第二天中午,兩個人回夏令營的時候,正好被主管主任攔了個正著。

    靳林琨一宿都沒太捨得睡著,還犯著困沒回過神,手臂已經被一把扯住。

    於笙把他拽到身後,往前站了一步。

    「你們——」

    主任想說話,被攔在前面的男孩子眼裡的銳色一衝,一瞬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都等了這兩個學生挺長時間了,張了張嘴,皺緊了眉繼續說下去:「就是問你們一句……你們組那事就準備這麼鬧下去?」

    靳林琨還不知道,蹙了下眉:「什麼事?」

    「沒你的事。」於笙抬起視線,看著眼前顯然藏著話沒說的主任,「對。」

    主任:「……」

    七組的申請沒被攔下來,甚至還放在了N大副校長辦公桌上一份。

    昨天一下午加上今早,七組幾乎每個人都被夏令營的領導們單獨叫去談過話,恩威並施,條件一度優厚到升學相關,也依然沒有一個人妥協同意撤回申請。

    眼前這一個更直接,連跟他稍微說兩句話,讓他把條件提出來的機會都沒找到。

    當了這麼多年老師,也不是沒遇到過犟的學生,但像七組這些學生這麼認死理,甚至還有帶組老師跟著胡鬧的,也實在難得一見。

    主任看了他們兩個一會兒,沒說話,轉身走了。

    ……

    靳林琨跟著他往寢室走,總算弄清楚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於笙的脾氣其實不太文科生,措辭簡潔得不給他留插話的機會,三言兩語跟他說了七組的決定:「老萬也署名了,說要調當時的監控記錄。」

    其實說不定都用不著調。

    那幾個學生都嚇破了膽子,尤其嚴致,心虛了這麼久,那天在台上都快把怎麼回事交代出來了。

    事實不難找,事實就是事實,就在那裡。

    要等的只是能不能把它們重新翻出來,重新叫人承認、叫人知道,讓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

    「……」靳林琨沉默半晌,輕聲開口:「其實——」

    他想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好像都不合適,在桌邊站了一陣,視線落在厚厚的一摞競賽書上。

    於笙也沒準備聽他說,簡單收拾了東西,換了身衣服:「去排練嗎?」

    「去。」靳林琨清了下喉嚨,拿過保溫杯涮了涮,往裡重新換新泡的紅棗茶:「文藝匯演——」

    他像是不太習慣說這種話,頓了一刻,又繼續說下去:「整個組拿到第一的話,能不能給他們自招之類的……幫上點忙?」

    於笙揚揚眉峰,把幾本琴譜裝進書包里:「能,你多給他們劃點題,還能給他們高考幫上忙。」

    靳林琨微啞,抬了下嘴角,沒說話。

    馬上就要到今天排練的時間了,於笙拎起書包,重新往衣服口袋裡補了一把糖:「走不走?」

    「……走。」靳林琨笑笑,從他手裡接過書包:「今晚陪我熬熬夜?」

    於笙今早從床上起來,對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又在該揍誰的天人交戰里清醒了五分鐘,現在對「今晚陪我」這幾個字非常聽不下去:「不陪,我地理沒背完。」

    靳林琨忍不住揚起嘴角,揉揉他被壓得翹起來的那座頭髮,脾氣很好:「沒問題,你背你的……」

    總結題型劃重點題,這種事只需要一個電腦就夠,兩個人床中間就有電源插排,還是不耽誤跟他背地理的舍友擠在一張床上的。

    排練室里,七組同學們正湊在一塊兒聊天。

    「還給我降十分……我要是敢這麼換回來這十分,我爸能打折我的腿。」

    岑瑞蹲在凳子上,壓低聲音吐槽:「現在想還生氣,那是我偶像!我還打算信競初賽前讓琨神跟我握個手的!」

    「靠,好主意啊!」夏俊華一拍大腿,「拜完琨神去答競賽,我覺得我能勢如破竹,區區省一不在話下……」

    邊上一個男生忍不住被帶偏了思路:「像我們這種高考的怎麼辦,從現在起到明年六月份不洗手可行嗎?」

    「冷靜。」岑瑞拍拍他肩膀,「那說不定都不能讓你進考場。」

    眾人熱熱鬧鬧聊著,孔嘉禾坐在邊上,二胡放在一邊,利用彩排之前的時間爭分奪秒地趴在桌上做題。

    岑瑞坐不住,湊過去跟他說話:「副組長,他們給你開了什麼條件?也是降分嗎?」

    孔嘉禾從練習冊里抬頭,扶了下眼鏡:「錄取他們那所大學,說可以降分到一本線。」

    「真是下血本了……」夏俊華忍不住感慨,「你呢?你是怎麼拒絕他們的?」

    孔嘉禾很認真:「我跟他們說不需要這樣,我可以考上他們學校,而且我也不想去他們學校。」

    「……」

    經過舉手投票,副組長孔嘉禾同學被授予了本次事件里最帥回懟獎。

    戴著眼鏡的男生還有點手足無措,雖然聽不太懂,還是忍不住靦腆地咧開嘴,匆忙放下筆,兩隻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很鄭重地從岑瑞手裡接過了那張粗製濫造的手寫獎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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