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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6:37 作者: 三千大夢敘平生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沒想到他會這麼鍥而不捨,居然今天又帶人找上了門。
於笙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還算乾淨平整的地方,打算暫時把早飯放下。
剛遞過去,一隻手徑直伸過來,一把掃掉了他手裡的豆漿和包子。
掃把頭顯然把他剛才的話當成了挑釁,臉色陰沉,咬著煙一把扯開衣服:「考個屁,少在這兒跟老子裝!今天你要麼跪下認錯,要麼就讓我們揍一頓,別想就這麼過去!」
豆漿灑了一地,沒來得及咬的包子滾了兩滾,沾了一層薄薄的土。
於笙揚揚眉峰,輕嘆了口氣。
高中生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結梁子,課業的壓力和一身躁動的荷爾蒙無處發泄,再加上早不來晚不來的青春期,因為什麼都能約一架。
於笙其實一直覺得挺多事只要禮貌點就解決了。
看著神色陰鬱死盯著他的掃把頭,於笙抬起臉,禮貌地先朝他打了個招呼,在他的手來得及收回去之前,抬手閃電地扣住了那隻手腕。
他的手輕輕動了下,隱約還傳來了清脆的輕微一聲響。
掃把頭臉色瞬間從陰鬱變成了慘白,整個腕關節在他手裡折成了個扭曲的角度。
於笙手上猛地一扯,身形迅速逼近,肩膀頂住他胸口,單手一撩一翻,結結實實把人撂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迅速騰起一片土灰。
他說動手就動手,一群跟班驚了一瞬,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轉眼近了身。
少年身手乾淨利落得要命,衝進一群帶了傢伙的肌肉塊間,毫不留情地往身上招呼,抬膝反肘力道十足,一拳一個小朋友。
剩下的幾個臉色變了變,見勢不妙扔下傢伙,戰戰兢兢地抬腿想跑,才跑出幾步,就被他整整齊齊地撂倒了地上。
幾分鐘的時間,地上已經呻吟痛呼著躺了一片。
「停手停手!」
拐角冒出個小黃毛的身影,急匆匆招呼,「警察,快點——」
小黃毛話音一滯,錯愕地瞪大了眼睛,臉色不由自主白了白。
李威今天是來找場子給人下馬威的,帶的都是挺能打的人,有幾個還是市里健身房的搏擊教練。
這幾天學生剛放假,附近巡邏的警察多。特意叫他放哨,就是為了萬一有警察過來,立刻過來報信,不論打成什麼樣先戰略性撤退的。
……
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不那麼容易撤退了。
小黃毛嚇得腿軟,踉蹌退了兩步,忽然轉身玩兒命往回跑:「警察!警察,救命啊……」
於笙聽見喊聲,撂下最後一個人,拍拍手抬起頭,不急不忙站定。
常年被拖到各類找場子的第一線,他應對這種事有不少經驗。
地上的人一時半會都還爬不起來,於笙撣了撣校服外套沾的土,對齊拉鏈規規矩矩拉到領口,扯扯衣服,向後退了幾步。
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剛才人太多了,亂糟糟的擠成一團,他都沒留意邊上居然還站了個人。
高瘦,穿了件純黑色的襯衫,沒穿校服,襯衫袖口簡單彎起兩折。
一隻手插在長褲口袋裡,露出截輪廓分明的冷白手腕。
右手還拎了份剛攤沒多久的,熱氣騰騰香噴噴的,加了薄脆烤腸魚豆腐的邪教煎餅。
可能還加了雞排。
邪教。
黑襯衫迎著於笙的視線,挑挑眉峰,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他的眼形狹長,藏在眼鏡後面,眼尾向上微微斜揚,襯得眸色顯得格外的深。
天然冷淡懶散的斯文架勢,卻又都被那點兒突如其來的笑意給模糊下來,迅速轉換成了極具迷惑性的與人為善。
於笙心頭驀地騰起濃濃警惕。
他的直覺一向挺靠譜,這種警惕雖然來得莫名其妙,但也一定說明了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優等生」的傢伙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這麼無害。
於笙眯了眯眼睛,舌尖下意識舔了下虎牙。
紅藍燈亮,警哨聲從街角傳過來。
小黃毛嚇破了膽子,早跑得不見蹤影。警察聽見哭喊聲找了過來,一看地上亂七八糟躺著的一片就忍不住皺起了眉,抬起頭:「怎麼回事?!」
於笙掃了一眼那個黑襯衫。
在打架被抓這種事上,於笙一直有著不容忽略的先天優勢。高中念了兩年,大大小小的架打了不知道多少,到現在連檢查都沒寫過幾份。
因為相比於打遍了整個學校的彪悍戰績,於笙長得其實很有些溫和無害過了頭。
還乖。
圓眼睛雙眼皮,眼睫毛還長。五官都清秀柔和,一張開嘴,右邊的虎牙就不甘寂寞地探出一點小尖尖。
不論出了多大的事,他只要穿好校服站在一邊,大都能被當做路過的無辜少年好好安撫護送回學校。
照理這次也是能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可偏偏架都打完了,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又多出了個證人。
於笙蹙起眉,在趁警察不注意威脅對方配合一波和找機會直接撒腿就跑之間斟酌著,視線在黑襯衫身上掃了一圈,轉回頭:「剛才有人打架,我來考試,正好路過。」
掃把頭還剩了一口氣,氣得要命,掙扎著要站起來:「放屁!就是他動的手!警察,就是這個混小子——就是他打的!他他媽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