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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5:40 作者: 浮丘一
    「我認識他也有許多年了,他天性聰慧、為人正直又與人和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你說謊。」

    姜雲肯定地道,「既然他多此一舉,肯定是為了保護你。」

    說是這麼說,其實姜雲一點都不確定。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白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說要真是想要隱瞞卷耳的身份,那何必把他送到自己身邊?如果不牽扯到妖管處,卷耳就會像一個凡人一樣、無聲無息地生活在這裡,閒暇時間擼擼貓鬥鬥狗,有事了就去做動物世界的英雄,那不是更好麼?

    結果白鈺搞了這一出……真是令人費解。

    卷耳被他這麼一勸,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我給師父打一個電話……我要親自問問他。」

    不管那個應叔和姜雲說什麼,都是猜測,還不如直接問白鈺來得實在。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以往打電話必接的白鈺,這一次卻接連掛斷了他的電話,等到卷耳鍥而不捨地追打第三次的時候,話筒那邊卻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

    姜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乾巴巴地安慰他,「他可能有事呢?我每次打給他也是,老不接……」

    他這邊想盡了法子要安慰卷耳,沒想到應叔卻一語道破,「他是白澤,世間哪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如今他不接你的電話,那某個角度來說,不否認,也就是肯定了。」

    姜云:「……」

    時刻關愛自家小孩心理狀態的姜叔叔簡直想立刻切腹自盡。

    「……」

    卷耳咬著嘴唇,把那塊嫩肉都咬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

    他緊緊地盯著手機上顯示的未接電話,語氣茫然無措,「他為什麼要騙我?既然我不是山神……那我是什麼?」

    既然如此,姜雲就直接問了,「應叔,您看得出他的來歷麼?」

    他以為應叔既然能直接說出卷耳不是山神,那就八成是看破了他的身份。

    萬萬沒想到這老頭搖了搖頭,又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很坦誠地道,「看不出來。」

    姜云:「……」

    「這孩子身居人體,魂魄又太過弱小,我這才未能看得出來。」

    應叔咳了兩聲,試圖給自己找回面子,「不過你們也不必操心此事,白澤既然有膽量把這孩子代入人間,想必是沒什麼問題。現在你們最重要的是,不是去查他的身份,而是該好好地修補一下他的魂魄。」

    說著說著,老頭眯了眯眼,那雙滿是褶子和皺紋的眼睛卻放出銳利的光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孩子雖然吃了不少靈力,但是因為魂魄太過虛弱,所以靈力自然也就無法施展出來……」

    卷耳遲疑了片刻,才小聲地說,「是……最近是感覺靈力增強了不少,但是每次想用的時候,都感覺被藏起來了一樣……」

    「還有這回事麼?你怎麼之前不和我說?」

    姜雲大感意外,「我此前看出他魂魄不穩定,所以已經給他治過一次了,當時看著沒什麼大問題……沒想到還有漏洞。」

    應叔道,「不怪你,他這魂魄虛弱得厲害,你若是直接用靈力修復,也只是望梅止渴而已,日後你還是要仔細給他查看……想必這就是白鈺隱瞞的原因吧。」

    卷耳還欲再問,應叔卻抬手看了一眼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他還趕著去小茶館裡和他的老對手來一盤象棋呢。

    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姜雲把應叔給送走後,一直在『沏茶』的賀君這才哆哆嗦嗦地跑了回來。

    「嚇死我了。」

    賀君一邊拍自己胸脯,一邊大口喝茶冷靜,「這老人家今日怎麼出來了?剛才他一說話,我差點嚇得跪下來。」

    台應盧很體貼地抽了張紙給她擦嘴巴,「這也難怪,你修為尚淺,跟在老大身邊也沒幾年,吃不消很正常。」

    卷耳這才得空問了一句,「那個應叔……到底是什麼人啊?」

    「你不知道嗎?」

    賀君雖然不在場,但是也偷偷蹲牆角聽完了他們所有的對話,這會兒看卷耳的目光里又滿是同情了,「那位可是應龍呀,曾經助黃帝斬蚩尤的那個!」

    .

    姜雲開車把卷耳送回了小區,看他無精打采地解開安全帶,愣是不放心,非要親自把他送回家。

    一進門,鏽斑貓就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歪著腦袋朝卷耳喵喵叫。

    姜雲這會兒也不跟這小東西置氣了,他先是給卷耳泡了杯奶茶,把抽屜里的薯片全都翻了出來,拆開口讓他當零嘴吃;又去浴室幫他把熱水放滿整個浴池,督促他等會兒要記得去泡個澡。

    「晚上想吃什麼?你也別做了,我給你點個外賣吧。」

    姜雲說著點開app,在外賣一欄里瀏覽著,「吃炒飯嗎?算了,大晚上的不吃那麼油膩的東西……要不然給你點一碗刀削麵?拉麵吃嗎?」

    卷耳搖了搖頭,他躺在沙發上,一個翻身滾進了姜雲的懷裡,把臉埋在他的肚子上不肯抬起來,聲音也是悶悶的,像是要哭了一樣,「姜叔叔……我心裡好難受。」

    「……」

    姜雲頓時就跟手裡捧著個陶瓷娃娃一樣,手足無措起來。

    他怕卷耳這樣趴著難受,想把他抱在懷裡,但是又不敢瞎動,只好輕輕地摸卷耳的頭髮,又揉搓著他軟軟的耳朵尖,「不難受不難受,我陪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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