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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3:59 作者: 一把殺豬刀
    週遊的拳頭太快了,指骨硬得像是鋼鐵。

    幾人迎面挨了幾拳,眼角發青,鼻血飛濺。

    不到半分鐘,週遊放倒了圍著他的所有人。

    莊謙『嗷』的一聲歡呼,扔了羽毛球,拍啪啪啪的鼓掌。

    週遊朝童桐沖了過去。

    莊謙視死如歸,張開胳膊,用要擁抱所有人的姿勢,堅定攔在所有人面前。

    「沒事吧。」週遊扶著童桐站起來。

    「沒事。」童桐往後藏了藏擦破皮的手掌,蹙眉看著已經圍過來的黑西裝們,「他們到底是誰。」

    「我爸找過來的。」週遊說完,抬頭看著站在最邊上的男人。

    那是這些人里他唯一認識的,也是到現在一直沒有動過手的一個男人。

    「週遊,我們不想動手。」張家望嚴肅回看過來,「你只要上車跟我們走,你的同學就不會受到傷害。」

    「張哥。」週遊壓著脾氣,「我自己跟我爸說,你帶著他們先走。」

    「不行。」張家望拒絕。

    週遊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定格在了一片陰冷。

    他擰緊眉毛,抿著嘴,看過去的眼神直白又兇狠。

    背部緊繃,像是一把蓄勢待發的獵弓。

    週遊壓迫在一片幽默和善外表下的冷硬戾氣,終於冒出了頭。

    所有人都不敢妄動,最開始週遊一腳踢出去的人,現在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週遊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但站在一旁的童桐一清二楚。

    週遊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說不上來哪裡變了,但是,童桐下意識的覺得這樣的週遊很不對勁。

    他不由自主的拉住了週遊的手。

    週遊掌心被染上一片粘膩,

    他蹙眉,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童桐手腕上粘的血。

    只是一瞬間,週遊渾身豎起來的尖利,煙消雲散。

    他的眉眼重新變得柔和下來。

    週遊低下了頭,拉著童桐手,皺眉看著他被割了一個傷口的掌心。

    應該是割在石塊上了,傷口有些血肉模糊,不深,只是血流的很多。

    「我走。」週遊低頭察覺到了慢慢圍過來的眾人,開口,「但等會兒,現在你們都別動。」

    「你跟他們走?」童桐蹙著眉,他甚至有些急了,「你怎麼能跟他們走。」

    「沒事兒,我認識他們,我爸讓他們來的。」週遊扯著早已經破了的T恤邊,撕了一小條布下來,小心仔細的纏在了童桐柔軟的掌心,「我爸就是想我了,他們來接我回去看看的。」

    童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只覺得掌心刺痛,他賭氣一樣的抽回了手:「他想個屁。」

    「好了,別擔心。」週遊沒解釋了,又拉過他的手,小心在他掌心上打了個蝴蝶結:「走了,去醫院看看,千萬別沾水,不然就寫不了卷子了。」

    兩人粘在一起的手,緩慢鬆開。先是手掌,再是手指。

    就要分開了。

    童桐突然反抓住了他的手,蹙眉看他。

    「哎,剛剛給你紮好。」週遊故作輕鬆的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這會兒知道捨不得我了吧,早上那會兒還嫌棄的不行。」

    週遊說著有些控制不住臉上表情,輕緩的抽回了手,轉頭朝前面的車走去。

    「……週遊。」童桐沒忍住喊了一聲。

    週遊回頭,眉角帶著血,身上的校服撕爛了,笑出了八顆牙,像是今天早上的笑容:「兩天,最多兩天。」

    童桐遲疑著點頭。

    「走吧。」張家望催促。

    週遊彎腰坐進了車,車門關上。

    童桐眼皮跳著,他不自覺往前趕了一步。

    車開走了。

    沉重的輪胎捲起了一地濕淋淋的梧桐樹葉。

    天上開始下起了雨,冰涼的細小雨滴落在溫熱的皮膚上,讓人不自覺打起了寒顫。

    離別向來是讓人難過的,尤其是突如其來的告別。

    童桐擰著眉頭,環顧四周,一片狼藉。他覺得喘不上氣。

    站在一邊觀完全程的莊謙也咂摸出了點兒滋味,想明白後臉都嚇白了。

    「你倆怎麼回事啊!」他試圖用憤怒來掩飾他心底那個瘋狂的猜測。

    童桐深吸了幾口氣,臉色極其難看。他伸手撿起地上摔出來了一本語文書,拍了拍。

    莊謙一臉苦大仇深看著他,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末了實在看不下去童桐一副失魂落魄,彆扭的小聲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童桐壓根兒就沒聽清他說的什麼,彎腰去撿週遊的書包。

    「說啊!你跟他到底怎麼回事?」莊謙追上去,「說啊!」

    莊謙抓著他的肩膀,直視著他:「你別不說話。」

    「說什麼?」童桐瞪著他,他現在腦子裡一邊是急切憤怒,一邊是茫然無措。他快要被這種異常分裂的情緒給劈成兩個人了。

    「你說說什麼!」莊謙吼,「說你倆什麼關係!」

    「我倆什麼關係?」童桐摔了手上的書包,像是被戳到了某個點,極其憤怒,「他送了我一個湖的星星,我送了他一本黃岡題,他早上最後一個餃子會放在兜里暖著等我餓了給我,我一個雞蛋分給他一半,晚上睡一起,早上還摟一起,沒事兒還親兩口!你說是什麼關係!」

    「嗝。」莊謙打了個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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