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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3:03 作者: 夏汭生
    傅奕珩隱約能猜到,魏燃的母親應該是罹患類似於重度抑鬱症之類的心理疾病。他無法想像當身邊唯一的監護人得了這種病,兩個半大孩子是如何長大的,怪不得兄妹倆會以為,媽媽不愛他們。

    媽媽不是不愛他們,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她連自己也不愛。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揉捏著,又酸又疼。傅奕珩走近魏燃,一手摟過肩膀,一手摸向耳後,將人按進懷裡,一下一下擼起魏燃的頭皮。

    魏燃的臉頰貼著傅奕珩的肚子,隔著圍裙,和圍裙底下的襯衫,感受到傅奕珩暖烘烘的體溫。

    「你又忘了我們說好的公平。」他扭臉蹭了蹭,用盡所有毅力才掙扎著後仰,拉開距離。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別鬧了。」傅奕珩又想伸手把人撈回來,被對方靈活躲開。愣怔之下,傅老師的面色頓時有點僵,佯怒道:「魏燃,你給我適可而止。」

    「好,那我告訴你什麼時候可以停止。」魏燃收起半遮半掩的傷口,藏好,然後囂張地挑起眉,褐色的眸子裡現出蟄伏已久的野性,他站起身,與傅奕珩平視,好讓傅奕珩看清他眼底的欲望,「下次你再對我耍流氓的時候,這種拉鋸就結束了。因為我會把類似的行為當作是你的默許。」

    傅奕珩滾了滾喉結,魏燃偏頭湊至他耳邊,補上下半句。

    「——默許我可以操/你。」

    這話太色,太糙,下流又直接。

    傅老師是文明人,頓時紅了耳朵尖,瞪著眼睛說不出話。

    這時,沙發上的劉穎超睡著睡著,打著小呼嚕翻了個身,啪嘰摔在地上,磕到本就受了傷的下巴,慘嚎了一聲。

    動靜不小,兩人雙雙移開了交纏的視線。

    一看時間,不早了,該走了。考慮到孤男寡女不好共處一室,他們把稀里糊塗的劉穎超扛出了魏溪家,塞進車后座,打算隨便找個荒郊野外就地掩埋。

    劉穎超在睡夢中可能感知到了危險,突然詐屍,翻身坐起打了個電話。沒過一會兒,他家的專屬司機兼管家就火速趕到,直接把沃爾沃開到了劉氏家族旗下的連鎖酒店。

    魏燃跟傅奕珩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正打算再叫個代駕,那位撲克臉管家黑卡一刷,直接給兩人開了一間豪華總統套房。

    「噫,劉爸爸這兩年的生意看來是越做越大了。」傅奕珩抬頭欣賞酒店璀璨如星空的巨大水晶吊燈,感慨出聲。

    魏燃接下房卡,摩挲下巴:「我忽然覺得,劉穎超可能會是個不錯的妹夫人選。」

    「嗯。」傅奕珩附議,「人傻,錢多,還專情。哪裡去找?」

    「唉,還是得看兩廂情願,我又不是封建大家長,現在也不能包辦婚姻。」魏燃扼腕嘆息,「別說,我現在好像有點理解那些成天替女兒拉縴說媒的老父親是個什麼心態了,我也想這麼幹。」

    「別操心了,緣分的事,急也急不來。」

    有得住白不住。

    兩位老父親念念叨叨地乘電梯上了頂樓,刷卡進了套房。

    套房配有一個客廳兩個臥室,傅奕珩進了其中一間臥室,關上門就沖澡去了。

    落在後面的魏燃本想跟進去,猝然撞了一鼻子灰,抬手訕訕地搓了搓後頸,一直擱門口站到聽見嘩嘩的水聲,徹底沒了希望,才腳跟一轉,進了另一間臥房。

    夜深,月色正濃,茶几上鮮花如烈火。

    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進了這種地方,不光分床睡還分房睡,面兒都見不著!魏燃氣悶不已,一腔邪火無處發泄,只得干坐在窗前喝茶解酒。

    酒越喝越躁動,茶越喝越清醒。

    兩相結合。

    清醒著躁動。

    「……」魏燃苦笑著低罵一句,決定還是去泡個冷水澡物理降火,再不濟,聽取傅老師的建議,用左手找找全新的感覺。

    剛解開皮帶往浴室走,有人敲門。

    篤篤兩聲。

    套房裡就兩個活人,還能有誰?

    我不去找你,你還主動送上門,給看不給吃,干吊人胃口,太壞了這人。

    「傅奕珩,不帶這麼瞎撩扯的。信不信我真把你……」魏燃不滿地打開門,一句騷話沒說完,差點被來人的模樣驚得閃了舌頭,眉毛攏作小山丘,「玩什麼花樣呢?」

    傅奕珩濕著頭髮,穿著浴袍,倚在門框上,一手拎著瓶打開的紅酒,一手執高腳杯。杯子裡有半杯紅酒,他舉起高腳杯就像舉起無堅不摧的長/矛,朝魏燃貿然刺過去:「先生,一個人嗎?」

    第72章

    「人?唔, 我想我這裡沒有人。」魏燃的手離開門把,往後退去,豎起一根食指,懊惱地自嘲起來,「只有一條正獨自在春天裡躁動的狗。」

    他的動作是紳士的,沒有半分僭越, 甚至禮貌地退避三舍,低頭把皮帶重新扣上。但他的眼神強度正緩慢地發生著改變, 就像鎖定了目標的眼鏡王蛇,不動聲色地抬起身體的前三分之一,張嘴吐信子, 露出毒牙。

    「別這麼說。起碼這會兒你還在用人類的腦子思考問題。」

    他的獵物在他的虎視眈眈下不知死活地步入了他的巢穴, 像一顆熟透了的紅果子, 渾身散發著甜美誘人的氣味。

    那件浴袍的腰帶系得實在太有心機, 鬆鬆地卡在胯骨上, 露出交錯衣領下的一線胸膛和兩條若隱若現的窄瘦長腿。這比□□更令男人這種天生的視覺動物不堪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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