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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3:03 作者: 夏汭生
把手沒按到底,就被彈了回來。
魏燃撲上來截住他,砰一聲將人轉過來按在油漆剝落的門板上。不等傅奕珩有撂臉子的機會,他欺身上來,額頭抵著額頭,眼睛對著眼睛,煞有其事地問:「介意我身上的酒氣嗎?」
傅奕珩被那雙滿是占有欲的眼睛盯住仍會感覺不適,總有種被剝光了被當眾審視的錯覺。雙手抵住對方異常鼓譟的胸膛,他偏了偏頭,蠕動嘴唇,「不」字還在喉嚨里醞釀,魏燃就扳過他的下巴,吻了下來。
傅奕珩從來不知道,一個吻居然能接恁個小時。推開了又纏上來,纏住了就不肯輕易放你走,直親得下頜骨酸痛,嘴唇紅腫,舌頭酥麻,手腳皆軟,連口水都沒力氣吞咽,才勉強停下。這還只是傅奕珩單方面偃旗息鼓,那隻活像這輩子沒跟人親近過的小泰迪仍興沖沖地啄著他的眉毛眼角和下巴,口水沾得滿臉都是。
「停……停下。」傅老師上氣不接下氣地投降,艱難地抬起手腕看表,想岔開注意力,「都中午了,你……餓不餓?」
「不餓。」魏燃忙得不可開交,呼吸又粗又重,聲音沙啞得讓人一聽就尾椎骨起電花,他難耐地朝傅奕珩的頸子裡吹氣,「但是我難受。」
「宿醉是挺難受。」傅奕珩沒多想。
「不是那個難受。」魏燃苦著臉,眼裡有血絲,埋在傅奕珩頸間委屈巴巴地控訴,「好像撩過火了,漲得難受。」
哦,你終於知道難受了。傅奕珩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瀾。正常男人堅'挺半個小時都是超常發揮,你這,起起落落恁個小時的,簡直天賦異稟。不難受對得起廣大男性同胞?
魏燃舔了舔唇,投來試探的小眼神:「傅老師,我可以……」
「不可以。」傅奕珩想也不行,嚴詞拒絕。
沒等魏泰迪用上撒潑打滾賣萌裝慘等一系列小手段企圖白日宣淫,傅奕珩瞅准機會,從魏燃的手臂下鑽出去,拉開門,頂著一張大紅臉打算逃之夭夭。
「你不餓我餓了,我得去找點吃的。」
魏燃也沒攔著,只是低頭看了看□□,不甘心地磨起後槽牙。
門一開,冷不防撞上一張極具視覺衝擊力的褶子臉。
傅奕珩驚得差點紅臉變白臉,退了好幾步,皮鞋直接踩上了魏燃的腳。
「!」魏燃吃痛,兩條胳膊從腋下一抄,把人抱起騰空挪到旁邊,打趣道,「傅老師這麼狠?直接上腳讓人痛到軟?」
傅奕珩掐了他一把。
「哇,踩兩腳不算,還上手……」魏燃捋著被掐的胳膊,眼角餘光總算注意到門口還有外人,他看清來人,挑起眉毛噤了聲,臉色瞬間變得不大好看,說話也換上以前滋事挑釁時帶刺兒的語氣,「看什麼?沒見過活人?」
他沖那位聽牆角的老太婆不客氣地揮手。
「幸好幸好。」老太婆撫了撫胸口,陰陽怪氣,「我還以為是那個妓\'女的鬼魂回來了呢,大半夜,又是那種動靜,早上一起來,嚯,還沒消停。這地方隔音不好,把我個獨居的老太婆嚇得半死。」
那種動靜是什麼動靜……
不用細想。傅奕珩臉皮薄,清了清嗓子,放空大腦研究起對門門外的牆角里堆著的各色塑料瓶。
魏燃臉色更差了,反唇相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人活著的時候成天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做些沒屁\'眼的糟爛事兒,又是潑糞又是扔臭雞蛋,把好端端的人給逼得精神異常,現在人死了,知道心虛了?」
「我心虛個啥?」老太婆收起下巴,垂下的臉皮子在頸子裡堆出好多層,她太矮了,只能夠著魏燃的半截腰,嘴巴卻是厲害得很,「傷風敗俗的爛貨別人還說不得了?說兩句就能成神經病,那不滿世界都是神經病了?死得好,死了也活該,都是自己作的!」
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傅奕珩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握成了拳,冷下臉:「老太太,做事留一線,說話積點德,因果都是有報應的,老天可都看著吶。」
一番話里不知道哪句戳了老太婆的痛腳,她當場發作起來:「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嘲笑我沒人管沒人養都是遭了報應唄?哎喲真是笑死我了,您哪來的臉啊?就你這種搞雞\'奸的,放在過去跟搞破鞋的一樣都是要浸豬籠的!」
什麼玩意兒?浸豬籠?
傅奕珩這輩子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過?氣得嘴唇都發白,肚子裡搜刮半晌愣是沒搜出什麼能一擊斃命的話來,只文縐縐地蹦出一句:「豈有此理!」
老太婆愣住了,她潑婦罵街這麼些年,第一次遇上這種戰五渣,頓時得意地嘲起來:「哎呦喂,還是個文化人兒。原來文化人兒也搞雞\'奸!」
魏燃怒不可遏,廢話不多說,回身就進屋抄傢伙。
傅奕珩一驚,心想該不會要動手?那老太婆看他那氣勢,也怕,轉身就要跑。
結果魏燃空手進屋,又空手出來了。傅奕珩一下子明白過來,屋裡除了一張床墊一張椅子實在也找不出別的東西。
那魏燃是個什麼睚眥必報沒老沒少的人物啊?哪肯吃啞巴虧?出來就陰沉著臉,把老太太門口堆著的那些撿回來能賣錢的雜物全踹翻了,踹翻還不算,隨手捧起一大把就從樓梯窗戶扔下去。
老人頓時傻了眼,這些都是她吃飯的生活費,辛辛苦苦攢上一兩個月才有這麼些,這倒好,被這遠近聞名的惡霸小子一股腦兒全扔了。不說扔的,就踹翻的那些,整理起來也得累垮一把老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