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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40:35 作者: 蘇景閒
    施柔應下來。

    孟遠手指習慣性地敲了敲桌面,想了想,「這陣話題聊幾天也就過去了,我思來想去,現在這情況和熱度,不需要我們再加把火。」他又指指自己的眼睛,笑道,「畢竟這消息被扒拉出來,孟爸爸我的眼珠子都要震脫眶了,那些黑粉,臉肯定都被打爛了!」

    「對對對!」施柔神清氣爽,眼睛都要發光了一樣,「我看見#我來回答趙書亞#這個話題,心情就爆好!等我發現,在#教你怎麼炒貴公子人設#這個話題下面,全都在圈趙書亞時,我就覺得,我這心情舒暢的,能多活五十歲!」

    孟遠聽笑了,「你這形容,多活五十歲,可以可以。」

    「對啊,而且趙書亞一出道,就捆綁蹭熱度,模仿年年,完了還跟他爸一起炒人設、拉踩年年、罵年年的時候,肯定沒想到,這打出去的巴掌,最後全都會落到自己臉上!」

    孟遠摸摸下巴,學著餘年的語氣,「想法很不錯,但畫是假的,因為真跡一直在我家。」

    施柔忍不住大笑出聲。

    坐了會兒,孟遠拿過手機,「不行不行,意難平!年年他還真瞞得嚴嚴實實,一點痕跡都沒透漏出來。」說著,他撥通了餘年的電話。不過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施柔好奇,「孟哥,你怎麼掛電話了?」

    孟遠:「年年在他老師那兒的。」

    曾鴻影的實驗室里。

    餘年穿著統一的淡藍色工作服,戴了一副口罩,正和老師曾鴻影一起,清理青銅簋上的污跡。期間手機消息一直都在跳,他沒來得及看,只接了孟遠的電話,就又把手機放下了。

    曾鴻影頭髮花白,滿是褶皺的手卻極穩。一番忙碌後,青銅簋內壁上的銘文盡數露了出來。

    這時,穿著同樣工作服的許連言在旁邊說道,語氣是壓抑不住的激動,「老師,年年,碳14測年的結果出來了,與推算的玄朝末年的年代相符合!」

    「我知道了。」曾鴻影凝神看著青銅簋內壁的銘文,拉過餘年,「年年啊,你來看看,寫的什麼。」

    餘年咬字清晰,「寫的是,文王征玄,唯甲子朝,歲鼎,辛未,王在闌師,賜利金,作尊彝。意思應該是,文王出征討伐玄,甲子日的早上,歲星,也就是木星當空時,就取得了勝利。用文王在闌師論功行賞時賞賜的許多金屬,做成了簋,當作祭祀先祖的禮器。」

    曾鴻影雙眼尚且不渾濁,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青銅簋看,又問許連言,「你說,《國書》怎麼記載的?」

    「《國書》記載,文王滅玄,是在闌師之戰。當時歲星當空,預示著文王即將大勝,而玄朝軍隊因恐懼天象,四處奔逃潰散,不攻自破。」許連言喉口發乾,「老師,記載對上了。」

    他又忍不住道,「那些史學家,總說玄朝是我們杜撰的,《國書》上記載的也是假的。現在,有這個青銅簋「砰」一聲擺到面前,看他們還敢不敢說玄朝的存在是胡編亂造的!」

    神色複雜,曾鴻影嘆息,「或許,就是因為發現這個青銅簋是如此的重要,傅博彥當年找到後,才寧願扔了乾糧行李,也要把這青銅簋好好保護著。」

    他問餘年,「年年啊,走的時候,去看望傅先生了嗎?」

    餘年點點頭,「我走之前,去村里年紀最大的老人那裡,問清楚了墳塋的位置。外公曾經說傅先生痴迷酒和竹,我便打了一壺酒,摘了竹枝去拜望。」

    「好,你把青銅簋帶了回來,想來傅先生泉下有知,也瞑目了。」曾鴻影捏了捏眉心,從桌上拿過茶壺,喝了兩口醒神,「這個青銅簋就先放在我這裡吧,等我把你幾個師兄叫回來,一起好好研究研究。關於文物的上報,我也一併做了,你就不操心了。」

    餘年連忙道,「老師,我也想一起研究。」

    「隨你,反正我不包飯。」曾鴻影嘴角揚起,很快又刻意地撇下,虛虛握著拳頭,輕咳兩聲,假裝自己沒笑。

    他看看時間,催促道,「不早了,你們兩個趕緊回去睡覺!」又故作嫌棄,「年紀輕輕的,熬什麼夜!」

    許連言問了句,「老師你不回啊?」

    曾鴻影瞪眼,「說什麼胡話啊你?這青銅簋就擺我面前,雖然缺底座只有半個,但這麼大一個呢,你讓我怎麼忍心跨出實驗室一步!」

    餘年和許連言都各自別開臉,努力忍笑。

    已經過了半夜,謝游的車就停在停車場裡。

    關上車門,餘年見了謝游,沒忍住先湊過去接了一個綿長的吻,直到兩人氣息都變得急促才不舍地分開。

    謝游手指輕輕摸著餘年細膩的耳垂,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黏人。」

    餘年被摸得舒服,鼻音輕哼,「黏你不行嗎?」

    「行,不過,年年只能黏我。」

    「好,只黏著你。」

    這時,孟遠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餘年接通,「孟哥,怎麼了?」

    「年年你現在先別回家,一定別回去,你住的那個小區外面,包括城西的思寧公館,都蹲滿了記者,你一去,就是羊落虎口啊。」

    被最後這個比喻逗笑了,餘年點點頭,「好,今晚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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