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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32:56 作者: 疏影清
回去的路上,兩支「部隊」輪流交換角色,模擬軍事演習的場景,以發現、俘虜「敵軍」為戰果,這類似於「躲貓貓」的偽裝、偵查與反偵察,讓一幫平日裡只知道玩電腦打球賽的「城市少爺小姐」有了不一樣的體會,也了解了軍人生活到底是如何的辛苦卓絕,可謂體會深刻,受益匪淺。
只是,兩支部隊裡的女兵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密謀好了,居然不約而同的出了點小狀況。
茹貝跟石磊落基本是寸步不離,兩人都從頭到腳的偽裝著,往樹林子裡一躲,那一身的樹葉和糙叢居然真的讓人認不出這是兩個人。而石磊落借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是又偷香不少,好幾次壓著人在樹林深處差點吻出火花。
又一次,兩人躲在一個大樹根後的低洼處,石磊落正要「作惡」時,發現「敵人」慢慢圍剿過來,茹貝嚇了一跳,趕緊趴的更低,只露出一雙眼睛觀察外面的「戰況」。等到兩人成功躲過對方的搜查時,茹貝慶幸著一躍起身,卻沒注意到腳下一個石塊墊著,她一腳踩上去石塊一滾,頓時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摔倒了不說,還順著地勢向下滾去----
石磊落眼疾手快,可居然也沒有拉住她,只是扯掉了她身上一塊偽裝的糙皮。眼看著她越滾越快,千鈞一髮之際,他迅速抓緊一根樹藤環上腰間,整個人撲下去扯住了茹貝的腳----
「啊----」停止了下滾的動作,茹貝身子被突來的力拉住,覺得五臟六腑都因慣性往一起擠去,不由自主的痛叫一聲。
石磊落以為她是受了傷,穩住身子後趕緊扯著她往回拽,兩隻手一起用力,終於拉著茹貝到了平地----
這樣的意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石磊落的脾氣頓時爆發,「明明知道這裡是個斜坡,跳什麼跳!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茹貝滾下去時,因為身上裹著厚厚的偽裝物,其實也沒有受傷,只是天旋地轉間被嚇到了,見石磊落一邊整理她身上的糙和樹枝,一邊板著臉訓,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的任由著他訓。
「上回崴著腳都沒有長一點教訓?嗯?」男人越訓越上癮,橫眉豎眼的模樣仿佛真是在部隊裡訓練著特種兵。
茹貝癟癟嘴,也覺得自己跟她在一起後,是變得有點白痴了,心裡鬱悶著自己的愚蠢,卻吃驚的發現,石磊落居然用左手在給自己整理衣服!
瞳孔倏地瞪大,茹貝一把抓住男人的左手,抬頭看著他驚訝的問,「你的左臂好了?!」
也就是茹貝這樣大的反應,石磊落才發現自己的左手居然可以不甚熟悉的收縮,手腕也可以活動了,他同樣是一瞪眼驚喜異常,可是突然而來的,還有整條手臂猛的蘇麻酸痛。
茹貝回想剛才他救自己的一幕,又見石磊落的眉頭倏然一緊,頓時擔憂的問,「你會不會是又拉傷了?」說磊說在。
石磊落用右手托起左臂,輕輕的轉動舒緩了一下,那種無法形容的疼痛還是沒有消散。那種疼,就像是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一樣,麻麻的,漲漲的。
茹貝急了,也更加懊惱剛才的粗心大意,「怎麼辦啊?我們趕緊回去吧,去醫院看看!」
疼痛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石磊落笑笑,安撫她,「還好,只是有點像肌肉拉傷的痛,應該沒有傷到筋骨,不然現在肯定整條手臂都無法動彈了。」
茹貝不相信,扯著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就扶著他下山。石磊落扯住茹貝,自己又活動了一下左臂,居然發現這條胳膊比之前那一次去醫院做復健時,可以抬起的高度又高了一些!
石磊落眸里閃過震驚和喜悅,看著茹貝,臉上的神情不敢置信。
茹貝顯然也發現了什麼,趕緊邁一步上來關心,「怎麼了?是疼的很厲害麼?」
石磊落笑了,捏一下茹貝的下巴,「疼是疼,但是,你看----我的胳膊,可以抬到平胸的高度了!」。
兩人在一起半個月了,有時候晚上約會時茹貝也會幫他按摩一下左臂,舒活肌肉和筋骨,知道他的手臂只能抬起到腹部的位置,還是很用心很努力的情況下。
兩人眸光對視一眼,茹貝高興的眸光放亮,「你的意思是,剛才情急之下,這條手臂居然突飛猛進的恢復了?」
石磊落忍著疼痛又活動了兩下,「真說不定。」
這種例子在醫學上也有很多,比如有的人突然失明失聰,久治不愈,但可能某一天忽然遇到一件什麼事,會在一瞬間讓那種機能恢復。他之前去醫院復健時,復健師也說了,他的神經移植術很成功,術後恢復的也很好,只是臂叢神經的運動能力需要慢慢的恢復,就跟小孩子學說話,學走路是差不多的道理。
他一直以為這個能力需要兩三年的時間的才能恢復,誰知道在這種情急之下,神經居然在一瞬間就通了!
高興之餘,茹貝還是不放心,「就算是突然恢復了,也得去醫院檢查一下,你怎麼知道剛才那麼大力的拉我時,有沒有又傷著哪裡呢!」
石磊落還沉浸在這個突來喜悅之中,傻愣愣的被茹貝拉著走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剛才那一驚嚇,讓他的手臂就此神奇般的「通了電」,他倒應該感謝這個臭丫頭了!
而另一支隊伍中,周靜怡自從上了路就開始跟曹中華套近乎。縱然曹中華已經夠豪慡大方了,也被這女孩子弄得有些侷促----這姑娘家家的,怎麼就如此的放得開呢?他還以為她會彆扭半天,已經老早就在心裡打著腹稿,想著等會兒如何開場白,如何跟女孩子聊天不至於冷場。誰知,自己居然完全成了「客場」。
周靜怡先說了自己家裡的情況,又簡單介紹了自己這些年的學習和生活,連曾經談過兩場戀愛都主動交代了,而後又來問曹中華,「你呢?講講你自己的生活吧。」
曹中華整個人同樣是躲在一片樹葉糙皮中,只露出塗了野戰油彩的臉,聞言愣了一下,而後笑笑,「我沒什麼好講的啊,高考失敗,家裡沒有錢供我復讀,我舅舅是軍人,就說讓我去參軍,後來又被特種部隊看中,通過了魔鬼訓練,就成了一名特種兵。」
顯然,曹中華不是很擅長與女孩子交流,如此漫長的歲月,如此豐富的人生閱歷,居然就三言兩語交代了。
周靜怡不在乎男人是否健談,不善言辭還安全一些,省的跟女孩子七嘴八舌的玩曖昧,反正他是軍人,也不需要那麼多話。只是,有另一件事她很關心在意。
「哎,問你件事情,你不要覺得我冒昧啊----」周靜怡忽然湊近一些,弄得曹中華不好意思的閃躲一下,而後頓一頓問,「什麼事,你說吧……」心底里對這個女孩子也是有好感的,當然不會介意她問什麼。只是,從一見面就頗為大方坦率的姑娘,怎麼突然之間講禮貌起來了?
周靜怡聽她這樣說,眼珠子轉一轉,「你談過戀愛麼?」
曹中華黝黑的臉一怔,眸光閃爍了一下,「……這個,很重要的麼?」想到女孩子似乎都在乎對方以前有沒有談過女朋友,曹中華心裡有些顧慮,不明白她此問何意。
「當然重要!」周靜怡堅定的道,而後見曹中華有些為難的樣子,她趕緊寬慰,「我問這個,沒有任何意思,你不要多想。這些都是你的過去,其實我並無權干涉,也不會因為你的過往而對你怎麼樣的……」
曹中華這些日子在家裡,其實已經相過兩次親,但都不了了之。正當家裡安排好了第三次相親,石磊落一個電話過來,跟他說了這邊的事情,他立馬有了藉口「離家出走」。那兩次相親的經驗告訴他----女人的話,很多時候,是要反著聽。
「那個……」男人猶豫一下,「你該不會是故意誑我的吧!」先騙他說出來,申明自己不計較,可他說了,她就開始斤斤計較,而後把這事當做無止盡一般時不時拿出來提一下?
周靜怡被曹中華一本正經的畏縮表情逗樂了,「你放心吧,我真不是那樣的人,我說了不計較就不會計較的。你這樣害怕,應該是談過的吧?」
曹中華畢竟道行淺了,周靜怡這樣一問,他立刻就招了,「……談過。那還是高中時候的事兒。」
周靜怡聽得很認真,「那怎麼分開了呢?」
提起陳年往事,粗獷如曹中華,眸低也划過一抹黯然,「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學,但是我卻棄學從軍了,她家裡覺得我們的差距太大……後來,我們也忍受不了異地戀,就和平分手了。」
曹中華這樣敦厚的男子,周靜怡可以想像他跟女孩子相處時的情景,心裡禁不住樂了,「那你,應該是真的愛她的吧?」
不然不會時隔多年,提起時還這樣黯然傷神。
曹中華實在是弄不懂眼前的女子了,他若是回答「愛」,這不等於是為他們以後的生活埋了一個炸彈?
見他猶豫,周靜怡又寬慰,「你如實回答,我真的不會介意的。」
曹中華又頓了一下,「愛……」而後自嘲的笑笑,「我說出來你可能會笑話我,雖然那時候我們才讀高中,但是我跟她在一起,是衝著結婚去的,誰知後來----」
周靜怡滿意的點點頭,眸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湊近聞到,「你們之間,有沒有那個啊?」
「……那個?」曹中華一愣,沒聽懂。
「……就是----」哎呀,這個話題真是夠難為情的,可她就是好奇極了,「就是肌膚之親啊!」
曹中華黝黑的臉露出尷尬的紅,頓了半晌才道,「沒……沒有----我們那時候還在讀書,家教也都挺嚴的,我們交往,其實很多時候,更像是柏拉圖式的戀愛----」
周靜怡更樂了,如此看來,這個男人真是一個上好的精品啊。談過戀愛,不至於完全傻呼呼的什麼都不懂;那麼愛一個人,卻不輕易的做出自己無法承諾負責任的事情,說明他還是很有擔當和毅力的,而且懂得尊重人;而到了他如今這樣的年紀,早過了遊戲人間的歲月,他們在一起,肯定就是真正的衝著結婚----綜上所述,周靜怡覺得,這個男人非她莫屬了!
心裡盤算好這一切,周靜怡心裡忍不住砰砰跳,「那個……咳,石教官應該跟你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吧,通過剛才的了解呢,我覺得我們挺配的,你看我的情況我也事無巨細的跟你說了----你對我的印象怎麼樣?要是覺得還可以的話,那我們就定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