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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25:48 作者: 初壹
    「許沐……你可以像護著小白兔似的護著他,但是千萬別把他真的當白兔,」顧驍盯著聞家銘微變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你看著好像能猜透他所有的心思,其實你一點兒都不了解他,因為你從來就沒把他當成跟你一樣的男人。」

    「所以----」

    嘴一咧露出四顆尖牙,某人到底沒能完全hold住情緒,兩分鐘不到原形畢露了,「許沐是我的男人~」

    ……

    「天兒可真熱啊~」

    外邊明明下著大雪,小同志凍得說話都帶顫音兒了,卻愣是裝模作樣地拿了張紙跟眼前扇來扇去,扇完了一斜眼,「要不您也扇扇?」

    聞家銘看了看,顧驍手裡掐著的正是前段時間的報紙,折得方方正正只留上面一張清晰的照片----不用說,公安局門口顧驍親吻許沐的艷照。

    解開兩顆扣子,顧驍一邊搖著手中的報紙一邊抬頭嘖嘖幾聲:「你說許沐這什麼破襯衫啊?緊得跟泳衣似的,也不知道昨兒晚上我那件到底被丫給脫哪兒去了~嘖嘖,太熱情,太熱情了~哈,哈哈哈!」

    得,這人……果真是賤得天崩地裂了。

    聞家銘沉默。

    而幾分鐘之後,聞家銘突然開口:「一年。」

    「哈?」

    「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聞家銘語氣篤定,「一年之後,他若不是你的,那就是我的。」

    「我喜歡他絕不比你少,但是他先遇到的是你----」頓了頓,聞家銘竟然沒了下文,就這麼轉身走開。

    顧驍愣了幾秒,等回過神的時候卻只盯著聞家銘離開的背影扁扁嘴,吸了把鼻涕:「算丫想得開,嘖嘖。」

    然而扭過身,小同志轉念一想,不樂意了:不對呀,姓聞的你妹啊,滾了就滾了,幹嘛非得說得老子好像勝之不武一樣?他媽的,老子跟許沐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怎麼著吧?實在嫉妒得慌讓你們家隔壁大嬸再給生一個!你大爺的!

    呵,讓丫嘴賤,姓聞的治你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呲著牙,某人怨念叢生地瞪了眼聞家銘離開的方向,抬腳剛打算回屋,卻猛地腳底一滑,「咣」一聲倒在了地上,立時摔得七葷八素的。

    而才要起身,丫忽然眼珠一轉,笑得跟只狐狸似的。打個噴嚏,掛著兩條清鼻涕,小同志就這麼仰臉躺在厚厚的積雪裡一動不動。

    1、2、3、4----

    五個數不到,顧驍樂了。

    許沐果真氣急敗壞地出現在門口:「你他娘的給老子起來!」

    咧著嘴,顧驍笑得更歡騰了,慢條斯理地坐起來,也不急著抖落身上的雪。

    許沐皺眉:「你----×!」

    一個雪球飛過去,正好砸在許沐的腦袋上。

    「你大爺!」

    幾塊碎渣掉進脖子裡,許沐冰得直激靈,腦子一熱張牙舞爪就撲了上來。

    顧驍就勢往旁邊兒一骨碌,回手又團了個雪球甩出去,正中許沐腦門兒。

    「你他媽----」

    許沐差點兒背過氣去,彎腰抓了一把雪直接揚進顧驍前襟里,冰得顧驍一驚一乍的直叫喚,得瑟得像個小白痴。

    不過能被小白痴激怒的人智商也普遍高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總之,某二貨豁出老臉跟雪地里放縱的結果無非就一個,感冒,重感冒!

    誰?許沐?這次還真不是,是顧驍。

    即便丫再銅頭鐵臂吧病來如山倒這話可真心不是鬧著玩的,何況只穿了件薄襯衫就敢跟北方的冬天裡耀武揚威好幾個時辰的……到底是有多二?

    晚上,許沐把顧驍捂得嚴嚴實實跟顆粽子似的,腦袋上還纏了條圍巾,就是好多大嬸兒經常會纏的那種花式----如果真的談得上是花式的話,而顧驍就一聲不吭地任其擺弄,發著燒,臉紅撲撲的,難得的安靜。

    包裹完,許沐這才放心地拖著顧粽子去醫院。

    結果出了門才要揮手叫輛出租,小伙兒突然動作一滯,摸摸兜臉色一陣尷尬:「你先等會兒,我回去一趟。」

    顧驍點點頭,就聽話地蹲在馬路邊兒。

    而見許沐轉身回去了,顧驍突然翻了翻口袋,拿出手機,撥通許沐的電話。

    「許沐,」等對方一接起來,顧驍立刻搶先說道,帶著濃重的鼻音,「你要是沒先遇上我,會不會喜歡姓聞的?」

    得,看來丫個二貨真把聞家銘的話給記在心裡去了,憋了一整天,總算問了出來。

    許沐沉默幾秒,卻只是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你他媽頭不暈了是吧?」

    顧驍撇著嘴:「暈。」

    「暈就老實呆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你----」顧驍話未出口,突然猛地抬起頭,盯著眼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你妹啊,是砍過自己一刀的那個……變態?

    這男人前陣子被馮禹找出來,顧驍當真一點沒手下留情來著,到現在還能看見丫嘴角一道嶄新的傷疤,毫無疑問是顧驍留下的。

    可是你大爺啊,眼下這又他媽是什麼孽緣啊?顧驍站起身,舉著手機的指尖凍得發僵。

    「幹什麼呢你?」電話那邊傳來許沐的聲音:「說完了?」

    「……」偏偏頭,顧驍不經意一瞄,忍不住嘴角一抽,突然明白過來了,這他媽哪是什麼孽緣啊,這明明就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圍毆啊!

    於是看了眼抵在自個兒腰上的某種常見作案工具,顧驍抬起臉,盯著街對面胡同里星星點點的菸頭兒,忽然咧了下嘴:「許沐。」

    「墨跡什麼呢你?得,別說了,我馬上就----」

    「許沐,我想吃糖葫蘆。」

    「×,你----」

    「你從後門出去,那條街路口有個賣糖葫蘆的特別好吃,我饞了可久了,」顧驍說著一呲牙,笑得跟那麼回事兒似的,「給我買一串吧,我是病人,嘿,嘿嘿嘿~」

    「……」許沐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顧驍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子,心裡琢磨著許沐這會兒肯定咬牙切齒地替自個兒買糖葫蘆去了,眼角一彎,樂得直搓手。

    「走走走,趕緊走。」推搡著對面一臉詫異的人,顧驍連跑帶顛兒地過了橫道。

    79.二,是一種精神

    心情,是勇敢的,行動,也是勇敢的,所以,顧驍勇敢的悲劇了。

    他不記得此刻已經是第幾次被踩在腳底下往死里踐踏----當真是踐踏來著,而且是翻來覆去的踐踏,二十幾雙男人的皮鞋一哄而上,殺傷力絕對不容小覷。

    所以等眾人停下腳,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顧驍的目前狀態,爆慫!

    咳出滿嘴的塵土,顧驍抬起頭剛要問候對方全家,卻眼皮一跳下意識地抬腳踹了過去,身子一閃,這才勉強避開迎面扎過來的鋒利刀刃。

    「×!跟老子玩兒命是吧!」

    顧驍「噌」地起身,也顧不上差點被踩斷的脊椎,忍著疼向後退了幾步。

    他本以為對方不過就普通的打擊報復而已,撐死了自己也就跟他當時一個下場,大不了再還他兩顆門牙,多麼和諧點兒事啊,有必要拼得你死我活麼?何況說到底還是對方性騷擾在先,自己都不計較了丫還往前湊合什麼呢?

    可事實證明,流氓地痞什麼的,大多數也就只是個流氓地痞而已。他們的世界裡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他媽今兒個動我了,你他媽讓我很沒臉面,所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十倍百倍地奉還給你,管他媽誰先動的手!

    所以,有時候和這種單細胞動物較真是最不划算的,顧驍今天算是徹頭徹尾地領悟到了,可惜,有點兒晚。

    喘著粗氣,顧驍眼眶發紅地盯著面前的人,而對方擰著臉,一咧嘴露出兩顆豁牙,用力啐了一口,猛地又沖了上來。

    一聲低罵,顧驍抬手擋開對方的胳膊,緊接著頂起膝蓋用力撞過去,他現在終於有點後悔了----後悔沒找個其他理由將許沐支得更遠一些。

    可趕巧了,這種想法才剛一冒出頭,手機就尤為默契地響了起來。

    心裡一緊,顧驍扭頭看向早就掉落在不遠處的手機,屏幕上一閃一閃,其實隔得太遠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但莫名其妙地,他就是知道一定是許沐。

    只響了幾秒,手機就被站在附近的某個男人一腳踩碎了。

    顧驍反倒鬆口氣,心裡琢磨著許沐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找過來,然後猛地低下頭,躲過對方的同時往周圍瞄了瞄,伺機……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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