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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25:48 作者: 初壹
    所以顧賤人繼續不躲不閃傻×兮兮地笑,許沐就繼續毫不留情地往丫臉上身上招呼。

    最後,顧驍忽然握住許沐滿是淤青的拳頭,腫著眼睛跟那兒咧嘴一笑:「媳婦兒,手打疼了吧?路邊兒有樹枝兒,你換那個接著打。」

    許沐猛地抬臉,卻迎面被圈進對方的懷裡,顧驍低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許沐,老子是被你掰彎的,你得負責~」

    72.十年二十年一輩子

    你見,或者不見,有的人就在那裡,往死里煩你。

    許沐莫名其妙想起了這麼一句話,哼笑一聲,挪了挪腦袋,忽然張嘴----猛地一口咬下去。

    顧驍本來還跟原地杵著美呢,嘴巴都樂歪了,琢磨著許沐都跟自個兒動手了肯定也就是不氣了,他就怕許沐不跟他翻臉來著。

    結果許沐這當真毫不留情的一口立時疼得小同志臉都綠了,差點兒跳起來,幾聲慘叫能拐出一首山路十八彎了,雖說仍就死拽著對方不肯撒手吧,但嘴唇真抖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吸著氣直嚷嚷:「許沐許沐……疼啊疼啊……您輕著點兒嘿……」

    許沐臉一紅,心說老子他媽咬你脖子一口丫至於叫喚得這麼蕩漾麼!就眯起眼,狠狠心更使勁兒了。

    而顧驍這會兒冷汗都下來了,卻忽然閉了嘴,胳膊一用力,讓兩個人貼得更近了一步。

    疼也不能鬆開,這是一種安全感,誰都給不了的安全感。

    得,別說這招還真管用,許沐咬得嘴巴都麻了也不見對方有一丁點兒的鬆懈,乾脆抬起頭,一臉煩躁:「你他媽鬆手!」

    顧驍嚇一跳,被許沐嘴唇上的血跡嚇的,眨巴兩下眼睛,五官擰得跟麻花似的,笑比哭還難看:「你他媽還真下得去嘴啊……」

    許沐一扭臉,卻是一陣沉默。

    瞬間,氣氛好像又回到一開始的尷尬,顧驍急忙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臉上也有些不知所措:「那什麼----」

    「我說過吧?」沒想到許沐忽然垂著眼開口,「我累了。」

    「顧驍,我跟你都不是小孩兒了,你要覺得這麼耍賴有意思能解決問題的話你繼續,我他媽的閉嘴。」

    「……」

    被許沐陌生的口氣堵得一陣無話,顧驍從來沒覺得像眼下這麼無能為力過。

    他知道,許沐變了,許沐不是以前那個三言兩語就能哄騙的愣頭青,也不是對自個兒隨心所欲依靠的許少爺,許沐心裡有了結,卻不再想讓任何人碰觸。

    顧驍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許沐會像對待旁人一般對待自己。

    而察覺到對方逐漸冷卻的心境,許沐默不作聲地掰開顧驍纏在自個兒腰上的手,轉身離開。

    出乎意料地,顧驍倒沒再阻攔,就一個人光不出溜兒地跟雪地里站著,直挺挺的,也不覺著冷。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了?

    哼,哼哼,這話著實能凍死地球南北極的一切生物了。

    提問:愛情是啥?

    答:犯賤!沒賤找賤也要賤!

    ……此處有掌聲。

    許沐本來已經走出挺遠,好不容易製造出來的挺嚴肅一分手氣氛不是?可惜怪了,丫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滯腳步也漸漸放緩,眉宇間透著一股死撐著的倔強,最後一咬牙,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回頭看了看,果不其然,顧賤人還跟原地傻杵著呢,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跟個冰雪雕似的。

    於是眉頭一緊,許沐黑著臉一邊往回走一邊動手脫了外套。

    「別他媽跟這兒丟人現眼了!給老子馬上滾回去!×!」

    顧驍一抬頭,迎面砸過來一件衣服,正好罩在了腦袋瓜上,還帶著明顯的體溫。

    咧咧嘴,也不顧嘴角的傷口,某人笑嘻嘻地匆忙套上一邊兒袖子,美滋滋地放在鼻子跟前用力吸一口氣,兩三步追了上去。

    「我他媽沒說讓你跟----」

    許沐氣急敗壞地轉過頭,卻不等話音落下就聽見顧驍乾脆利落的一句話----

    「我給你時間!」

    「……」

    無視許沐的詫異,顧驍一臉興奮,比比劃劃地連珠帶炮:「你看啊,以前是你老眼巴巴地瞅著我,一瞅就瞅了十來年,是,你也該歇歇了。所以這回換我等你,十年二十年就是他媽的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栽你這兒了,你愛啥時候接受就啥時候接受,心情好了就多搭理我幾眼,心情不好了罵幾句打兩下我也不還手,反正也不耽誤你什麼,你說是吧?你就還當我是以前那好哥們兒,好哥們兒,該怎麼黏糊還怎麼黏糊,我絕對不想入非非,絕對不逼良為娼,我保證。」

    許沐下意識直了直眼睛,盯著顧驍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嘴臉一陣發怔,一時還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深吸了口氣,一捂頭,×,腦瓜仁兒疼。

    「那就這麼說著了,誰都不能反悔!」顧驍兩眼放光,伸手拍了拍許沐肩膀,莫名其妙的精神頭十足,「知道你今兒不想搭理我,我先滾著,等你家老頭兒有消息了我再來找你!」

    說完,小同志裹緊身上的外套,臨走之前一呲牙:「衣服我明兒就去還你~」

    然後也不等許沐再開口,丫一溜煙兒跑了。

    於是輪到許沐傻愣著杵在原地,眉目糾結著看顧賤人連跑帶顛兒地出了街口。

    賤的,自個兒果然是賤的。

    嘆口氣,許沐就也轉身離開。

    對於顧驍,他的確沒法再承諾什麼。一來就如他自個兒說的那樣,累了,也沒心思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個兒撈出這趟渾水,實在不想插足再冒一次險,因為這後果太過兇殘,下一次,他不知道自己還出不出得來。而且再者說,還有另外一層相對關鍵的因素在裡邊----

    無論怎麼想,丫都覺著吧,這幸福來得有點兒……太不靠譜了你妹的!

    許沐害怕,怕顧驍是因為同情,因為愧疚,因為一時衝動,總之,他不敢再輕易相信顧驍的任何話。

    很明顯,顧驍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樂意給許沐時間,許沐等了他十年,也該是到了他有所償還的時候,他就唯一心疼的是,自個兒竟然沒早一些發現許沐的心思,沒早一些明白自個兒的心思,讓許沐白白辛苦了那麼久。

    看,其實有時候吧,顧賤人不是不成熟,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才成熟。如今,許沐讓他懂了。

    抿起嘴,許沐下了車,抬頭,西餐廳的招牌在陽光底下倒沒心裡想得那麼刺眼。

    他本來是想離這個餐廳遠遠的,賣掉也好賠掉也罷,總之他不想看見和馮禹有關的任何人或事,眼不見為淨,一了百了。

    然而,他現在改了主意了。

    這西餐廳雖然是馮禹拿來和自個兒熟稔的籌碼,但它如今既然實實在在是自個兒的,自個兒也就沒必要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斤斤計較,聽著也矯情。何況要真說眼不見為淨,難不成他連段小婉也得一併斬糙除根了?

    笑了笑,許沐鼻子裡哼了一聲----

    其實老子是捨不得錢來著,誰跟錢過不去誰腦子有水,×。

    「許老闆!?」

    冷不丁跟身後響起的聲音嚇得許沐一激靈,收起心思,趕緊回過頭。

    ----短髮,笑臉兒,鋼牙套,雙肩包,兔耳帽衫,怎麼看怎麼都覺著眼前這姑娘眼熟,忒眼熟。

    「你是?」

    「我叫錢萌!新來的服務生!」小姑娘答得倒乾脆,許沐正一臉恍然大悟,沒想到丫繼而又補充了一句,「我以前和你要過簽名的!你忘啦?」

    ……簽名!

    許沐「吭哧」一下,想起前不久和顧驍跟路邊長椅上遇到的奇怪姑娘,低下頭滿腦袋的黑線,毫無疑問,眼前的人就是她沒錯了。

    這姑娘當時一句「百年好合」真心震碎了許沐一顆彎溜溜的心。

    深提一口氣兒,許沐也沒空再琢磨這都他媽的什麼孽緣再現,就故作平靜地問了句:「昨兒個店裡……沒什麼異常吧?」

    而話一出口許沐就後悔了,自個兒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麼?再說了就算有,她一小職工敢跟自個兒廢話什麼啊?

    既然決定回來了,就得做好讓人背地裡嫌棄的心理準備不是?

    於是擺擺手,許沐剛想說不用講了就聽錢萌清脆的嗓音清晰地傳過來:「你說報紙上的事兒吧?」

    許沐猛地抬頭,你妹啊,丫也太直接了吧?

    「放心吧老闆!」錢萌卻笑眯眯地迎上許沐滿是詫異的臉,「他們都不關注娛樂報,我昨兒特意打聽了,他們連你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何況長得像的多了去了,誰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報紙上就是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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