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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25:48 作者: 初壹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況且顧驍擺明了是要和女朋友一起搬過去,雖然不知道顧驍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對自己來說怎麼想都不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兒吧。

    「許沐,」果然不出所料,等車開到地兒了,顧驍忽然轉身嘿嘿一笑,「剛兒有一事兒忘跟你說了,你看咱房子吧就一個臥室……」

    「……」許沐心涼了半截,紅著眼睛看他,「……你什麼意思?」

    「嘿嘿,」顧驍小尖下巴一揚,「這麼著吧,客廳廚房衛生間你隨便挑,我呢,就委屈一下,只要一臥室,你看成不?」

    ×!顧驍你是真下得去手啊……

    許沐都快哭出來了,這什麼情況啊?一開始不是自己占便宜麼?怎麼現在倒寧願不辭職了?

    而還沒等他糾結完呢,顧驍已經先一步下車了,拉開後車門兒往裡一探:「妹兒,別難過,哥這就帶你雪恥去!」

    說著,顧驍用力一扯,拽過袋子撒丫子就往大樓里沖,嘖嘖,丫是真怕許沐再琢磨一會兒會反悔啊……

    許沐張了張嘴,被顧驍風火輪兒似的倆長腿轉得一愣,隨即晃了下腦袋,笑了,氣笑的。

    這小子既然肯如此下血本兒地住進來,那一定是真有什麼事兒要處理吧,暫且先由著他得了,他大爺的,誰讓自個兒喜歡他呢?

    呦,許沐啊,等你真知道這禍害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估計你強了他的心都有了。

    當然,前提是你有這個實力。

    許沐慢騰騰地下了車,跟在後面走進電梯。

    眼下先把聞家銘這事兒給解決了,其他的到時候再想去。

    倆二貨,還真敢跟聞家銘槓上了。

    16.討伐(下)

    「你們不能進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辦公室門口多了倆男的,面無表情地攔住許沐和顧驍。

    「嘿?他這是演哪出兒呢?」顧驍斜著眼睛看許沐,表情囂張無比,「想跟小爺玩兒黑吃黑還是怎麼著?」

    許沐咧著嘴一聲冷哼,心說你都快讓你家老頭兒漂成白雪公主了還跟這兒裝什麼義大利黑手黨啊?少說兩句直接撞進去得了。

    毫無疑問,許沐此刻的心情比顧驍更不慡,更不耐煩。

    小伙兒怒了,真怒了,他就覺得自己日子過得太窩火,姓聞的實在欺人太甚,三番兩次對自己性騷擾不說現在竟然還找了倆門神跟這兒杵著,好歹自己也是一有頭有臉兒的富家少爺,憑什麼連辭職這麼屁大點兒的事兒都做不了主啊!憑什麼呀!憑什麼呀!

    「再不讓開老子要動手了----靠!」

    顧驍狠話還沒撂完呢,許沐抬腳就踹了過去:「別廢話了你!」

    說完拎著袋子往前面一衝,打算就這麼硬闖進去。

    而孩子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只可惜實戰經驗少了點兒,在低估袋子分量的同時還高估了自己的肢體協調能力,袋子沒甩起來不說,這麼一趔趄左腳猛地踩上右腳,踩得那叫一個穩准狠,呲牙咧嘴地單腿兒蹦了好幾圈兒,最後往門框子上一拍90°角瞬間仰望天空差點兒把腰閃成了兩截兒。

    孩子玩兒歡脫了。

    這邊兒顧驍剛拍掉屁股上的鞋印子,一回頭臉都嚇白了,幸虧反應夠快及時拎住了某人搖搖欲墜的上半身,張口就罵:「×!什麼身板兒啊?練體操呢你?」

    許沐疼得嘴直哆嗦,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捂著後腰一陣無地自容。

    只是這小伙兒要是倔勁兒一上來,還真沒誰能hold住他。

    緩了口氣兒之後,許沐紅著臉推開顧驍,心想自己總不能一直這麼慫吧,老虎不發貓你個姓聞的還真當我病危是不是!今兒老子就要豁出去給你看看!

    眼看許沐是鐵了心要撕破臉一副今天要是進不去誓不為人的無賴架勢,其中一個男的忽然慌了,一邊攔著他一邊脫口說道:「少爺,您真不能進去……」

    顧驍一愣,立馬縮回了手。

    而許沐同志由於情緒太高亢太興奮太失控,導致他完全忽略了「少爺」兩個字的深刻內涵,也懶得琢磨一下為什麼倆門神勸了半天愣是不敢跟自己真正動手,腦子一熱「哐啷」一聲就蹬開了門兒,連踢帶踹總算是把五十萬大洋給折騰進了辦公室。

    一揚臉兒:「我×你大爺的聞家----」

    銘!

    最後一個字兒硬生生被許沐咽了回去,說什麼都喊不出來了。

    「……爸?」

    嘖,悲劇。

    聽見許沐這一聲吶喊,顧驍跟門外腿都軟了,抖著手指頭扶上牆,心底一桿兒紅旗迎風升起,又緩緩降至三分之一處。

    小沐子,你節哀,朕有事兒先行一步,順便赦免你今兒個的保駕護航,大恩無須言謝,欽此。

    匆忙擬完聖旨,顧驍十分不厚道地撒丫子開溜,不料----

    「門外的小兔崽子還不趕緊滾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寒光從裡面she出,「嗖」地釘在距離顧驍腳尖兒幾毫米的正前方,轉了大約半分鐘終於停了下去。

    得,這種國產山寨動作大片兒除了顧家老爺子沒有第二個正常人能幹得出來。

    又一個悲劇了。

    17.三隻狐狸(上)

    顧擎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丟臉過,真的,就連三十多年前和別人單挑把皮鞋踢掉了露出倆橙黃的大喜字兒的時候都沒覺得這麼戳心。

    而相比之下,許濂成倒明顯冷靜得多。沖門口使了個眼色,兩個手下立刻會意,動作迅速地重新關上門。

    「……你們繼續。」

    低頭抿了口茶水,許濂成面無表情地開口。

    許沐直著眼睛瞪了半天,也沒注意他說什麼,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許濂成頓了頓,略微沉吟幾秒:「談生意。」

    談生意?

    許沐轉頭,狐疑地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吭聲的聞家銘,四目相對,許沐一愣,明顯感覺到聞家銘眼裡的戲謔。

    他是故意的?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許沐不禁皺起眉,內心一陣煩躁,剛剛在震驚中熄滅的小火苗再次燃燒起來。

    「我要辭職。」許沐踢了踢腳邊的袋子,咬著牙說道。

    「可以。」出乎意料地,聞家銘回答得毫不猶豫。

    「欸?」這下輪到許沐吃驚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兒。

    邊兒上的顧驍一挑眉,剛要搭話,顧老頭子氣急敗壞的聲音立馬響起:「你閉嘴!」

    沒辦法,顧驍嘴一咧,灰溜溜地蔫了下去。

    而許沐實在猜不出聞家銘到底什麼心思,眼看目的達成了,索性什麼都不再想,轉身就要離開。

    「許沐。」

    許濂成卻突然叫住他。

    許沐一激靈,猛地轉身。你大爺的每次許濂成連名帶姓地叫他都准沒好事兒!

    果然----

    「事情辦完了?辦完了就和聞總道歉,誰教你員工辭職是這種態度?」許濂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平淡得跟嘮家常一個基調。

    嘖,假象,都是假象。

    其實他是真心要被許沐氣死了,這他媽就是在外面兒,不管怎麼說自己身份跟那兒擺著呢,不然他真想操一鐵疙瘩砸過去直接滅了這丟人現眼的禍害。

    不知天高地厚的禍害!

    幹了大半年的活竟然還沒摸透自己老闆的辦事作風!敢跟這兒大呼小叫地跟人家硬碰硬死磕!×!這二貨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的?

    和聞家銘見面的短短十分鐘之內許濂成幾乎就斷定,聞家銘絕不是自己簡簡單單就能應付的主兒,這小子甚至不是一個在利益面前會心甘情願任其擺布的普通商人。換句話說,即便對方做的事對自己來說有利可圖,他也決計不會交出主動權,他只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將這利益最大化,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裡,直到從對方身上再也得不到絲毫好處。

    到時候,別指望他會同情心作祟對你心存愧疚留有餘地,他只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而且許濂成閱人無數,也深知自己的身份對很多人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的地位象徵,加上外界添油加醋亦真亦假的謠傳,和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多多少少都對自己有幾分敬畏和懼怕。而像聞家銘這種態度恰到好處又不吭不卑的主兒還真是少見,這樣的人要麼內心強大,要麼不諳世事。很明顯,聞家銘絕對不屬於後者。

    因此,在許濂成看來,無論出於任何因素都不該和聞家銘有正面上的衝突,於情於理他都會讓你輸得很慘。

    面對強大的敵人,許濂成的一貫風格不是打擊,是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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