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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17:47 作者: 遙的海王琴
傾城將帳本合上,對著世紀認真的說。心裡長嘆一氣,月影啊,你的接班人實在是太幼稚了,什麼時候才能成長到你的十分之一呢?
「是,奴婢受教了。」
世紀朝傾城盈盈一拜,非常正式,倒是把傾城嚇了一跳。要知道這個小正太人小鬼大,剛開始在他面前還奴婢來奴婢去的,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直呼自己「我」了,傾城本就討厭那個奴性化嚴重的稱呼,所以壓根就沒讓他改回來,只要知道在外人面前懂得如何自稱就好。可是現在這兩個讓他嫌棄的字又蹦了出來,一時不太適應,不過看世紀十分認真的樣子,他還是心裡高興的。
傾城點了點頭,說:
「行了,至於我們飯店的後台,告訴掌柜去通知知情者,誰都不許將七皇女說出去,否則我不介意請她還有她的家人喝人生最後一杯茶。還有也不許提我的名字,凡是與七皇女府或者有關聯的都不許說,明白麼?」
若離剛剛在戶部重新修整,杜絕了戶部官員因私枉法的可能性,甚至採取了高壓政策,那麼傳出七皇女開妓院斂財的消息一定會對她有所影響的。有些東西,只能放在暗處進行,見了陽光就會灰飛煙滅了。
「記住了。」
「後台,也是需要的,我想想有什麼好的人選。好了,你出去吧。」
傾城揮了揮手,世紀退了出去,帶上了門。他知道他家公子的下午茶時間到了,該去準備準備。
可是才剛過去不久,傾城在裡面沒形象地伸懶腰做擴胸運動的時候,那扇門又被打開了,世紀緊張地走進來,說:
「公子,歐陽嬤嬤來了。」
然後他退在一旁,讓好久不見的老公公走進屋內。
「傾城公子,多日不見。」
老嬤嬤現在一身宮服,顯然是從皇宮裡剛剛出來的而且在七王府有公事要辦。傾城不露聲色地上下打量著這位不怎麼討喜的老人家,心裡猜想著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不過怎麼推理都好像和自己有關。
「的確好久不見,我可是分外想念嬤嬤的風采哩,不過嬤嬤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傾城站了起來,請老公公坐下,微笑著站在一邊,世紀恭敬地上前倒茶。
「老奴這次來,是奉了貴妃的旨意,還請傾城公子隨老奴進宮見貴妃。」
果然,傾城聽此忍不住癟了癟嘴,剛讓若離的大小丈夫消停下來,現在名義上的老爹又找上門了,話說這生活過得怎麼比打仗還累人呢,他心裡使勁地畫圈圈詛咒這些不讓他安生的男人和女人。不過面上總是陽光燦爛,分外迷人,說:
「還請嬤嬤稍等片刻,讓我準備準備。」
然後轉生走進內室,不管怎樣自己身上的女裝是不行的,但是男裝又分外讓人嫌棄,所以整個不男不女的裝扮也就糊弄糊弄算了。
若離站在御書房之外,等待著女皇近侍的通報。她不知道好好地呆在戶部同那些官員修正帳目,整理文書,估算人口,制定規劃這些必須有繁雜的工作。雖然在她人眼裡這也許根本不需要劃分的這樣細緻,已經習慣糊弄的官員只能在若離的淫威之下埋頭工作。可是沒過多久,女皇就差人到戶部把她叫走了,究竟所為何事,她不知道,不過心想也與自己的工作有關。不知道會不會產生懷疑,她耐心地等待著。
「殿下,陛下讓您進去。」
沒過多久,近侍便出來通知若離。
若離點了點頭,走進御書房。這是她第一次進入這裡,但是並不陌生,因為和故宮的那一個規格差不多。有時候想想這世界真是奇妙,同樣的古代繁體,同樣的建築風格,一樣的封建王朝,只是男女地位發生的差異,不知道這個時空和原來的那一個究竟有什麼關聯。
「兒臣見過母皇陛下。」
若離微微彎腰,雙手抱拳向批閱奏章的女皇行禮道。
女皇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七女,原本嚴肅的表情柔和了起來,說:
「不必多禮,賜坐。」
然後就有一內侍麻利地搬進一把軟椅,若離也不客氣,逕自坐了下來。
女皇看了看若離十分自然的動作,不做聲響,只是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翹。
「阿離,聽說戶部現在怨聲載道,有人彈劾你無故刁難官員,可有此事?」
女皇原本還算晴天的臉色頓時陰雲密布,王者壓強緩緩地向若離逼近。她將幾分摺子放在桌面上,目光示意若離自己看看。
若離面不改色,乾脆利落地站起來,邁著沉穩的步伐向桌案走去,拿起那一張張摺子,翻開看了起來,隨後,合上,抬頭,清冷的目光對上女皇威嚴地眼聲淡淡地說:
「兒臣自認為沒有任何過錯,不知母皇作何感想,若覺得兒臣不適合戶部,您盡可革除兒臣的職位,讓兒臣做個閒散皇女。」
若離說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仿佛此事和她沒有一點關係,目光波瀾不驚。
女皇深深地看著自己闊別三年回來後變了個人樣的七女,現在她的女兒不像以前那樣面露憤怒,直呼冤枉,恨不得將這些個大臣都發配去邊疆,或者承認自個兒的錯誤,請求她原諒。然而現在的若離看過那些奏章之後,不聲不響,將皮球踢回到她的手上,難道已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只有她才能給予或是收回麼?
女皇看著現在陌生又熟悉的若離,一時不知是陷入了沉思還是回憶之中,那其中的目光似乎透過若離看向其他人。
母女兩個在這樣異樣的安靜氣氛中沉默著。
直到女皇回過神,說道:
「你還真像你的父親。」
若離抬頭,帶著迷惑不解地目光看了看女皇,隨後又將視線轉移。心道她怎麼可能會像貴妃呢?
「行了,說說你的理由,若是有理就不罰了,否則就得給朕一個交代。」
女皇威嚴地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仿佛在掩蓋剛才的失態。但是若離知道,君無戲言,她總得要給一個理由。於是她沉思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目光中多了一份沉著的自信,開口道:
「母皇,您認為一國之本是什麼?」
女皇看了看她,說:
「百姓。」
「既然如此戶部那麼重要麼?」
女皇現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要知道這種採取一問一答的方式通常只有女皇對著臣下,而沒有人敢這麼問她。她回答得出還好,回答不出讓女皇掉面子那是自殺的行為,簡直就在挑戰女皇的威信。不過顯然這代皇帝還是個明君,或者說現在並沒有在意,反而饒有興趣地回答說:
「六部之一,掌管土地戶口、賦稅財政等事,與百姓最為息息相關,自然重要。」
「那麼,請容兒臣解釋。兒臣剛到戶部,對戶部官員職責不太明了,粗粗翻閱最基本的帳目,可是所看到的卻只是寥寥幾筆的『支白銀五萬兩,修河壩之用』,兒臣愚鈍,不知五萬兩白銀是否夠修建一河壩,接連追問何處修壩,現如今成效如何,卻是官員至此默聲,伏地告罪,無人為我解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