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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17:47 作者: 遙的海王琴
「若離,我不得不承認在這裡我一直很害怕。」
傾城的眼裡有著一絲疼痛,然後繼續一字一句地說,
「我害怕你的心也會在我不經意的時候溜走。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他頓了頓
「那麼無論是誰,只要我發現你有一絲的……背叛,我不敢把你怎麼樣,但是我可以讓他……徹底消失,你對他的好感越盛,我只能讓他消失地越悽慘。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傾城越是這麼說,他的心就越是恐慌不已,明明已經對自己說過他要對自己充滿信心,可是,再怎麼逃避再怎麼說服自己還是無法消除那種不安感。然而作為強者,他只能用狠絕來維護自身利益。
「你有四個名義上的丈夫還有很多情人,但是你的所有一切只能是我的,包括最基本的肉體……」
傾城覺得自己就在製造隔閡,最後一個字從嘴中飄出,他一下子就懵了。瞪著眼睛不敢相信是自己說的,看著面前同樣震驚不已的若離,他簡直就像殺了自己。
人類最深的陰暗面就是會像這樣連自己都不認識,他可以這麼對其他說,但是自己在這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呢?
「傾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若離嘴唇微抖,小心地說著。
她一直都知道在這個變態的世界每過一天就是在消磨傾城的稜角,然而怎麼可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只要是人都會爆發,武林大會是對自尊的捍衛,青樓那次是一次倔強的碰撞,這次是沒有安全感的強橫,而且還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直到將他的稜角磨得光滑為止。
他需要的不是保護,而是認可,這個世界的認可。
若離抱住他,將心貼近他,他不需要安慰,只是一次發泄,過了今天,明天又會變成和過去一樣的開心無痛無癢,直到下一次的爆發。
過了不知多久,傾城的身體微微鬆懈下來,動了動身子。若離僵硬的手臂也可以解脫。
「我沒事了。」
傾城嘆了口氣,臉上全是無奈。
「對不起,老婆,剛才的話都忘了吧。」
「忘,怎麼忘?我知道,也一定遵守,你不要擔心,將來有什麼還是像剛才那樣說出來,行麼?」
若離理了理傾城的衣角和他的頭髮,囑咐道,仿佛剛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恩。」
傾城捉住她的手,將她反圈在懷裡,腦袋抵在她的肩上,喃喃的說:
「這日子沒法過了……」
「傾城?」
「恩?」
「我記得你唱歌很好聽的。」
若離抬起頭,轉過身對傾城說,只是希望藉此將那種不愉快就此打住。
「但是現在身心受到你的摧殘,所以……」
若離的眼睛閃閃亮,那其中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想聽什麼?」
傾城原本無力的感覺突然消失,站直了身體,眼中流光熠熠,那熟悉的笑容蕩漾在他現在明媚的臉上。
「只要不是《小紅帽》」
若離牽著他的手,慢慢地向王府走去。
然後那條路上飄蕩著那充滿男聲希望堅強的低沉磁性的歌聲。
「……
「你知道我的夢你知道我的痛
你知道我們感受都相同
就算有再大的風也擋不住勇敢的衝動
努力的往前飛再累也無所謂
黑夜過後的光芒有多美
分享你我的力量就能把對方的路照亮
……」
合作
兩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看著面前此消彼長飛快的數據單,傾城滿意地露出燦爛的笑容,將手中的摺扇「刷----」地打開,悠閒地朝自己的面上呼呼扇著。而看到傾城的笑容之後,這位新提拔上來的總管總算在心裡呼了口氣,快要結束啦,這種非人的日子總算就要過去了。
可是還沒有高興過來,那充滿磁性從未聽過的聲音在她的面前悠悠響起。
「從這個月起,每個院的月錢發放額度就像現在的帳單一樣都明明確確地給我貼到那塊牌子上,還有額外從這裡支出的銀子也一樣要示眾,更同樣的簽上名蓋上章,如果是欠著,給我寫明什麼時候歸還。」
傾城安坐在椅上,自然而然有種凌駕於她人的勢氣,他現在的眼神慢慢地似乎恢復到曾經會見聯盟委員的平靜深刻,斜眼看著眼前這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老老實實工作並且還算細心的女人,淡淡地發號著時令,那原本的笑容不知從什麼時候隱藏到了幕後。
「是。」
她低頭,輕輕應到。心裏面還是忍不住哀嚎一下,那得得罪多少人哪,自己架得住麼?
「你可以出去了。」
傾城朝她揮揮手,然後帶著冷眼,看著這個女人朝自己行禮後,穩步朝外走去,不過那腳步卻是越來越快了。忍不住,傾城勾了勾嘴角,他比較喜歡這樣外表嚴肅小心謹慎而實質上卻有一股懶散叛逆性子的人,懂得偽裝自己,那就是一種智慧。不過……
「出了事,有了虧空,我不會去找任何人,我只找你的麻煩。」
眼看著那扇希望之門就要到了,可是傾城的聲音卻殘忍地將她希望破滅,心中的氣體在體內長長流轉,終於她還是保持鎮定地答應著,隨後徹底地消失在門外。
將自己的背徹底放鬆在椅背上,傾城忍不住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自己是怎麼了?
那天怎麼會對若離說那樣的話?
傾城微微苦笑著,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適應不了這個女人異常強勢的社會。他曾經問過自己,如果是在男尊會不會也這樣?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種依靠女人過活的日子畢竟不能像天天掛在嘴邊那樣這麼輕鬆,在那邊……在那邊,是有籌碼的啊。
為什麼會穿越,什麼時候才能回去……這個無法用數學理論推理計算的未知東西,要是如歌德巴赫猜想一樣一直是一個未被證實的謎團,那麼難道就得一直呆著這裡麼?
若離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和希望,仿佛不到四年的時間就一定能回去一樣,可是他明白那只不過是自己的猜想而已,為了讓若離安心特地用語言修飾出來的可能,但事實上真的就可以麼?他不知道,沒有一點把握,甚至荒唐的是,原本無神論支持者的他漸漸開始相信神的存在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調整心態,至少不是現在這樣一驚一乍,患得患失又沒心沒肺的樣子。心理學從小就是必備課程,可是接觸了那麼久的東西,本以為自己能隨心所欲,然而現在卻無法將自己的心安定下來,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站了起來,開始一個人煩躁地在地上踱著步子,鎖眉深思。
當若離走進帳房內時就看到傾城一個人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步子,表情嚴肅非常。
「你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