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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17:47 作者: 遙的海王琴
    「在……滄瀾院,就在竹林後面。」

    「謝謝。」

    傾城不露聲色地將手絹藏進袖內,保持良好的紳士風度,但是很可惜似乎在這位小婢眼裡那是完美的大家閨秀修養。他無力地望了望蒼天,貌似他真的快要分不出性別了,可是他要雄性之風啊。

    然而希望就在前頭。

    「拜見女皇陛下。」

    若離在愣了愣之間,立刻低頭,當然以她的傲氣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也許沒想到她會這麼稱呼她,女皇明顯一怔,在這裡,皇女都改稱呼她為母皇,然而眼前失蹤三年的女兒恰恰卻這麼叫她。不稱草民,她本不是;不稱臣下,她也並非臣子,她還是在惱她。

    女皇在閃神之後很快就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平和不失威嚴,親近不失莊重。

    「起來吧,讓朕好好看看,好像瘦了。」

    女皇在假山後觀察若離許久,她當然不會僅憑相貌的相似就斷定此女就是她的女兒,背後的絲線她總是希望能扯出多少是多少。這個清冷的女子與她的七女性格相差太多,但是三年的時間也可以改變太多,性格也是一樣的。只是那與皇家的氣息混天然融合的氣質卻是怎麼也不可能模仿出來。那麼高傲,那麼銳利,哪怕表達感情也是寒冷含蓄的。

    在女皇打量她之時,若離也同樣觀察著她。細看柔和的五官但是集合在一起卻隱隱有種得天獨厚的霸氣,一身尊貴絳紫,頭戴金色明冠,神情俊冷,只有腰間的暖玉增添了她一絲暖意,但是最重要的是似乎帝王者都有那麼雙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

    一個坐慣金字塔頂端的女人怎麼願意將氣勢被另一個女人所壓制,只是傾城的話語一直迴蕩在耳邊,若離才將視線移開。

    「乖閨女,你呀就是不願意服輸,這樣會吃虧的。」

    父親曾經也這麼說過吧。

    「還在惱朕麼?」

    女皇嘆了口氣,模樣像極了為子女的叛逆而煩惱的母親。只是眼中的寵溺卻不似父親那麼深厚,帶著那麼的試探,可憐帝王家。

    「兒臣不敢。」

    若離還是低頭輕聲說。只是加上了女皇現在最愛聽的那兩個字。

    似乎滿意的聽到若離的回答。女皇憐愛地看著若離消瘦的肩膀,在外也吃了很多苦吧。她拍了拍若離的肩,朝花園走去。

    若離身體一振,抬頭跟了上去。盡顯母女間的情誼。

    「我原本以為洛兒的性子雖驕縱了些,可卻是一個好男孩,母親是在朝的宰相,姨母是鎮守西北邊疆多年的大將軍,身份顯赫,與你父家剛好門當戶對,本是一樁好姻緣,而你恰恰卻……」

    「孩兒忘了很多事,這些不記得了。」

    若離淡淡漠然的說。似乎和傾城呆久了,她也懂得順干向上爬,稱呼一個比一個親切。

    女皇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卻讓人感到不舒服,那種深入研究到骨髓的感覺。

    「我差點忘了,歐陽嬤嬤曾說過。阿離是真的麼?」

    她緩緩地問道,但眼睛卻直直的逼視著若離,仿佛要看出個名目來。

    「是,不記得了,也不想記得,請母皇責罰。」

    哪怕你膝下有黃金萬兩,也請你順應大流。

    若離屈膝而跪,但挺直脊背,神情冷漠無畏。

    27借衣

    走過庭院,繞過假山,終於看到了那座竹林。話說古代的環境真是沒的說,青山綠水那是常事,鳥鳴脆響那是早起的鈴聲,還真是養老的好去處。

    不過說回來,這個皇子的居住地還真是偏僻,可以想像的到他的不受寵情況。而那個小丫頭片子說的也太簡單了,王府那麼大,竹林也不是一眼就可以望得到的。他找了好久才找到。

    因為這裡偏僻,沒什麼人,所以傾城也不怕被那些男人看到他非常不雅的將裙擺別在腰間,大步流星的走闊步。

    那個所謂的滄瀾院就在後面了吧,他是真的不想走了。

    兩點之間線段最短,原本就是懶人一個的傾城直接鑽進竹林里。

    竹子很茂盛,大概沒什麼人到這裡來破壞綠化,所以瘋長似地直奔雲霄,在風的吹動下沙沙作響。傾城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如果真有什麼煩心事,也許到這裡來放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太遠了。

    「喝----」

    一聲吆喝將神遊周圍的傾城吸引過去,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加快了步伐。只見一帥哥手持一把雪亮亮泛著寒光的寶劍舞得呼呼作響。刺,劈,擊,收每一個動作都乾脆利落。他的眼神犀利無比,寒冷無雙。劍鋒迴轉,雙腳側踏竹干,借著彈力跳躍而起,寶劍橫掃,竹葉唰唰唰地被劍氣撕裂而下。雪白劍影迷亂了傾城的眼睛。

    突然

    「哇----」

    傾城急速倒退,側身瞬間貼著劍身滑向遠處,其間順手握住一細長韌勁十足的長竹,將其低低壓下,擺脫劍的纏繞後,如當前那位一樣,借著竹子形變能力凌空躍起,然後在空中抱著某根竹子再快速地滑下,一邊倒退著,一遍地連連擺手。

    「我不玩了,不玩了。」

    刷一下,對方華麗地收劍,雙眉緊皺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突然想到了什麼,只是看著傾城的模樣,眉皺得更深了。

    傾城拍了拍手和屁股,撣掉身上的草葉灰塵,然後才意識到那裙擺還束在腰間,他訕訕地放下,又摸了摸頭,劇烈運動後,那簪子好像錯了位,於是乾笑著將它拔了下來,找根帶子將有些變長現在散落的頭髮綁在腦後。

    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傾城,對方明顯感到驚訝,可是頃刻間又恢復到了冷漠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你來做什麼?」

    傾城撓了撓頭,帶著自以為純真無比,童叟無欺,牲畜無害的笑容回答道。

    「找你幫個忙。」

    可惜,某人不吃他這一套。只是帶著譏諷說:

    「怎麼皇女殿下幫不了你麼?」

    哪怕他一直站在遠處,也看得相當清楚,這個絕世美男子對於七皇女是多麼特別。

    傾城忽視他的嘲諷,只道是被關的太久,心裡有些扭曲的男人的稍微發泄,所以不必在意,自動忽略不計。

    「她,不行。」

    傾城認真的點了點頭,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然後目光深切地望著他,咬了咬唇,仿佛在說,除了你我別無所依。

    他怔怔的看著傾城漂亮帶有絲憂愁的臉蛋,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顯然對於傾城那張絕世的無辜純潔之臉,有些難以招架。

    「我一個亡國之子,能幫你什麼?」

    見他有些鬆動,傾城立即加把油,握住他的手,非常認真地指了指他身上的那件讓他垂涎已久的帥氣服裝。

    「我要你身上的那套男……女裝。」

    「你這是做什麼?」

    女皇一直有個感覺,眼前的女兒自尊是非常強的,稍說重話恐怕就要激起她的逆反心理,然而卻不曾想到若離竟會如此乾脆地跪下。她感到驚訝,也漸漸明白這三年裡她真的努力忘掉了很多事,一些非常不愉快的事,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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