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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10:32 作者: 八月的四方天
    「少爺。」僕婦臉上帶著笑,半蹲行禮:「知道少爺要來,老早就在城門口等候,沒想到還是錯過了,還請少爺勿怪。」

    因為花朝節,城門口人極多,不止京都之中的住戶,附近莊子,村鎮的居民,也都起了個大早,老早就等在城門口準備著參加京都裡面的祝神廟會和花神祭。

    范哲宇笑笑:「無妨,也沒等多久,走吧。」

    說完便領著時亦三人上了馬車。

    四人擠在一個馬車裡略微有些擁擠,時亦掀開車簾,伸頭看見外面商鋪門口都掛著五顏六色的絲帶,早上雖無風,但絲帶飄飄悠悠的,看著也十分漂亮。

    宋元提議:「今天回去,下午修整一下,晚上不如去看花神廟會?」

    「都可。」木星辰點點頭,「反正我是無事。」

    范哲宇笑笑:「我亦無事。」

    「好,那就這麼定了。」

    花朝節這天,按照習俗,京都寺廟都會舉行花神祭,到時候會在各家準備的花籃中,選出最美最好看的一籃,充做花神,那時候,家中年輕而又無孕的新婦,便會乞拜花神,祈求多子多福。

    這盛大的廟會,自然是每日上午最為熱鬧,但四人坐了六七天的船,此時去參加廟會,實是有心無力。

    而花神祭的晚上,雖不如白天熱鬧,但花燈滿城,各家各戶的適齡男女,提燈遊玩,夜河放燈,也有另外一種雅致。

    到了范哲宇的住處,幾人下了馬車,宅中一個僕婦帶領著幾人進了房間。

    這僕婦是范家的老人了,因京中宅邸無人居住的原因,所以范哲宇一家搬走的時候,只留了兩個僕婦幫著看護庭院,

    一個是剛剛去接時亦他們的那個僕婦,另一個便是眼前這個。

    張姓僕婦見了個禮:「少爺你們好好休息,房間都是提前打掃好的,廚房裡也準備好了熱水,各位是先洗漱還是先休息,有事只管吩咐就好。」

    范哲宇點了點頭:「辛苦張媽媽了。」

    「不辛苦。」張僕婦低首道:本就是應該做的。」

    幾人雖說身體疲憊,但還是勉強洗了個澡,中午用了飯食就都回房休息去了。

    臨睡覺前,時亦看見石頭拉著武祥的胳膊,兩個人在那比比劃劃,想來是石頭在纏著武祥教他功夫,遂笑了笑,轉身躺在床上午睡。

    誰知這一覺睡到極其爽快,等時亦睜開眼,外面太陽欲垂,已經到了酉時。

    稍微修整一下,時亦就與幾人一起去了百味樓。

    百味樓建在京都秦河畔,夜晚登樓時,可見秦河兩岸燭火,市井人家,水光火影中寧靜安然,是一處可以一邊賞景一邊品嘗的好去處。

    百味樓四樓,眾人到達時,唐非已先一步坐在了桌前,四人見了慌忙過去賠了罪才讓小二將飯食叫上來。

    「今日起晚了,還請唐兄不要見怪。」

    唐非回道:「不妨事,能在百味樓上欣賞秦河美景,也是一番樂事。」

    因花朝節之故,樓上鮮花簇簇,各種各樣的新鮮花束擺放了走道兩旁,眾人笑著入座。

    飯菜上齊,絲竹之聲也響了起來,眾人寒暄幾句後,開始一邊喝著美酒,一邊對著美景閒談起來。

    范哲宇搖頭晃腦的聽了一會琴曲點評道:「噥噥細語,耳畔呢喃,然美則美矣,實則毫無新意。」

    宋元笑道:「范師兄沉醉了半晌,就給出這麼一句評語?」

    「哈哈,我不過是胡亂聽聽,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眾人喝的微醺,談論著詩詞曲樂,說多了就朝著樓下看去,此時夜幕已升,在皎潔的月光下,秦河兩岸人來人往,無數俊男仕女手拿花神燈,沿著河岸緩緩遊走。

    忽一聲凜冽之音傳來,五人皆為之一震。

    抬眼看去,卻是先前桌案彈琴的琴娘已不見了蹤跡,琴聲是在銥誮幾人隔壁的房間裡傳來的。

    琴曲之音起伏錯落,如兵戈相交,戰馬嘶仰,忽又如沙場衝鋒,號角連營,全然不似先前的燕語呢喃,小意溫柔。

    「這曲?」眾人互相看了看,范哲宇問道:「時師弟可曾聽過?」

    時亦搖頭:「在師傅那也未曾聽過,應該是新做的,聽聞在邊陲重地,那裡的樂師與中原多有不同,常以邊關曠遠之景和戰場豪邁之意作曲,想來這曲子應出自那樣地方的吧。」

    唐非笑道:「確實只有邊關男兒才能有如此豪邁之情,不知能否有幸見見這奏琴之人。」

    「問問不就行了?」范哲宇笑道,然後命小廝送給隔壁送了一壺佳釀。

    「如何?」唐非看著回來的小廝問道。

    小廝端了一碟糕餅,面色艾艾:「隔壁說屋內有女眷,不方便聚飲,讓我帶了一份桃餅過來給少爺品嘗。」

    拒絕之意明顯,唐非略顯失望,時亦笑道:「事也不可強求,如此美景我們聚在一起不也是一件幸事,諸位不如共飲一杯?」

    「好。」眾人又恢復了先前的氣氛。

    酒過三巡,到底是年齡偏小,不過幾杯好酒下肚,時亦就有了些醉意,他向石頭招呼一聲,兩人就去了門旁醒酒,一開門,卻有一女子驚訝後退。

    那女子上身穿著淡黃色的夾襖,下身是繡了彩蝶的錦緞長裙,臉上蒙了白紗,此時正手摸領口略略後退。

    時亦看了看走廊兩側的擺花,又看了看圍著面巾的少女,便知曉女子應是在廊上看花被自己嚇到,連忙拱手告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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