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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10:32 作者: 八月的四方天
    九月,正是左寧盛產的銀杏泛黃的時候,清泉山下路兩旁正種了許多銀杏,此時遠遠一片看去,像是金色的海洋。

    「咚」肅穆的鐘聲在山頂響起。

    「今日人可真多!」時亦有扶著時母沿著台階一步步往山上走去,時母感嘆道。

    時亦往上看了一眼,在人群的隊伍中,大多數都會伴著一個少年郎君,不由道:「應該都是為了科舉而來,不過都已經考過了,也算是塵埃落定,現在求倒不如之前求了。」

    「呸呸呸!」時母責怪的看了時亦一眼:「說什麼渾話,現在求就是最靈的!」

    說完她又雙手合十的默默念叨了兩句,才又對時亦道:「真人原諒你了,快走吧,進了寺觀里可不准渾說了!」

    時亦好笑的點點頭:「是,娘。」

    清泉觀在玉龍山山頂,供奉的是紫薇帝君,因景朝興盛科舉,所以又在側殿供奉了文昌星君,這些年來倒是香火旺盛。

    隨著時母一步步登上山頂,整個清泉觀的樣貌便也出現在了時亦眼前,整體呈現青灰色的圍牆,古樸的木製觀門,從大開的觀門往裡看去,一個青銅的大鼎,此時正燃著裊裊青煙。

    到了道觀,時亦也沒有把無神論的那一套掛在嘴上,就遵從寺廟的規矩,隨著時母買了香,又一步步的在各個偏殿轉了一圈,然後虔誠的對著紫薇帝君拜了三拜,才去了門口,等著時母在文昌星君側殿禱告。

    「聽說了嗎?此次州試竟被抓住了三個作弊之人!」就在時亦剛剛站在道觀門旁時,聽到兩個青年如此談論道。

    「那麼快?不是昨天剛州試,你今天就知道了?」

    「有一個就在我考棚的旁邊,開考第一天就被抓住了!」那聲音說的信誓旦旦的說:「不知道他怎麼把十餘頁答案攜帶進的考場的,聽說上面的經義有十之八九和試題都一樣呢!」

    「有這回事?那不說明此次州試泄題了……」

    「對啊,已經聽說有人要上告了!」

    「那嚴重了啊……」

    時亦在邊上看著兩個青年人逐漸走遠,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州試泄題這件事可大可小,一般都是看通判怎麼處理,但若兩人所言為真,考題十之八九都相似的話,恐怕通判也處理不了,真的要上報官家了。

    時亦在門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另一邊時母也向文昌星君禱告完畢,她特意求觀里的真人給時亦畫個鴻運符,又捐了香火錢,言明若是能中,必來還願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燒了香又拜了神,轉了一圈也到了巳時,清泉觀共有神殿,園林,宿舍,膳堂四個部分組成,時值九月,正是山上秋意甚濃,正是觀賞銀杏的好時候,因此兩人也未離開,就在園林內逛了起來。

    觀內空氣極好,銀杏樹葉也極為耀眼,隨著時母四處走走,時亦倒也覺得有幾分舒爽,哪料剛逛一會,時母就眼尖的看到了一個女子:「是木文婉那丫頭吧。」

    「在哪?」

    「那不是麼。」時母伸手指道:「你看那個小亭子旁邊。」

    時亦看去,只見層層樹影婆娑下,確實有四五個人影站在那裡,其中形象最清晰的一個像是木文婉,只是那裡好像發生了爭吵,她正在拉著一個青年要走。

    皺著眉看了一會,時母好似也有所察覺:「走,去看看。」

    時亦點了點頭:「好。」

    隨著距離的增進,幾人的爭吵聲也漸漸清晰,只聽和木文婉一起的那名男子大聲說道:「以前我也以為你是一個好院長,是我們碧落書院學子的榜樣,可是你現在是非不分,識人不明,你沒資格教訓我,更不配作為我的老師!」

    時潤遠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倒是他身邊一位驕橫女子對著木文婉出聲道:「潤遠看不上你,你怎麼能纏著他到這個份上,一個女子如此自輕自賤,真是為你感到羞愧!」

    「我沒有……」木文婉此時只知道搖頭哭泣。

    「關我妹妹什麼事,我做的事,不要牽扯到她!時潤遠這小人背信棄義,你以為你和他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嗎!」

    「這你管不著……」

    聽了一會,時亦也把場上的眾人認全了,一邊是《破曉天光》女主木文婉和他哥哥,另一邊是《破曉天光》男主時潤遠和他現在的未婚妻以及老師。

    時亦不由感嘆一句運氣真背。

    在邊上又聽了一會,時亦才把兩邊爭吵的前因後果摸清楚,今天早上兩家都來到道觀上香,不料恰巧偶遇,木文婉本來不願多事要走,結果方白薇卻有意刁難,硬要邀請木文婉參加她和時潤遠都婚禮。

    這就有些好笑了,時亦也不知道這個方白薇怎麼想的,邀請自己的未婚夫前女友加她的婚禮,不一時間知道是為了噁心她自己還是在噁心木文婉了。

    「夠了!」一聲渾厚的聲音打斷了爭吵,方清河黑著臉道:「星辰你雖被我碧落書院除名,但尊敬師長的道理也忘了?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今天就算了,你去吧。」

    「不能走!」先前的女生蠻橫的叫住了兩人:「爹,這兄妹兩人三番四次找潤遠的麻煩,你不教訓他們一頓怎麼行,最好讓這木星辰參加不了科舉,我看木文婉還敢這麼猖狂。」

    木星辰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眼瞅著場面十分緊張。時母在此時笑著走了出來:「這是幹什麼呢,這麼熱鬧?」這時眾人才發覺站在邊上的時亦母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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