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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10:32 作者: 八月的四方天
片刻功夫,時亦答完題和宋元一起回到了座位。
六七個在場的青桐書院學子前來恭賀,時亦宋元一一還禮,場面比他們剛來時熱鬧了幾分。
看著眾人圍著時亦,玉春出口嘲諷道:「不過是仗著點小聰明罷了,在算學上厲害有什麼用?還能仗著他考科舉不成?」
宋元不願理他,時亦卻戲弄道:「成不成不知道,能為學院掙點積分,我就滿足了。」
玉春更為氣惱:「算學只是小道,也只有你這樣沒見過世面的才會去鑽研,王者之道應該是詩賦,談玄。你看范哲宇老師才是這方面的典範。」他面露得意,卻未看到旁邊三位青桐書院派來走巧算一途的學子已面露怒意。
當玉春察覺不對時,那幾位學子已冷笑著看了他半天,他連忙辯解道:「師兄,玉春並非那個意思,只是時亦小子剛剛說話太過過分,我一時間才失了分寸。」
「師兄?我們可當不起你一聲師兄。」那三人冷冷的道:「算學小道,我等也難和能登大雅之堂的玉春大人相提並論。」
「師兄!」玉春急切的喊到。那三人卻又扭頭談話,不再和他辯解了。
玉春又惱怒的看向時亦,時亦滿不在乎的端起酒杯,朝著宋元道:「恭祝宋兄在格物上喜贏三分。」
宋元有些好笑的回道:「那也恭喜時弟,在巧算上喜贏九分。」
兩人對視,「同喜同喜。」氣的玉春差點心梗過去。
而在第二層平台上的時潤遠卻未就此罷休,此次前來,他的目的並不是簡簡單單出個風頭而已,而是為了推掉范哲宇左寧府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名頭,想他上一世,在科舉上也是青雲直上,風光無限,在左寧府能和他相提並論的只有這個大了他幾歲的范哲宇,而現在他重生歸來,自然要做那個無人能出其右的第一,在左寧府當之無愧的第一。
想到這,時潤遠眼中戰意昂揚,他看著坐在高位上與諸位院長坐在一起的范哲宇,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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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策論
策論是景朝考察學子最重要的手段之一,無論州試省試,都是占比最大的一部分。近些年景朝大興格物,談玄漸漸式微,佛道儒三家思想漸漸被說理式文風取代,不僅是在「論」與「策」上,即使是詩詞也有漸漸向義理靠近之勢。
時潤遠站在台上,眾人目光匯聚,「巧算」、「格物」、「傳花」三場比試之後,碧落書院以五十一分高居第一,青桐書院四十九分位居第二,至於白雲書院和晴楓書院則是四十四和四十一分居於第三第四。
在景朝策論的兩大流派中,分別以宋陽明和古誠兩位大儒為首,而張士宏就曾為宋陽明弟子,因此范哲宇在談玄上,也是最厲害最擅長的。
時潤遠站立不動,待一切喧鬧漸漸平息之後,他眼神冷冽的看到面板上和他分數並駕齊驅的時亦之名,緩緩將自己的名字貼在了策論一欄上,這意味著先前的小打小鬧已經結束,談玄正式開始,眾人屏息,連高位上的院長們也不似先前的隨意。
子凌樂師見狀就從高坐上走了下來,他拿出古琴,「這次策論由我主持亦由我出題,眾人可隨意發揮,至於高下之分,優劣之判,則由諸院長和知州共同裁決。」
下方學子齊聲應到:「諾。」
子凌樂師輕笑一聲,隨意撥動琴弦,琴聲悠揚,似春日微風浮動,萬籟俱寂冰雪消融,一曲終了,時亦只覺心頭舒爽,煩憂皆散。
「我出的題目便是:天下學子學文多為科舉仕途,若不為仕途,學子可為何?」
眾學子紛紛沉思,為這不同尋常的一題側目。
「每人做文不可超過三百字,用時半個時辰,沙漏以立,諸位,可以開始了。」
短暫的沉寂了一會兒。
時潤遠沉思片刻後嘗試解題,他看向子凌樂師道:「不知樂師可是意指當前科舉之弊端?」
子凌樂師搖頭,隨手彈出一聲凜冽之聲。
時潤遠皺眉,下方各學子也互相猶疑的小聲議論兩聲,只在思考而卻人動筆。
宋元此時也像是霧裡看花似懂非懂,他朝著時亦看了看:「時弟以為子凌樂師何意?」
時亦也在認真思考,聞言後只是照著題意簡單道:「科舉仕途本就是我們的追求,往大了可以說為百姓謀福祉,往小了說關乎我們個人榮辱。然無論國運家事,看的都是個人,這些事瓦匠可做,木匠可做,你可做,我亦可做,然而這些都不是只有我們讀書人可以承擔的責任,若真要說有什麼是只有我們可以做的,那邊說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吧。」
宋元聽後面露疑惑:「為萬事開太平,這不關乎科舉仕途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讀書本來就是一件修身明理的事啊。」
宋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旁邊的玉春聽的卻是眼前一亮,他按耐住內心的狂喜,慌忙出聲喊到:「讀書本身就是一件修身明理的事,子陵樂師可是想讓我們從讀書自身出發?」
這一聲喊的眾人意料之外,學子們目光立馬向玉春這邊看來,連子凌也面露笑意,「亦可,你欲何解?」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玉春整個人都快要飄起來了,這樣大好的機會可比飛花上多得幾分還要光彩,他得意的看了眼一旁的時亦宋元二人,然後恭敬的朝著子凌樂師道:「科舉仕途本就是我們的追求,往大了說可為百姓謀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