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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彈的位置偏向下方，靠近脖頸處，若不是因為位置偏差，柳小柔早都沒了命，或是直接變成了植物人。也正因為她中彈的位置沒那麼靠上，才留住了她大半的長髮。

    柳小柔把傷口展現給徐雅芝，開口道，「徐阿姨，這是我當時中彈留下的傷痕。」

    柳小柔放下長發轉回身，繼續道：「我之前失憶很久，不過這期間，很多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總是在腦海中浮現。我中彈那日是在海面上，當時向柏凱和我在一起，我這顆子彈是為他而擋的。我的記憶很模糊，他當時應該也中了彈，但具體是什麼原因，我記不得，也實在想不起來。」

    向陽接著道，「當時李警官對我也是含糊其辭，我沒辦法完全確定我哥的死因，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對你們說明。那會兒警方找到了周舟，可說辭卻是因為旅遊而溺水身亡。如果真是因為臥底而死，這種事也不好說明調查，畢竟會給身邊人帶來危險。」

    徐雅芝的情緒徹底崩塌，她躬著身，呼吸困難，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右手死死捂著心臟，她說不出話。

    或許，這樣的死因是光榮的，可身為母親的她，並不希望得到這樣的結果。

    向陽本想說些什麼，可徐雅芝終止了這個話題，徐雅芝需要的並不是安慰，而是一個確切的結果。

    結果得到了，糾結就再也沒了意義，人已逝，剩下的便是從悲痛中走出。

    周舟在得知柳小柔身上的槍傷，以及柏凱生時的一些細節後，他和陳克一同外出，要去核對最後的一些信息。

    午餐照常準備，向陽陪同在徐雅芝的身邊，在花園裡散心。

    柳小柔站在屋內大廳，仰頭看著掛在牆壁上的那副「女孩和向日葵」。

    她望了許久，卻找不出腦海里的丁點記憶，不知不覺中，她喃喃開口，「我以前應該很喜歡你吧，否則……怎麼會為了你而不要命？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柳小柔微微皺眉，斷然道，「你應該一點都不喜歡我，否則，你怎麼會去做臥底？心裡有軟肋的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賭注。你是富家公子，你明明可以衣食無憂高高在上，可你偏偏選擇了最艱難最危險的一條路。」

    柳小柔輕輕嘆氣，「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為什麼會為了你連命都不要？」

    第675章 衝動

    花園裡，陽光正暖，徐雅芝坐在花壇邊，對著滿園鮮艷發呆。

    向陽默默開口，「媽，有些感情放在心裡就好，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他自己的使命。」

    徐雅芝微微側過頭，「那我的使命是什麼？我們向陽的使命又是什麼？」

    向陽想了想，「母親的使命，就是好好享福頤養天年；我的使命，就是讓母親好好享福頤養天年。」

    徐雅芝被逗笑，「那你自己就沒有人生目標？」

    向陽側頭，朝著屋子裡的柳小柔望去，「我的目標在那呢，我沒有能讓自己幸福的能力，但如果你和小柔幸福，我就會很幸福。」

    徐雅芝長舒一口氣，「柏凱活著的時候，也很喜歡小柔，現在柏凱不在了，你代替柏凱，好好照顧她。」

    向陽沉默片刻，說道，「我知道哥也喜歡小柔，所以哥沒出事前，我從未對小柔表明過我的心意。雖然……現在也沒表明。」

    徐雅芝望向花園裡的大片繡球，說道，「喜歡就去爭取，你和柏凱會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子，誰都沒有錯，有些事只能說是緣分。」

    向陽看著徐雅芝的側臉，說道，「媽，我會代替哥，照顧好你，照顧好小柔。」

    徐雅芝抓過向陽的手臂，額頭輕靠在向陽的肩膀上，感慨道，「我們向陽長大咯。」

    午餐的氛圍還算溫和，飯桌上的人故意不去提及向柏凱，只聊了些家常。

    徐雅芝有意撮合向陽和柳小柔，約好下周末還要來家裡吃飯。

    向陽、衛昊、小柔三人離開徐宅後，徐雅芝的情緒終於繃不住，她站在家門口哭泣不止，眼淚全為向柏凱而流。

    周舟和陳克都不在家，家嫂很想安慰徐雅芝的情緒，卻無從下手。

    徐雅芝一個人回了房間，換了身樸素的黑衣，她手裡捻著佛珠，那是她平日裡誦經念佛時不離手的物件。

    她走下樓，衝著守在一旁的家傭說道，「你送我去寺廟吧，我想去拜拜。」

    家傭應聲，跟著道，「夫人，您前天才去過的，今天還要去嗎？」

    徐雅芝輕輕揮揮手，「去開車吧。」

    家傭跑去車庫，駕車而出，徐雅芝上了車。

    車子開出院落，車窗開啟，徐雅芝對著車窗外發呆。

    而此時，錢虹的車子剛巧從徐雅芝的車旁經過。

    錢虹正尋著徐雅芝的門牌號，就這麼誤打誤撞地迎頭碰上了。

    徐雅芝沒有留意到錢虹，錢虹卻認出了車子裡的徐雅芝。

    錢虹今日是特意前來的，她帶了很多禮品，專門駕車而來給徐雅芝道歉。

    她昨日和朱夢大吵了一架，她反省了一整晚，的確，這些年，全家都在依附朱夢，搞得朱夢身心俱疲。

    錢虹理解朱夢不想對徐雅芝低頭的情緒，既然，朱夢不肯對徐雅芝低頭道歉，那麼這件棘手事兒，就交給她來做。

    錢虹皮糙肉厚，放得下顏面，只要能讓朱夢重新坐回「向太太」的位置，讓她給徐雅芝磕頭舔腳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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