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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小柔的電話剛巧打來，在這個生死攸關的關鍵節點。

    柳佳琳轉身走下台階，接起了電話，柳小柔的斥責聲當即傳入耳，「柳佳琳，你把公司當成你家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覺得你的績效考核太漂亮，想增添點污點是嗎？我讓你做的方案你傳給我了嗎？你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完了嗎！」

    柳佳琳下意識把手機遠離自己的右耳，她很少聽柳小柔在工作上對她發火。不過這次，的確是她自己做的過分了，畢竟，上班時間私自離崗，且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柳佳琳想解釋，電話里的柳小柔一語道破，「我知道你去了商業街，可商業街的項目還沒啟動呢！項目最後會不會交由分公司來運作，上頭領導還沒確定呢！你別自作主張嗎！」

    柳佳琳沒了反駁的底氣，這件事的確是她做錯了，而且嚴肅來講，柳小柔是她的領導，領導發話，她若是反抗，就說不過去了。

    柳佳琳軟了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啊小柔，這事兒是我魯莽了，我現在就回公司。不過……」

    柳佳琳回身看了眼美玉旅館的門面，說道：「我剛剛聽美玉旅館裡有電鑽的聲音，明明這條街還沒準備開發，但是已經有人在裝修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電話里，柳小柔稍稍頓了頓，說道，「這件事我會和領導匯報，那個店面已經和我家沒關係了，早都賣給公司了，你就別管了。趕緊回公司，半小時後公司開會，你要是遲到不出現，我不會幫你說情。」

    柳佳琳即刻朝著街道出口跑去，「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去，二十分鐘就能到公司！」

    電話掛斷後，柳佳琳快步走出街口，畢竟還是公司和領導比較重要，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展現自我的崗位，她可不能出任何紕漏。

    美玉旅館內，曹美玉親眼看著柳佳琳離開，她稍稍鬆了口氣，手掌心冒出了一層細汗。

    她轉過身，看著殘破不堪的水泥地面，屋子裡又陰又潮，窗戶上被貼了報紙，能照進來的陽光有限。

    她忽覺自己全身乏力，癱軟在地面上。

    剛剛的那股幹勁全都消失了，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是如何靠著一己之力，把水泥地鑽成這般模樣。

    她認了那句老話「為母則剛」，這四個字用在她的身上，一點不為過。

    即便，她做的全是錯事。

    休息了十多分鐘後，曹美玉繼續埋頭刨地，面對眼前的屍骨殘骸，她一邊忍著噁心，一邊處理現場。

    她已經不害怕了，但她整個人是麻木的。

    她分不清那些白骨是誰的，到底是邢浩強的，還是邢浩強的母親郭燕的。

    她殺了這對母子，當年的恨意有多重，她下手時便有多狠。

    第493章 小柔真牛

    當年的曹美玉，是有些失去理智的，她害死邢浩強時，她沒有絲毫後悔與愧疚，可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又何妨？

    邢浩強奄奄一息時，郭燕被嚇傻在房間角落裡，曹美玉並沒打算放過郭燕，從她砍向邢浩強的一刻，她便知道，沒人能活著從美玉旅館走出去，包括她自己在內！

    可等她處理完那兩條人命以後，命運卻發生了變數，她想用行動告訴柳小柔和柳晴，她是愛著她們的，她想彌補自己的兩個女兒。

    她本來想自殺，或是自首，可當柳小柔明晰了曹美玉的所作所為後，曹美玉在柳小柔的眼睛裡看到了原諒，看到了孩子對母親的渴望和依賴。

    曹美玉心軟了，她不想死了，她想繼續守在柳小柔和柳晴的身邊，哪怕只是一天也好。她想在臨死前享受一次，作為母親的快樂。

    結果，那兩條人命就這樣被掩埋了過去，日子一天天的過，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平靜幸福。

    是那些平安無恙的時光，讓曹美玉漸漸淡化了自己的罪行和痛苦，她甚至覺得，她真的可以好好的過完這一生。

    直至此時此刻，她親手收拾眼下的爛攤子，當年的恐懼感重新襲來，她的人生再次變得搖搖欲墜。

    她隨時可能被發現，隨時可能被抓捕，當然，也可能就這樣矇混過關。

    曹美玉使著蠻力處理現場，兜里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她完全不理會。

    她決定把邢浩強母親的死，一直隱瞞下去，隱瞞到不能隱瞞的那一天。這個沉重又罪惡的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曉就夠了，她不想讓小柔為此負擔。

    她並不後悔害死邢浩強的母親郭燕，邢浩強的惡，郭燕的惡，都是不可饒恕的。

    她依稀記得，在邢浩強傷害了柳晴後，郭燕嘴裡的風涼話，「你在這裝什麼清高！你就是個賤貨，你生出的女兒也是賤貨！一定是她勾引了浩強，和我們浩強有什麼關係！」

    曹美玉永遠不會忘記，當年她之所以會任由其他男人作踐自己，都是因為受了郭燕的蠱惑。

    是郭燕在她耳邊洗腦，告訴她說，沒關係的，只是睡睡覺而已，這樣就能有錢了。

    那時的曹美玉還年輕，她並不否認自己的人生是失敗且糟糕的，她只是疑惑，為什麼在她的前半生里，總是遇到一個又一個的壞人。

    兜里的手機還在震動，她掏出手機，上面是柳小柔發來的微信消息。

    「媽，你在哪？為什麼不接電話？」

    「媽，給我回個電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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