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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陽深吸氣，一時無力，「他怎麼什麼都不說……」

    柳小柔反而樂觀了起來，「這不是正說明，他的病情還沒有嚴重到需要藥物治療的地步，他對自己有信心，他覺得自己能挺過去！」

    柳小柔拍了拍向陽的肩膀，「柏凱都相信自己，我們更應該相信他！」

    向陽看著柳小柔堅定的目光，他慶幸，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柳小柔，在他無助的時候，她會給他鼓勵，他們總是能互相加油打氣。

    向陽下意識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哪天，我得了抑鬱症，你會給我……很多很多的……」

    向陽不好意思說出那個「愛」字，他不能越界，他不敢越界。

    柳小柔從來都把向陽當成自己的兄弟，而且是同生死共患難的那種，甚至於，她忽略了性別。

    她伸手捏著向陽的臉，「得了吧，你能得抑鬱症？你不把你身邊的人欺負成抑鬱症就不錯了！」

    柳小柔轉身走去客廳，收拾日常用品，向陽跟在她身後，「我就做個假設，如果我得了抑鬱症，你會怎麼對我？」

    柳小柔一邊收拾一邊道，「把你接到店裡，每天拉著你做蛋糕，陪你聊天陪你解悶，陪你坐在馬路牙子看美女。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去成都去重慶，辣到竄稀屁股開花！然後花你的錢，陪你週遊全世界，直到你不再抑鬱。」

    柳小柔朝著洗手間走去，念叨著，「什麼時候，我們三個能一起出去旅遊啊，我想去成都吃火鍋，吃到壞肚子的那種。」

    此刻的小屋裡，外面的陽光緩緩灑進屋內，向陽坐在沙發上，看著忙來忙去的柳小柔，有那麼一瞬間，他誤以為這裡就是他的家，誤以為柳小柔就是他的老婆。

    他聽著她的嘮叨和碎碎念，聽著她對他的抱怨，而他只有一個想法，帶她去成都，帶她週遊世界。

    他甚至希望，他現在就是個抑鬱症患者，因為只有生了病，他才能得到她的愛。

    第270章 我恨你

    短暫休息過後，向陽和柳小柔去了醫院。

    只是剛到沒多久，噩耗傳來，許素琴離世。

    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堅韌的。堅韌在，即便常年臥病在床，也依舊堅挺到了現在；脆弱在，死亡不過眨眼之間。

    柳小柔第一次看到阮潔瓊哭到窒息的模樣，也第一次看到，身為父親的阮文華，一夜間白了頭。

    出軌是真的，深愛也是真的；愛和不愛並不衝突；傷害和深愛，也可以同時存在。

    那一晚的醫院，很不太平，同一天時間，搶救失敗三個人，一個是許素琴，一個是病危的九十歲老人，還有一個，是剛出生便死亡的嬰兒。

    樓上樓下哭聲不止，那些眼淚和情緒，比過往看到的任何一幕都要真實。

    殯葬人員來處理遺體時，阮文華親手為許素琴更換了衣物，他嘴裡的話說個不停，與其說是最後的道別，不如說是這半生的埋怨。

    柳小柔站在房門外，聽著那些平淡卻也真摯的告白。

    「你啊，嫁給我真是好福氣，我啊，娶了你真是又愛又恨。你算是我這輩子，最懂我的女人了吧，懂我的喜好，懂我的脾性，懂我的不耐煩，也懂我的不專一。你總說自己是累贅，你總說讓我放棄你，你說你想解脫，不想這樣痛苦的活著。我啊，就像你說的，我太自私了，總是讓你再等等，等到孩子成年畢業，等到我真的可以完全放下你的那天。你說，我是不是挺操蛋的，就連放你走，都要等到完全做好準備才行。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準備好……」

    病房裡，阮文華的身體小幅度的抽噎，他死死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上。

    許久許久，他看著那個不可能再甦醒的許素琴，沙啞開口，「現在，我們都自由了……」

    門口，柳小柔擦了擦微微濕潤的眼眶，她回身看著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阮潔瓊，衛昊笨拙的安慰，向陽同柳小柔一樣，默默看著這悲傷的一切。

    人總要面對生離死別，也總要接受。

    許素琴出殯的日子定在了後天，消息通知給了洪毅和梁書齊，所有人都說好，會一起出席，為潔瓊的母親送行。

    這天折騰到了很晚，向陽把柳小柔送回了蛋糕店。

    分別時，柳小柔提醒向陽，「記得給向柏凱多發信息，不管他回不回復，我們都多和他聊天。」

    向陽點頭，「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去公司。你最近幾天收拾收拾東西，找個日子，搬去我哥的房子裡住。」

    柳小柔爽快應聲，「知道了，路上慢點開。」

    柳小柔跑回店裡，蛋糕店還開著門，只是店裡不見曹美玉的身影。

    一進店，柳小柔便聽到裡間曹美玉的咒罵聲，聲聲對準柳晴。

    張明發在一旁勸說，但毫無用處。

    柳小柔直接閉店關門，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她朝著裡間走去，柳晴一個人坐在床邊，低頭擺弄手指，特意做了顏色的手指甲，和當下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曹美玉應是罵了柳晴一天，嗓子都喊啞了。

    柳小柔想上前勸阻，張明發在一旁使勁衝著柳小柔使眼色，示意柳小柔別管這事兒。

    柳小柔這才留意，曹美玉的手裡握著雞毛撣子，也不知道那雞毛撣子有沒有掄打在柳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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