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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8:58 作者: 裘夢
    中年男子點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繼續下棋。

    風轍心中卻忐忑起來,果然不應該在京中多做停留。

    他不過是想著女兒守孝三年沒出過家門,趁著今天出來踏踏青,父女兩個再扶著王旗的靈柩歸鄉,誰知會碰到眼前這位大爺,拜託可千萬不要節外生枝啊。

    風氛安靜地站在父親身旁,目光落在棋盤上,看著棋局的走向她心中慢慢產生出疑惑。

    這局棋,父親早就可以贏了的,怎麼走到現在非但不贏,反而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輸子?

    她忍不住又悄悄地掃了那名中年男人一眼,看來這個人的身份一定很特別!

    「老爺,七少爺過來了。」

    聽到亭外傳來一個略帶尖細的嗓音,風氛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正準備落下手中的棋子,聽到這句話,動作一頓,笑著說:「他倒是來得巧。」

    「老爺?」外面那名面白無須的瘦高老者輕聲詢問。

    「讓他進來。」

    不遠處,一名錦衣男子很快便走了過來,在那老者做出「請」手勢後,踏入了涼亭。「兒子給父親請安。」

    中年男子笑著點點頭,「還不給先生請安。」

    龍安恪聽吩咐照辦,朝著風轍規矩地行了一個弟子禮,「給先生請安。」

    風轍忙道:「不敢。」

    一旁的風氛見狀,眉心一跳,頓時這兩人的身份已經猜了個大概。

    中年男子又將目光投向風氛,而後看了兒子一眼,對著風轍笑道:「這兩個孩子看著倒是滿般配的。」

    風轍心裡一驚,只覺滿嘴都是苦澀,強撐著道:「令公子如此俊秀的人物豈是小女高攀得起的,您太抬舉她了。」

    龍安恪目光落到了風氛身上,美麗娉婷的一名少女,整個人便如一株淡然安靜的百合,清清淡淡的。

    「高攀嗎?」中年男子話音拖長,漫不經心地掃了兒子一眼。

    龍安恪微微一笑,溫煦地道:「是先生太謙虛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兒子身上了停了一下就轉開了,看向一直垂眸不語的人,「鳳姑娘覺得小兒如何?」

    被突然點名的風氛微驚,只得抬眼看了那錦衣男子一眼。

    他一身寶藍色的錦衣,腰束錦帶,鼻樑挺直,雙目炯炯有神,眉形英挺,是個極俊的少年,且似乎與不久之前她砸河邊看到的人有些相似……

    不期然她的目光與對方的視線相撞,風氛馬上收回視線,再次垂眸,小心翼翼地答道:「令公子自然是極好的。」

    中年男子不由得朗笑出聲,「如此便好。」

    風氛心中便有些著急。

    風轍乾笑道:「公子人品貴重,當配淑女,微臣不日便要攜小女歸鄉,只怕到時候小人是喝不到公子的喜酒了。」

    龍安恪看了他一眼,跟著有看了風氛一眼。

    中年男子聞言不禁輕輕嘆了口氣,「你仍舊要回鄉啊。」

    「落葉歸根是內人與微臣的心愿。」

    「算了,沒心思下了,便到這裡吧。」說著,中年年站起身,朝亭外走去。

    風轍也急忙跟著站起,恭恭敬敬地送他出去。

    龍安恪目送父親離開,回首看了風氏父女一眼,唇線輕勾,笑道:「不知先生幾時離京?我也好去相送。」

    「不敢有勞公子。」

    「先生勿需如此拘謹,您到底曾教過我幾年,師生之禮不可廢。」

    風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

    龍安恪不等他回答,又看向風氛道:「說來風姑娘也是我師妹呢,不知師妹如何稱呼?」

    風轍手心裡的汗都出來了。

    風氛越發小心地回答:「不敢當師妹之稱。」

    龍安恪笑了笑,「今日出來的時間很久了,我就先告辭了,先生不必相送。」說完,他便領著自己的幾個隨從離開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風轍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風氛扶住父親,不抱希望地問道:「爹,你有教過別的學生嗎?」

    風轍搖搖頭,「為父教過的學生只有那家。」

    她抿了抿唇,又道:「那怎麼會扯到我身上來?」

    他苦笑一聲,「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吧。」冀王年過弱冠,卻遲遲沒有成親的打算,皇上這是急了呢。

    「爹,咱們還是提早離京吧。」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風轍用力點頭,「今天回去就收拾行裝。」

    清晨的陽光明亮而溫和,這是個簡單又帶著些微涼意的三月清晨。

    這在還算不錯的天氣里卻不能睡懶覺,反而要進行繁瑣的打包行李事宜,讓風氛有些不開心。

    「小姐,您就不要不開心了,我們已經打包得差不多了。」效果一邊快手快腳地給手裡的大包袱打結,一邊安慰道。

    風氛將箱籠闔上,嘆了口氣,:「早知道這麼趕,在爹遣散多餘家僕的時候我就應該攔著的。」

    效果馬上道:「可是老爺已經告老還鄉,若不遣散多餘的家僕,錢財上就會有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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