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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8:23 作者: 妖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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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穿戴著卡恩斯水利公司的鴨舌帽和維修工制服,嘴裡嚼著口香糖,胳膊下夾著用戶調查表,手裡拎著工具箱,帶著所有維修工臉上常見的不耐煩表情晃進了烏菲茲美術館館長卡爾·德·文森的豪宅。
「那個出問題的該死水管在哪兒?」
朝著來開門的女僕粗暴的吆喝著,羅德三步並作兩步的爬上樓梯,「上帝啊你們他媽就是不肯讓我在休息日多睡一會兒是吧!?東區的水管凍裂啦,西區的轉換閥掉啦……這群懶惰的工作人員!都他媽有時間午睡,就不能自己想辦法修嗎?!該死的……」
來開門的小女僕顯然被這位壞脾氣的修理員嚇到了,只能追在對方身後唯唯諾諾的小聲請求著,「先生,先生……那個,請,請脫鞋……文森先生看到地毯上的腳印會生氣,我,我今天才來做事,不能犯錯,請您,請您配合一下……」
羅德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相貌平平個子高高臉上還有零星雀斑的女僕,「你剛來?」
「是,是……」
羅德微笑起來,「啊,怪不得你看起來很眼生。我的嗓門一向比較大,沒嚇到你吧?」
「不,不會……」
羅德看看明顯還是很不自然的新人女僕,友好的拍拍對方的手臂,「嘿,放鬆點!你做得挺好啦。」
「真,真的嗎?」
「當然了,我從不說謊~」大盜先生真誠的微笑,「那麼現在帶我去那該死的破水管那兒吧!」
「啊,當然,請走這邊。」女僕小姐連忙殷勤的跑到前面去帶路。
「聽到了麼Honey?」羅德朝著裝了對講機的第一顆紐扣輕笑著發問。
「嗯,很清楚。」藏身在豪宅對面大廈頂層的李笑白調試著監聽器。
「有什麼感想?」羅德一邊聊天一邊翻看著剛剛順到的女僕的錢包。
「你是個大騙子。」李笑白的聲音毫無起伏。
「吶~我問的不是這麼深層次的感想啊~」抽出錢包里的身份證,羅德把剩下的東西放回原位,「這裡所有員工都有專用通行卡,這個女僕是負責清潔的,應該可以到館長先生的書房去。」
李笑白看著攝像頭,「而她是新人,還沒有在原有員工中混熟,就是最適合偽裝的人選。」
「賓果。」羅德親親身份證上的相片,「珍妮小姐,靠你了~」
「可是你要怎麼弄到那張卡片?剛剛沒偷到吧?」
「的確,不在口袋裡,也許是貼身放的。」
「貼身放不能偷到?」
「Honey,女人可是很敏感的生物~尤其是那裡和那裡……」
「……那你打算怎麼辦?」
「呵呵~等著瞧吧!接下來就是我華麗的演技秀!」
羅德緊走兩步追上走遠了的女僕珍妮,一邊高聲叫住對方,一邊左手微動飛快的划過她的頸後!
毫無知覺的珍妮推開頂層天台的門,一邊介紹著情況,一邊快步往裡走。
而走在他身後的羅德則輕輕攤開手掌,微笑的看著掌心一條精緻的金項鍊。
「小姐,我在剛才的走廊上撿到這個,應該是這棟房子裡的人的吧?」羅德舉起那條剛從珍妮脖子上摘下來的項鍊,「看上去很貴重啊……」
「啊!是我的項鍊!」女僕小姐摸了摸空蕩蕩的頸間,連忙撲過來想拿走,卻被羅德一臉不信任的推開。
「不是吧?怎麼會這麼巧隨便撿條項鍊就是你的?喂,你該不會……」羅德皺眉。
「不是啊!真的是我的!是真的!」女僕小姐拼命搖頭辯解。正常人都害怕被冤枉,更何況是剛上任的新人,品質遭到懷疑幾乎致命的。
面對對方這樣焦急的辯解,維修工羅德看上去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謹慎道,「口說無憑,我還是交給房子的主人文森先生吧。」
「可是文森先生要明天才會回來……」
「開什麼玩笑?我哪有空等到明天?」羅德惱火。
女僕為難的懇求,「這……可是,那條項鍊是我很重要的東西,能請您先還給我麼?」
「那怎麼行?!我又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你的。萬一被你冒名頂替的領走了,真正的失主找上門來,我他媽不就說不清了!」羅德一臉真倒霉真麻煩的表情。
小女僕愈發焦急,「這……這……那……要不這樣好了,我把我的身份證給您,您可以做個記錄或者留個複印件,這樣我就是有憑證的領走項鍊了,您就不需承擔責任了,而且以後有什麼問題或者懷疑都可以來找我確認。」
「嗯……那倒也行。」羅德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珍妮,珍妮·海恩。」女僕小姐手忙腳亂的翻找著錢包,「給您看我的身份證……稍等……咦?奇怪……明明就放在錢包里的……您等一下,我再找找……不,該不會是忘在家裡了……奇怪……」
羅德漸漸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抱臂懷疑的站在原地盯著又急又羞直冒冷汗的珍妮。「我說,珍妮小姐……算了吧,我還是帶回公司,等文森先生回來,你再跟他來確認吧。」
「啊,請不要走啊!這怎麼行?文森先生那麼忙根本不會跟我去公司認領項鍊的,就算通過主管,也要很久……」珍妮急得幾乎哭出來。
「可你又沒有憑證給我,我有什麼辦法?要不然……你現在有身份證以外的證件嗎?護照之類的。」
「這……這……」珍妮焦急的想了一會兒,忽然醒悟般伸手從貼身內衣里掏出一張卡片,「對了,我有識別牌!這個行嗎?也是有姓名出生日期和相片的?」
「識別牌?」羅德皺眉,「這個哪行啊?又沒有法律效力……」
「不,先生您不知道,這裡的識別牌都是特製的,上面的條形碼跟市民ID是相通的,登陸市政電腦就可以查詢,您放心吧!」小女僕生怕這個卡也沒用的拼命解釋。
「這……唔,那好吧,那我現在就給公司傳一張傳真過去。」羅德終於不甘願的接過卡片,揚手把項鍊丟給珍妮。
小女僕攥著項鍊一臉幸運的鬆了口氣。
「好啦,親愛的珍妮,我去那邊發傳真和修水管,你去找個有桌子的地方把維修服務表格填好,然後給我送杯咖啡上來好麼?」
「當然!當然!」珍妮連忙接過表格小心收起失而復得的項鍊,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唔~放在胸罩里的啊~這小妞真有個性……怪不得我找不到……」獨自留在天台上的羅德兩指夾著那張卡片,嘴角帶笑,「Honey,今天的秀怎麼樣?」
「……」遠遠監控的李笑白深深吸氣,「……絕了。」
To be continued ……
第七章
以民兵甲的身份出場,以殺破狼的身手謝幕!
……
「你在幹什麼?」
李笑白拎著一塑膠袋的啤酒,抱著兩隻麵包推開門,就看到羅德扭曲著身子倒立在房間縱橫交錯的棉線fèng隙里。
「練瑜伽。」
綠眼睛的大盜先生喘著氣小心的放下一隻腳,切換為金雞獨立的姿勢。
「新愛好?」
猜拳輸了而出去買宵夜的殺手先生放下購物袋,隨手把鑰匙丟進門口的盤子裡。
「不,是為了行動進行的練習~」
羅德愉悅的做了個單腳跳,然後單手撐地一個後空翻穩穩的落在布滿線的客廳外。
「練習?」
李笑白疑惑的抬手,碰了碰沒什麼特別的棉線,上面的小鈴鐺隨著微微的顫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羅德隨手拽過一塊毛巾,擦了擦臉,蒙著腦袋四仰八叉的倒在沙發上……「Honey,你看過《Entrapment》*1麼?Jon Amiel導演的,最有名的盜賊電影。」
「我沒時間看電影。」
李笑白冷著臉,再次伸手碰了碰孤單作響的鈴鐺。
羅德還陶醉在剛才的話題里,「那部電影是肖恩·康納利和凱薩琳·澤塔·瓊斯主演,哦~凱薩琳那段芭蕾舞一般躲雷射天網的段子,真是盜賊電影裡的經典!融合了肢體的美與死亡的危險,棒極了!這個構思後來被很多作品仿效哦,像《Ocean12》*2裡面就出現過男性版的……」
「說重點。」
「Ok~Ok……」羅德無奈的舉起兩手,「上帝啊!你可真沒情趣……好吧,重點就是,烏菲茲美術館的最新特別保全系統,很巧的,就是『天網』!」
李笑白挑眉,「就是這些棉線?」
揚手把列印出來的資料拋給李笑白,羅德笑嘻嘻的補充,「這只是個模型。而且電影是藝術優先,所以是美化了的。現實中的天網沒那麼慢,別說讓人優雅的慢慢轉圈跳芭蕾了,我看Hip hop都未必跟得上……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電影裡是為了好看才讓雷射網有間隙和漏洞的,但烏菲茲美術館的這次使用的那個,毫無漏洞。如果想突入恐怕起碼要破壞掉幾個雷射頭……可是雷射頭有一個以上發生故障時警報就會啟動……唔,真麻煩呢……看來最多只能破壞一個了,破壞哪個好呢?」
李笑白劈手接過資料翻了翻,抬頭看向沙發上的大盜,「你已經得手了?館長的鑰匙和保全資料都拿到了?」
羅德攤手,「那當然,你不看看是誰出馬~」
李笑白鬱悶了。
羅德卻還在火上澆油的調笑,「哎呀~Honey你那邊好像毫無進展嘛~」
「修斯·雷奧很謹慎,沒有馬上讓我在他身邊做事。說是保鏢,但只指派我去保護別人……」李笑白悶悶的把資料丟回沙發上。
「不是吧?這傢伙真多疑啊……」羅德嘟囔著,「那情人的部分呢?別說也先指派你去跟別人滾床單……」
「……」李笑白打開一聽啤酒,灌了一口,「不,他只是看著我。」
「看著你?怎麼看法?」羅德一臉受不了的抱臂哆嗦,「不是視jian吧?咿~這傢伙真變態……」
「……不是。」李笑白頭疼的捏緊啤酒罐,「……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只能進入他宅邸的一層,不能靠近二層的書房和臥室,如果到明天這個時候為止依舊沒有任何突破進展的話,明晚我會直接動手。」
羅德愣住,「直接動手?你要幹嘛?不許殺人放火啊!」
「我儘量。」殺手先生喝完最後一口啤酒,捏扁易拉罐準確的穿過一客廳的鈴鐺線扔進角落的垃圾桶里,然後起身拉開門,「修斯讓我保護的人兩個小時後就會到機場,我先走了……24小時內給你結果。」
「好,說定了。」羅德笑嘻嘻趴在沙發上伸長手扒拉出一聽啤酒拉開,舔了一口,「對了,順便問一句,他讓你保護誰啊?」
「他侄女,米莎·格奧爾格。」
「美女?」羅德抬頭,兩眼亮晶晶。
「……」李笑白回頭看他一眼,然後砰的甩上門!「她才五歲。」
……
……
佛羅倫斯市郊的雷奧家族私人機場上一片燈火通明。
眾多保鏢穿著嚴肅的西裝,站在各自的崗位上把守著。
李笑白剛入行,還沒領到行頭,所以依舊是一身黑色無袖T恤黑色休閒褲的樣子,兩手插著口袋,很不起眼的站在角落。
站在他前面不遠處的兩個戴墨鏡大個子保鏢正小聲的交談著。
很多人會嘲笑黑幫打手就算黑燈瞎火也帶墨鏡耍酷的行為。其實這是有道理的。黑夜中如果發生火拼,槍口的火光會嚴重干擾視覺判斷,這時候傻B墨鏡就派上用場了。
當然,連西裝都沒有的李笑白自然也沒有墨鏡,只有一個癟癟的背包斜跨在他肩上,裡面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和羅德給他買的一堆零食……
飛機似乎晚點了,眾接機黑社會在機場上傻站了有一會兒了,大家開始有些鬆懈,前面兩個保鏢的討論聲也漸漸大起來。
「米莎小姐怎麼樣?」
「還是那樣,大小姐一個,身邊的保鏢半個月就得換一批。鄧肯他們都抱怨,照這個頻率下去,柏林那邊的組員都不夠用了。」
「半個月一批?!哇喔,那可是個驚人的數字……都是被她辭退的?」
「不,也有主動請辭的,干不下去了。這個小惡魔似乎以折磨身邊的人為樂,上帝保佑幸好她只有五歲……」
「我不明白她有什麼不滿的?祖父一半的巨額家產都給了她,父親是商界大亨,母親娘家是歐洲黑道,這叫什麼來著?」
「天之驕子……」
「對對,天之驕子……我打賭除非她是個侏儒殘廢否則簡直天怒人怨,要不就是長得超丑,她長得醜吧?一定很醜……」
「聽說長得像雷奧少爺過世的母親艾芙琳,海藍的眼睛,淡金的頭髮,三歲的時候就贏得過全球最美寶貝的德國區冠軍,沒有參加決賽是因為她嫌比賽飛機是經濟艙而不肯坐,不過大家都說如果不半途棄權,總冠軍一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