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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5:39 作者: 那年月明
    特權階級真是好----我再一次在心底由衷的感嘆。這樣的待遇,如果不是跟著這兩個名副其實的『二代』,怕是這一輩子都與我們這種平民百姓無緣了。

    經過救護醫生的初步診斷,時良應該是左腿骨折加全身大面積挫傷,總之性命無礙。燕婉的臉上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

    「車是我和時良的一個朋友開的。」知道時良無大礙,我開始按照預先打好的腹稿試圖向燕婉解釋「他們都喝酒了。出了事,那個朋友也是嚇壞了,又發現正好離我家不遠,就先給我打了電話。我趕到之後,發現那個朋友真是沒少喝,實在是怕警察來了以後麻煩,就讓他先走了。」

    「出事的瞬間,車子幾乎是在原地打了個漂移才撞到了副駕駛位,你們那位朋友車技可真是不錯。玩兒賽車出身的吧。」燕婉冷笑一聲。我聽得出來,她是在強壓著怒氣。

    「啊!好疼----」時良突然呼痛,大口喘息。

    我和燕婉都被這叫聲嚇了一跳。燕婉更是心疼得直打哆嗦,再開口時聲音里已帶了哭腔:「你怎麼樣啊時良?你不要嚇我----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到醫院了啊。」

    「我沒事,只是不想看你皺眉的樣子----」時良勉強的笑笑。我知道,他的疼不是假裝的。

    「我答應過你,要讓你今生永不蹙眉。對不起----我食言了----」說著,他歉疚的看著燕婉,抬起一隻手輕撫上燕婉的臉頰,想要替她擦去腮邊的眼淚。時良如此深情,燕婉緊緊的攥著他的手,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如此情深的一幕,心裡不是不感慨的。時良,若說你對燕婉沒有一絲情份,你這戲未免也做得太好了。

    北京夜晚的交通很是通暢,不過半個小時,救護車已經來到了這家在全北京最知名,也是最權威的骨科醫院。一個醫生模樣的中年男人已經帶著幾個年輕的男女護士等在了門口。燕婉走上前去和他打個招呼:「王大哥,真抱歉這麼晚還讓你來加班。」

    「快別客氣了。你男朋友人呢?」沒有任何的客套,王醫生看著從救護車上被推下來的時良,簡單的判斷了一下傷情,對著身邊的一個助理模樣的年輕男孩兒說:「馬上送核磁室,我已經和那邊的任主任打過招呼了。」說著又回頭吩咐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兒:「馬上準備手術。」

    說完這些,他看著滿臉擔憂的燕婉,溫和一笑:「應該沒有大礙,王大哥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當然不是。」燕婉急忙解釋道「只是時良他那個樣子----」

    「剩下的事交給我,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未婚夫。」來北京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些大神級別的醫生竟然也會開玩笑,也有溫和的一面。原來他們不是不會溫和,而是要看對象是誰。

    「放心吧,耽誤不了你的婚禮。」看到燕婉依舊愁眉緊鎖,王醫生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虧了你遇到事還能想起你王大哥,要不然想去你燕大小姐的婚禮上討杯喜酒喝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討你要請柬呢。」

    燕婉終於勉強露出了笑容。

    沒有一分鐘的耽誤。手術室的燈很快亮了起來。我和燕婉等在手術室門外。半宿波折,燕婉卻絲毫不見疲態。此刻,她靜靜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走廊的燈光打到她的身上,地面上便投下了一個溫和的剪影。

    我這才顧上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一眼。還好,COCO還算沉得住氣,並不曾給我打過電話。可是當我剛一打開4G網絡,來自COCO的微信就鋪天蓋地的把我手機刷屏。大致千篇一律,無非是問我時良的情況。

    我快速的給COCO發了一條微信:時良無大礙,已在手術中。燕婉在旁邊,先不多說。

    發完這條消息,無意中一抬頭,我竟發現燕婉正在望著我的方向,似乎正在打量我。不知為何,我竟有種做賊心虛的不自在。可是下一秒,我看到她神色一緊,幾乎是有些怯生生的開口:「爸,媽。」我嚇了一跳,本能的向身後看去----只見一個神態威嚴的中年男人正快步向我們的方向走來。在他的身旁,是一個眉目依稀和燕婉有些相像的中年女子,儀態端和,氣質卓然。我知道,眼前這兩位怕就是燕婉的父母了。

    「叔叔好,阿姨好。」我趕忙和他們二人打了個招呼。萬萬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快就見到了燕婉那傳說中的一雙父母,更沒有想到的是會是在這樣尷尬的情境之下。

    燕婉的父親打量了我一眼,只這一眼,我卻不自覺的渾身一凜,感覺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不自覺的縮緊了,只感到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不自在。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非常強勢而且難纏的人物。他給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相對於燕婉父親的咄咄逼人,她的母親就顯得親和多了。她向我微微頷首,目光詢問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婉婉,這位是?」

    「這是我和時良的好朋友,宸溪。」燕婉趕忙解釋,一雙眼睛卻只看著父親,看得出來,她是很懼怕她父親的。「時良出事的地方正好離她家不遠,我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先到事故現場幫我看看。」

    真沒想到,看起來這麼老實的燕婉,說起謊話來竟也這樣臉不紅氣不喘。我心裡微微感慨。我知道她這麼說只是為了給時良打掩護,於是趕忙配合她,做出一副:『沒錯,就是這樣』的表情來。

    「爸,媽,大晚上的,你們怎麼來了?」燕婉這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現在是凌晨一點半,在這裡見到自己的父母,燕婉是要驚訝一下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和你媽!」燕婉的父親緊皺著眉頭,板著臉對著自己的女兒:「你這孩子,深更半夜給老楊打電話,讓人家去高架橋上給你取車,又不跟人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家到了之後看到一片車禍現場,連警察都驚動了,他能不給我打電話嗎?」

    「時間緊迫,我實在是來不及說清楚嘛!」燕婉對著父親撒了個嬌。接著,她又疑惑的看著父母:「那你們是怎麼知道來這裡找我呢?」

    「我們和事故現場的警察通了電話,才知道時良受傷了。警察跟我們說的,你們來了這家醫院。」燕婉的母親嗔怪的看著女兒「你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先和家裡說?」頓了一下,又問:「時良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中。」燕婉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眼中全是擔憂「醫生初步診斷是腿骨骨折,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來了這家醫院,找過你王大哥沒?」燕婉的父親看著女兒「他可是骨外科的權威。」

    「在裡面給時良做手術的就是王大哥。」燕婉看著父親,實事求是的說「知道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就給他打了電話,專程把他從家裡叫到醫院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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