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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3:09 作者: 薔薇色的海
    圓子笑得可人兒似的,安撫地看了一眼她。

    一進衛生間,段然一個轉身,杜青曉感覺天旋地轉了一下,自己已經被段然雙手一環,壓在了洗手台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塊兒。

    段然眯著眼,表情看上去有些危險。

    然而杜青曉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嘴角邊甚至蕩漾著一個挑釁的微笑。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語氣冷的讓別人聽見還以為他倆有什麼深仇大恨。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文章里的病啊什麼的 你們不要太當真 我真的只是隨便寫寫(ノへ ̄、)

    ☆、第五十一章

    杜青曉往後仰了仰,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柔韌性,看著天花板,語氣閒適。

    「哦,聽說有人簽了什麼協議?」

    段然的眉眼一沉。

    握著某人手腕的大手,突然鬆了松,轉而輕握她的柔荑。

    杜青曉此時收起玩笑的態度,忽略他溫熱的近在咫尺的吐息。

    正視著他。

    「所以,我跟你說的什麼你都忘記了吧?」

    她曾經信誓旦旦地用威迫的語氣,嚴肅與他說,段然,這輩子病與不病,你都休想再甩掉我。

    這才過了幾天,他就一聲不吭地簽了個這麼莫名其妙的協議。

    她心想,是啊是啊,你答應了這樣的條件,我爸媽是一千一萬個放心了,你自己好像也安心了,感覺就對得起我了似的,怎麼從來也沒人來問問我,我同不同意?

    這世界上的「為你好」綁架了多少人的人生,剝奪了多少人選擇的權利。

    她要的從來不是一個毫無後顧之憂的人生,哪怕艱難,隱忍,這條路她都想親自走過看看。

    段然當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然後,他眼裡的怒氣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鄭重而溫柔的笑意。

    「青曉,你爸媽要的是一個承諾,承諾我不會將你拖進深淵。」

    「即使我心裡自信,這輩子不會有讓這病重新拖累自我的那一天,我卻沒有辦法讓全天下人都打消對我的疑慮。」

    「尤其是那些,真心愛你,關心你的人。」

    「所以如果我告訴你,這什麼狗屁協議,對我們來說,多半只是幾張廢紙,你還在意麼?」

    「只要我簽了,那些愛你的人就能寬心,你說我為什麼不簽?」

    杜青曉此時終於看清了段然今天的面容。

    他的眼中,有一股力量,那麼自信從容,那麼坦蕩無遺,凝視著她的時候,專注,深情,一絲不苟。

    連下顎的稜角都在囂張地彰顯「完美」二字。

    她緩緩抬頭,仰視著近在咫尺的他,一向溫和的神色,此刻多了些果決。

    「段然,我要這個世界上最公正的對待,我不管你得過什麼病,有過什麼心結,哪怕你明天就咽氣,你身邊也必須有我。」

    「所以如果你也同我爸媽有一樣的心思,我勸你趁早打消念頭。」

    段然輕笑,她說這話時,像是在保衛著自己的領地,驕傲霸道,還有那麼一點不講道理。

    可是卻怎麼看怎麼聽,怎麼心折,怎麼沉淪。

    將她鬢角的碎發整理到耳後。

    「知道了,」他停頓了一下,開口時聲音低柔,「杜小姐。」

    杜青曉微微前傾了下身子,唇瓣在他嘴唇上蜻蜓點水地略過。

    嗯,以示原諒。

    做完一切立馬轉過頭看向別處,臉頰卻紅得像熟透了的蝦。

    段然莞爾,側過頭湊近某人,正欲完成某人未完的動作。

    此時門外一陣大力粗暴的敲門聲,聽著像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新郎。

    「裡面這麼久是在便da秘pao啊?!!」

    段然的眉頭因為猝然被打斷而皺起。

    剛想開口說什麼,懷裡的人像是泥鰍似的從他胳膊下鑽了出來,然後低著頭紅著臉對著自家男友擺擺手:「轉過去轉過去。」

    段然半挑著眉毛,懶洋洋,慢悠悠地轉過身。

    聽見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杜青曉拎著那雙足有兩斤重的婚鞋,越過前面的某人開了門。

    等在門口的新郎激動地捧過媳婦兒的婚鞋,抬眸剜了一眼站在杜青曉身後,表情似是事不關己的段然,然後才咋咋呼呼地重新回到了新娘的臥室。眾人又開始哄鬧。

    杜青曉低頭整理了下裙擺,心想以後伴娘這樣的差事以後真是不敢答應了。

    此時原本站在衛生間裡的某人悄無聲息地負手踱步到她身邊,瞥了一眼她的禮服裙子,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語氣冷冷地開口道:

    「下次再有人把鞋藏在你裙底,我會揍他。」

    杜青曉下意識地瞥了眼此時背對著他們站在臥室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婚禮策劃師。

    段然一眼掃過去,補了一句:

    「不管男的女的。」

    接親結束後,是中午的家宴。

    此時新娘新郎伴娘伴郎都累了一個早上了。

    伴娘們因為事先都被告知過流程,心知晚上的宴席上大概沒空吃幾口菜,於是也顧不上是不是戴著妝,都開始老老實實地進餐。

    伴郎們原本跟伴娘並不同車而行,此時因為來晚了,只好坐在門口的桌子上。

    猴子抽空從主桌起身走過去,為感謝幾位伴郎,敬了敬酒。

    這時伴郎中一個叫陳斌的站起身,拍了拍猴子肩膀,帶笑與他耳語道:誒,那個主伴娘是誰啊?怎麼不介紹一下。

    猴子一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段然,後者正面無表情,姿態悠然地喝著碗裡的湯。

    猴子嘴角一撇,裝傻似的引著陳斌轉過頭問:你說哪一個啊?

    陳斌指了指此刻正坐在圓子身邊,笑得眉目如畫的杜青曉。

    猴子笑得更加高深莫測了。

    轉頭,向著陳斌,唯恐天下不亂:「她呀,她是我師妹,叫杜青曉,這還需要什麼介紹,都伴娘伴郎了,給你製造這麼好的機會,等下你自己找時機要電話吧!」

    說完,轉頭又看了眼此時面色淡淡的段然,心想:段木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哈哈哈!

    吃完飯大家轉戰晚上辦婚宴的大酒店。

    杜青曉看著酒店裡豪華的排場,心裡嘀咕著:猴子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

    婚禮攝影師一看酒店排場這麼大,要求新娘新郎配合著來幾張以酒店大堂為背景的照片。

    杜青曉作為主伴娘,拉著圓子的婚紗裙擺,在後面做人肉背景。

    攝影師端著相機,煞有介事地指使著新郎新娘擺出各式各樣的pose,杜青曉站在後面,腳上蹬著圓子給的伴娘鞋,高跟三寸,站了一上午,稍稍動動腳,腳底板都會刺痛。

    「伴娘伴娘,再往上幾個台階,走遠一點。」

    杜青曉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在說自己。

    倒退著上了台階。

    突然感覺到高跟鞋上掉下了什麼東西,原本踩在台階上的步子瞬間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後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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