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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3:09 作者: 薔薇色的海
於是跑步這件事,做的越發勤奮了。
原本晚上的時候,學校的操場上不過寥寥幾人,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人越來越多,竟然還有人晚上在操場上踢起了足球。
杜青曉無意間跟趙霖霖抱怨了幾句,說最近操場越來越跑不開了。
趙霖霖打著哈欠,閒閒地瞥了她一眼道,那還不是因為你,自從知道信科院的大美女每天在操場上跑步,學校里是個男生就喜歡去湊熱鬧。
杜青曉愣了愣,我什麼時候這麼有名了?
趙霖霖搖了搖頭,什麼時候?姐姐,你一直都這麼有名好伐?!
趙霖霖感慨於杜青曉的無知無覺,難道她都沒有覺得最近自己的自習座位旁邊,男生多的有些不可思議麼?
說來趙霖霖覺得自己在審美這件事情上,還是很有幾分資質的,早前她就覺得杜青曉長得漂亮,男生們卻一個個只把注意力放在盧勤身上眼神。最近杜青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仙了,沒了之前失戀的陰霾,人也長開了,雖然仍然不施粉黛,卻讓人再也移不開眼睛。不誇張地講,杜青曉現在絕對算是信科院的院花了。
然而院花雖美,追起來也是十足的難追。杜青曉獨來獨往慣了,就連趙霖霖有時都摸不透她的行蹤,更不要說那些院裡的單身宅男了。好不容易打聽到她這個穩定的習慣,都扎堆地在操場上大顯身手。
杜青曉無奈,只好改去了江邊跑步。
這一下,一眾宅男又撲了空。
某一天,趙霖霖提起攝影協會的聚餐,說是要幫段然和其他幾人接風,問杜青曉去不去。
杜青曉當時就坐在書桌前,往自己那個空了很久的零食櫃裡塞罐頭。
分手後,那個曾經裝滿零食的柜子漸漸空了,卻再也沒有人用精心挑選的零食去幫她填滿那個柜子,威脅她不許餓肚子。
杜青曉慢條斯理地拿出一隻碗將罐頭裡的肉撥出來,認真地跟碗裡的魚肉較著勁兒:「我不去了,宿舍樓下最近來了一隻黃狸貓,看著怪可憐的,我買了點罐頭,打算去餵它。」
趙霖霖看她臉上一絲不正常的表情都沒有,終歸還是沒有勉強她。
杜青曉拿著拌好的貓糧走到宿舍樓下,借著手機的光找到那隻小野貓,將碗放在它面前,就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開始敲東西。
月色溫柔,杜青曉的心也很安靜。黃狸貓專心致志地吃著碗裡的罐頭,杜青曉時不時地摸摸它的頭,它看在罐頭的面子上也就沒有躲開,甚至抽空用自己正忙碌的舌頭舔了舔杜青曉的手掌,杜青曉被它逗樂了,心情格外得好。
連著好一陣,杜青曉晚上都會去餵那隻樓下的黃狸貓,她每天早早回到寢室,推脫掉不少聚會,像是新青年的接風宴這樣的聚會,杜青曉一概推的乾淨。
趙霖霖因為裴冬回了H大,因此常常不見人影。
臨近期中,趙霖霖說設計院的畢業生進入畢業設計的最終階段,裴冬沒空陪她,她才又開始和杜青曉一起行動。
趙霖霖每天抱怨見不到裴冬,頂著一張愁苦的臉對她吐苦水,杜青曉拿她沒辦法,只能拉著她去上自習。她在圖書館有個一向待慣了的位置,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抽屜里總有幾封信件,用精緻的信封裝著,封面上寫著杜青曉的名字,杜青曉只拆開過一封,看了幾個字,無奈地又塞回去。
之後再遇見,也只是嘆口氣全扔了。
這下被趙霖霖看見,來了興致,一封封拆開讀著玩,杜青曉看書的時候,她在旁邊被那些情書逗得呵呵直樂,一副笑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
學期接近尾聲的一天,趙霖霖突然說不去圖書館了,杜青曉有些奇怪,問她有什麼事情。
「我今兒要去看大神的畢業答辯啊!」趙霖霖轉轉眼珠,特意看了眼杜青曉的神情。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將段然畢業答辯的時間場次貼在論壇上,由於設計院的畢業答辯一向是對外開放的,引得一幫人都要去看。
杜青曉聽了這話,點點頭,注意力又重回到電腦屏幕上,飛快地敲著代碼,不再開口。
趙霖霖有些著急地拉住她的胳膊:「別敲了!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段然都快畢業了,你去見他一面又能怎麼樣?!」
杜青曉被她拉的一個踉蹌,差點沒坐穩,回過神來,卻愣在那裡。
也許是她躲避得太明顯了,連著幾次,該找的藉口都找遍了。
趙霖霖的語氣,仿佛是真的著急了。
她不懂,如果杜青曉的心中始終放不下,為什麼還要狠心避開,不給自己和對方一絲一毫的機會。
時間仿佛靜止,四周安靜得出奇。
見杜青曉久久沒有答覆,趙霖霖終於撒開她的手,背過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語氣中難得的認真。
「你以為你藏得有多好?」
「你每天手上戴著那串珠子,除了洗澡連睡覺都捨不得摘,你以為所有人都瞎了麼?」
趙霖霖轉過身,看著怔怔的杜青曉,緩緩道:「你以為所有人都瞎了麼?會看不出你心裡裝著誰……」
是夜,杜青曉在江邊足足跑了五個來回,任憑江風凜冽也不停下,直到最後全身被汗水浸透,再也沒有力氣。
事後她對趙霖霖說,你放心,我會去看他的畢業展覽,霖霖,我只是不想再見他。
也許所有人都看得出吧,但對她來說已不重要了。
她有她的生活,他也有他的未來,既然結局都已書寫好了,就不必再彼此牽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趙霖霖為啥主動提到畢業答辯呢?咦?
☆、第三十二章
臨近期末的設計院畢業作品展,杜青曉如約去看了段然的畢業設計。
她記得那天是個微雨的天氣,遠處的祿山籠罩在一層雨霧之中,她撐著一把略微小的傘走去院樓,肩膀被打濕了也不知道。
段然的作品在展廳最顯眼的位置,是一組變幻莫測的燈具,惹得不少人駐足。
玻璃製成的五稜柱,大大小小,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成一個球形,以微妙的節奏緩慢旋轉和變換,燈光在不同時刻點亮,竟能在地上投射出不同的圖形和字母。
作品的旁邊,悠悠掛著一張名牌,段然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寫在上面,瘦金體的字跡卻有幾分力透紙背的鋒芒,作品的名字印在下方,叫做《Dream》。
如夢如幻,如同浮生。
杜青曉摩挲著手腕上的菩提珠,眼裡瀰漫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記憶浮現,恍如昨日,腦海中的那個人執著自己的手。
她問他,談戀愛是不是都像他們一樣,朝朝暮暮。
他把她攬入懷中,溫柔應答。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走了一波又一波,杜青曉始終就那樣站在那盞燈的一邊,微抬著頭,任憑燈光如星光一般洋洋灑灑地落在眼底。
那天晚上,杜青曉又夢見姐姐。夢裡她們如同小時候一樣坐在家裡的陽台上對弈,她輸得一敗塗地,連連求饒。
夕陽之中,雲曉的面孔無限溫柔。她將手掌輕輕地放在自己的眉心,冰冰涼涼的,帶著長姐的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