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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3:09 作者: 薔薇色的海
段然無辜地眨了眨眼,並沒有覺出任何不妥。
剛安頓好行李,趙霖霖鬼使神差地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兩副撲克。
「哈哈,我們來玩摜蛋吧!」趙霖霖抱著裴冬的手臂,眨著星星眼看著他。
悶油瓶嘴角抽了抽,終是答應了。
四人摜蛋,坐對面的兩人是一組,四人剛坐下,趙霖霖大喝一聲:「不對不對,這麼坐你們兩個男生一組,誰贏得了你們?分開分開!」
於是分組變成了趙和裴一組,杜和段一組。
事實證明,無論怎麼坐,趙霖霖都沒有贏的命,段然和杜青曉連贏三局,已經打到11。杜青曉不會算牌,但是很會拆,並且看的清局勢,光是第二局她手上就有2個同花順,殺的趙霖霖直叫喚,段然也一直配合得很好,總是能打到她想要的牌。
殺到第三局慘敗,悶油瓶終於忍不住了,怒其不爭地道:「趙霖霖,不要老出三帶二,想辦法拆!」
趙霖霖本來在打哈欠,聽見這話先是一愣,然後掰開手指數了數,隨即開心地應了。
接下來趙霖霖果然變機靈了,加上杜青曉手裡的牌太爛,他們終於贏了一局。
「好!我們要乘勝追擊!」趙霖霖大手一揮,眼裡冒起小火苗。
段然嘴角彎了彎:「時間太晚了,第一局結束大家就睡覺。」
杜青曉瞄了眼段然,他看起來很沉著。
他們開始摸牌,杜青曉越摸越爛,太多單張還沒有炸,心裡有點急。
段然看了眼杜青曉,跟了裴的牌,趙霖霖不要,杜青曉也搖頭。段然接著走了順子,杜青曉面露喜色,自己太多單張,就是順子多,於是喜滋滋地跟了牌,牌面不算大,但是也不小,竟然沒有人跟,杜青曉開心地又走了個小對。段然只專心看自己的牌,用餘光掃了掃對面的人,眼裡閃著星光。
對子回到杜青曉這裡,已經很大,她扁扁嘴不要,趙霖霖叫著她要走牌了!
「等一下,炸。」
段然在對面淡淡地說了一句。
趙霖霖頓時霜打茄子,哀怨地看了眼對面的悶油瓶。
悶油瓶使了個眼色給段然,段然一笑,並不打算搭理他。
段然走了三帶二,杜青曉如願以償地跟了,悶油瓶和趙霖霖都走不了,段然出了個更大的,然後走了個對子,眼看著手上只剩幾張牌了,杜青曉趕緊跟了,手上竟然也只剩下個三帶二。
悶油瓶突然開口問段然:「你還有幾張牌?」
段然淡淡道:「5張。」
悶油瓶沉默了一陣,思考良久:「炸,五張A。」
杜青曉淚,好大的炸啊,自己還能不能走掉啊?!
段然看了看杜青曉,嘴角的弧度漸漸拉大。
「炸,紅桃同花順。」
趙霖霖連帶杜青曉都傻了。
悶油瓶嘴角抽了抽,心想:論打牌誰能贏得了段然呢,這廝之前果然是在放水,好讓杜青曉發揮而已……
同花順沒有人要,出牌權落到杜青曉手裡,杜青曉開心地攤牌一甩,三帶二,走完了……
趙霖霖都快哭了。
輪到杜和段打A。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杜青曉抓的牌很好,本以為自己會先走完,沒想到最後又是段然保了她一程。
一局結束,趙霖霖和杜青曉去上廁所。
裴冬一拳打在段然肩膀上:「開始幹嘛要讓?」
段然看著窗外的遠處,用淡得出奇的語氣道:
「有波折才有趣。」
要是趙霖霖聽到這話,估計得氣死。
趙霖霖一回來就喊著累的不行,然後撲倒在她自己的床上,昏昏欲睡。
悶油瓶看了眼「不拘小節」的趙霖霖,嘴角抽搐著爬上了上鋪。
杜青曉最近一直睡得晚,此時夜深了也不能入眠,坐在車廂外面的單座上盤弄手機。
等段然洗漱完回來,她竟還坐在那裡。
車窗外漆黑一片,偶爾有零星的燈光一閃而過。
她察覺到對面坐了個人,一抬頭,段然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在黑暗中,溫柔地熨帖在她心上,讓她想起一些往事。
「師兄,你記不記得你以前幫我改畫,總是嫌我下筆太淡?」
杜青曉撐著下巴,半歪著腦袋看他,嫣然一笑。
段然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等她說完。
她低下頭,將手機放在桌板上打轉,眼裡全是明了的笑意。
「師兄,你其實是很會打牌的吧?」
先是餵牌給她,等她不濟了,又出來收拾爛攤子。
被別人碰時,臉臭著說自己有潔癖,卻非要一路牽著自己去寫生。
室友那樣打趣地稱呼她,也從不出來解釋。
不愛唱歌,卻陪她胡鬧了一整首情歌對唱。
在她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的兩年之後,霧靄沉沉的秋天裡,他辨認出她的模樣,叫出了她的名字。
自那時起,她心裡的那根弦,就時時被撥動,時時低吟淺唱。
「你之前,是不是在生氣?」杜青曉的眼裡閃著粼粼的光,「因為我回來卻不聯繫你?」
「青曉。」
「嗯?」
段然注視著她:
「以前我不是喜歡趕進度的人,這幾個月,卻常常有一種馬上要交作業了,自己還沒開始做題的感覺。我對自己說,你還小,還很懵懂,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段然的嘴角浮現一絲無奈的笑意,「但其實,你只是……喜歡裝傻,我說的對麼?」
……
火車裡的燈突然全部熄掉,走廊里只有窗外星星點點的光照進來。
幾乎所有人都入睡,他們仍兩兩對坐。
除了他們的車廂門半掩著,其餘的都拉上了門。火車的速度漸漸加快,車和軌道碰撞出規律的聲音。
她不知道那個吻是怎麼開始的,天際連星星都沒有,她卻仿佛從他眼裡看到了銀河。
他的體溫,像一條流往春天的溫暖河流,流淌在她的四肢,流向她心裡。
閉著眼睛,突然覺得自己那麼輕那麼輕,像是飄在空中的一片羽毛,只希冀落在他懷裡。
她迷失在他唇齒的薄荷香里,五感盡失,有如走了一遭六合八荒。
直到車身隨著軌道的變向一震,她才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
「師兄?」
段然的眼裡,墨色翻滾。
這一聲師兄,像是某種導/、/火/、/索,讓剛剛還溫柔至極的段然突然發狠,他的吻再次襲來,以一種懲罰的姿態讓她微微感到酸疼。攻城略地,攪亂了她的思緒。
她只記得,他閉著眼,睫毛纖長,美得讓她心顫。
「不許再叫我師兄。」
「……」她的回答被吞///進嘴裡。
段然,她在心裡這樣叫他。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杜青曉就聽見趙霖霖歡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