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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3:09 作者: 薔薇色的海
如此,段然被很多人視為偶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的作品展示非常樸素,沒有配樂也沒有PPT,儘是一些照片,但是現場卻鴉雀無聲,人人都看得仔細入迷,段然的講解非常簡單明白,他一隻手拿著話筒,有時配合著屏幕指一指照片中的作品,目光澄澈,嗓音清亮,自信而淡然。
杜青曉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他的一枚小粉絲了。
等他講完,主持人宣布進入提問環節,觀眾立刻騷動,
一個長著青春痘的高個男生拿過話筒:「段大大,我是『林間清源』這個項目的忠實粉絲,我聽說你參加這個項目的時候才剛大一,范老師破格將你拉進項目組,請問你是憑什麼打動他的?」
段然小小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展顏一笑:「可能我長得還不錯」
台下一片笑聲。更有幾個大膽的人竟然還拍手叫好。
杜青曉覺得今天到場的,恐怕有大半都是段然的粉絲。
後面問得幾個問題,段然答得都很認真,輪到一個嬌小的女生提問時,已經是接近尾聲了。
「段大大,陳煜霏真的是你女朋友麼?」
杜青曉輕笑,八卦啊,永遠是校園裡不變的主旋律。
她下意識地去看段然的表情,卻意外與他四目相對。
他很快移開目光,表情淡淡。
「你這麼問,陳煜霏的男朋友會很傷心。」
「那大大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那女生不死心。
杜青曉低下頭。
段然的目光流連在台前的某個方向上,大家都屏息等待著答案。
片刻之後,段然似乎是回過神,朝大家一笑:
「好,回去我幫大家問問她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又是一場大笑,段然的回答顯然四兩撥千斤,完美地避過了所有可能出現的尷尬。
等到人群漸漸散了,段然走到台前把杜青曉帶到書院7號後面的咖啡館。
服務生很快過來詢問點單。
杜青曉翻了翻菜單:「我要一杯美式咖啡吧。」
段然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兒,合上菜單:「給她一杯蔬果茶,我要一杯熱拿鐵。」
服務員微笑地選擇了聽從段然,並很快將杜青曉手中的菜單收走了。
杜青曉習慣性地扁嘴:「為什麼?」
「美式咖啡那麼苦,你晚上不睡覺了?」
好吧……杜青曉承認她在這人面前就是硬氣不起來。
段然走到杜青曉身邊的位置,將自己的巨無霸電腦放到杜青曉面前。開機輸入密碼的界面,段然飛速地輸入了一段數字,杜青曉還沒看清屏幕已經進入了桌面。
桌面是一張精美異常的星空圖。
不愧是大神的電腦,Adobe的工具一應俱全,打開PS的速度都比平時杜青曉自己的電腦要快。
「你做多大的噴繪?」段然的聲音比先前柔和。
杜青曉報了一個尺寸。段然點點頭:「用你自己的電腦肯定不行。」
囧……哥哥你好直白。
杜青曉很快進入狀態。段然也拿出一本設計周刊來看,只是不時幫杜青曉解決一些難題。
杜青曉發現段然操作的非常熟練,對工具的運用更是思路清晰,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期間段然出去接了幾次電話,似乎很忙。
再一次從外面接完電話走進來時,卻發現杜青曉已經趴在電腦面前睡著了。
段然帶著笑意搖搖頭,走過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她的臉頰在咖啡館橙色的燈光下如同綢緞,眼睫毛纖長而根根分明,秀髮從肩上耷拉到臉頰邊,整個人看上去那麼溫和無害。
頭髮帶著一股清香。
唇瓣是粉嘟嘟的。
……
杜青曉竟然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坐在一片樹林的樹幹上,一隻狸花貓從枝頭慢悠悠地走過來,靠近她,好奇地舔了舔她的嘴唇,痒痒的,濕濕的,杜青曉在夢裡都能感覺到那小舌頭的觸感,嘴角不禁勾起。聽見夢裡那狸花貓害羞地看著她,呢喃了句:「是你先誘惑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偷親人家~~~~~~
每次習慣性地就把吃食寫得很具體 果然是逃不過吃貨屬性……以及 西湖醋魚這道菜的出場率會非常高 (╯︵╰)
☆、第十六章
杜青曉把完成了的源文件發給蕭暨的時候,甚至難得的得到了蕭暨的讚賞。杜青曉在校報和院會的事務都告一段落,然而她卻不覺得輕鬆。
很快就到了冬至,天氣變得異常寒冷,加上C市潮濕的天氣,讓人神思睏倦,提不起精神。
每年的冬至對於杜青曉來說,都像是一場劫難。
起初只是胃口不好,人變得愈加清瘦,後來感冒了幾天,病得精神也沒了。話變得越來越少,發呆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她想,這不可謂不是一種懲罰。於是更加失去了和病症抗爭的力氣。
然而即使萬般不願,該來的日子還是來了。杜青曉早早地起床,先是去花店買了兩束花,又給自己買了點乾糧就上了祿山。
她在祿山山頂的一座公墓旁找了個空地,把帶來的白菊和她喜歡的滿天星放在一起。她就這麼抱著膝蓋,蹲在公墓旁盯著花兒發呆。
今日是姐姐,杜雲曉的祭日,每年的這天,無論杜青曉在哪裡,都要買一束白菊,一束滿天星給她。
「姐姐,媽媽今日肯定在那邊也會給你祭了這滿天星,得了兩份的花,你高不高興?」
人人都道杜青曉不愛與人交際,性格偏冷,還都以為她是生來如此。其實杜青曉還小的時候是極頑皮的,那時候國家剛剛開放二胎政策,杜世德和白岑都不在機關工作,想著不影響工作,交點錢生個二胎也挺好,於是就有了她。姐姐大她五歲,文靜孝順,而她活潑好動,整日闖禍。那時候杜世德和白岑的感情還很好,杜世德喜歡頑皮的青曉多一點,白岑則老是拿雲曉的文靜賢淑教育青曉。
再長大一點,她的個性愈發叛逆,姐姐去學古琴,她便去彈了琵琶,姐姐留長髮,她就偏剪了齊耳短髮。
「我要和姐姐不一樣。」她總是記得這句話,想起那時候在白岑面前,不可一世的稚嫩樣子,還有姐姐無奈的笑臉。
然而姐姐對她是很好很好的,有時她闖禍,姐姐不願看白岑打她,便說是自己做的,雖然白岑多半不信,卻也不再會教訓杜青曉。
杜青曉記得姐姐喜歡捏著自己的鼻子,然後笑著對自己說:「你啊,少皮一點點就夠了。」
記憶中,她從沒見過姐姐生氣的樣子,她比那時的白岑還要溫柔,幾乎是杜青曉可以想像的,這世界最柔順女子的模樣。
杜青曉將滿天星點燃,目不轉睛地看著火漸漸燒起來。
雲曉離開的那年,杜世德開始和白岑整日吵架。白岑像是換了一個人,有時候會突然歇斯底里地摔東西,有時候又呆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不說。杜世德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整日不回家,漸漸的也就家不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