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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3:03 作者: 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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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間,他不知覺地抬手挑起小姑娘的下頜。
「要多少銀子。」
……
思智逐漸回攏,他看著眼前俏生生的小姑娘付之一哂。
他當真色令智昏了不成,怎就蠢得中了侯夫人的計。
半年前,他還是人人逢迎的盛平侯世子爺,錦衣華服,吃穿不愁,可一朝真相揭開,他竟並非侯爺親生,當年侯夫人不幸小產,為了與姨娘爭寵,才從邕州鄉下抱養了他。
得知真相的他,總算明白為何他自小過目成誦,事事占先,仍討盡了母親的嫌。
母親時不時往他房中塞貌美通房,卻督促四弟用功讀書。
就連他四歲染天花、十歲失足墜湖、兩年前遭府中婢女投毒,諸如此類之事皆變得有跡可循。
他被趕出侯府不到兩日,平素里最疼愛他的老侯爺便斷了氣。
老侯爺生前留了一份家產給他,卻被侯夫人盡數私吞,他迫於無奈同薛嬤嬤輾轉來到邕州,只是沒想到仍有人惦記著他,生怕自己擋了他們的道。
他救下人後,這小啞巴便賴在他身邊不肯走了。
他起初只當她是得了失憶症,不知何處可去,便將她帶了回來,又因不知她的姓名,便隨意替她取了「阿照」這個名字。
可第二日,陸靖就在她身上發現了繡著李字的香囊。
侯夫人母家姓李,世代從醫,那香囊中放著的是既能惑人心神,男女合歡的暗香,大多用於閨房私樂。
從前侯夫人往自己房中塞的瘦馬們身上均帶此物。
他無須細想都知,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結草銜環,而眼前這女子便是侯夫人派來算計自己的陰私。
想到這,他眼眸微微一眯,他倒想瞧瞧,這柔羞膽怯的小啞巴要如何害他。
許是被他的目光盯得難捱,阿照主動退開幾步,朝一旁的月牙木桌上端來盆清水,示意他淨手。
陸靖挑了挑眉梢,將手浸入水中,「不幫忙?」
阿照怔愣了一息,有些侷促地將手伸向木盆。
陸靖不止皮相極佳,就連一雙手也是修長且骨節分明,只是因這些日子的勞作虎口處長了些新繭,小姑娘見他指腹間蹭上了抹黑,捧著他的手,幾分笨拙地搓洗。
水聲淙淙,兩手牴觸,陸靖忽然掀眸望她,反手就攥住了小姑娘的手。
「說,你到底有何意圖?」
男人話調清冷疏淡,面含慍容。
阿照嚇了一跳,羽鴉般的長睫輕顫,她忙執起另一隻手,食指沾了水,往木桌上寫了兩個字。
陸靖目光低瞥,輕佻道:「報答?」
「你想以何為報?」
阿照寂默了幾瞬,她墜崖後將往事前塵忘了個乾淨,危難之際若不是陸靖出手相救,她指不定被那農婦賣到了何處。
自己身無長物,思來想去唯有以身相報,更何況這郎君俊俏溫玉,清雅似謫仙,初見他時,小姑娘已是心曲撩亂,情竇初開。
她桃腮泛紅,不知從何處借來的膽子,傾身上前,用嬌柔的唇蹭了蹭男人的下巴。
撲鼻的蔌蔌清香惹得陸靖喉間滾動。倏忽,沒於水中交纏的兩手散開,陸靖整個身子都朝後退了兩步。
阿照晃著一對美眸茫茫然,莫非是她方才親的位置不對,不、不舒適。
陸靖以拳掩唇咳了兩聲,壓下那股子燥熱後,不動聲色地坐至桌前,提起竹箸。
「我對你毫無興致,你若知趣,早些離開吧。」
小姑娘聞言,整個人頹喪低垂,轉念間又想起薛嬤嬤的話。
「靖哥兒是個少言寡語的,他既費了怎麼些銀子救你回來,定是喜歡你的,你可得對得住他。」
嬤嬤的話在理,許是她太過急躁了,郎君清風亮節,又不是那等膚淺急色之人。
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睡不成俊檀郎,要徐徐圖之方好。
這般想著,阿照重拾笑顏,站在桌前替他布菜。
裊娜誘人的身段在陸靖面前來回晃擺,男人眼底戲謔一片。
就這種拙劣的狐媚手段,可與侯夫人從前派來的那些差多了。
陸靖吃了幾口便睨見眼前這雪膩瓷白的手背紅腫一片,方才他可沒用多少勁,再往上抬眼一瞧,小姑娘臉上慘白如紙。
就這般孱弱,他是救了一尊大佛回來不成。
他不禁攏眉,開口讓人坐下,順手拿起一盞溫水塞至她手心。「身子怎般差,我若真要你,你受得住嗎?」
阿照剛喝下一口溫水,聽見這話,遲疑地抬起了瑩亮剔透的眸。
四目相對,小姑娘靜滯了一瞬後,粉著腮,似是鼓足了勁才稍點了點首。
這般渾然天成的懵懵媚態,惹得男人直接啞火。
陸靖心中蓄氣,連一個眼神都未給她,轉身去了隔間盥洗。
待他洗淨回屋時,桌上的碗筷已經收拾好了,阿照正躬低身子替他鋪著被褥。
陸靖看著清瘦的背影,狹長的眼眸利銳:「你還在我房中做什麼?」
她背脊一僵,怯怯地指了指薛嬤嬤房間的方向。
陸靖剛來邕州日子算不得久,臨時置辦的房舍簡陋,僅有兩間內室,她先前都是與薛嬤嬤睡在一處的,嬤嬤反鎖了房門,她也就無處可去了。
陸靖面上漠然,從柜子取出一床被褥扔到了地上,沉冽道:「今夜你就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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