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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5:02:34 作者: 漠北南川
李星引是個話不多的年輕人,五官精緻,樣貌俊美,遠遠地看著有些高冷,實則確實高冷。作為本劇里唯二的關係戶,李星引的底氣可比韓染足多了,韓染自愧不如,越發嫌棄自己拿不出手。
劉立冬指著場景一邊講戲,一邊說走位:「等會先拍雲展,你從門裡進來然後恭敬地行禮,之後再念台詞,然後鴻鈞老祖你就坐在那,但是要表現出天地宇宙洪荒之祖的氣勢,」
韓染認真地點了點頭,李星引接過助理拿來的水杯,小心地抿了一口,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劉立冬,聽得很仔細。
韓染攤開劇本,一邊聽一邊看台詞,思考著導演的話。
沒一會,副導演說準備完畢,劉立冬拿著耳麥最後跟韓染說:「天地宇宙之祖的氣勢!」
韓染沒說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走到蒲團前坐下,那邊就有助理過來幫他整理衣擺。
場記打板後,就進入了開拍狀態。
雲展一襲青衣,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面色焦急,但還是不忘禮數。他雙手交疊置於額前,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弟子云展,見過老祖。」
鴻鈞老祖與盤腿坐在蒲團上閉目,聽到響動,悠然睜開雙眼,無喜無悲,眼中像是蘊含宇宙乾坤,能看透一切,渾身散發著的威嚴令雲展不敢抬頭。
鴻鈞老祖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緩聲道:「何事?」
雲展又是一拜,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略有些窘迫地說:「是老祖帶回來的那位仙子,剛給了她瓊漿玉露,現在又要東海龍珠,她說……」話到這裡,竟有些難以啟齒。
鴻鈞老祖抬眼看他,靜等他把話說完,竟像是早已知曉一般。
「她說要老祖金冠上的那一枚……」說到這裡,雲展躬下了身,聲音都變小了。
鴻鈞老祖抬起手,廣袖隨之一擺,一顆明珠便出現在了雲展眼前,浮在半空中。(拍攝的時候沒有明珠,要靠演員想像,後期特效會加上。)
「給她便是。」是鴻鈞老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聲音沉厚,像是在布道一般,說完又閉上了雙眼。
雲展雙手捧著東海龍珠,欲言又止。
鴻鈞老祖忽然睜開眼睛,正巧與雲展打探的眼神對上,雲展下意識後退兩步,他就像是被看穿了一樣。污穢如他,在鴻鈞老祖的眼前無所遁形。
鴻鈞老祖雖然唇角含笑,卻並非是笑,他金冠玉面,墨黑的長髮被束在金冠之中,只余鬢角兩撮披散在胸前,身著玄色長袍,外面罩著一層紗衣,縹緲出塵。明明是一個俊美少年郎的皮相,卻又令人打從心底感到懼怕,而同時又生出一種說不明的嚮往,他便是天地萬物之祖,這世間一切美醜善惡皆為他所造,無論神佛鬼怪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李星引一時愣在了原地,他對上韓染的眼睛眨都不眨,忘了該如何反應。
韓染等著他說詞,心裡數著時間。十秒過去了,見李星引還在發愣,不免心裡著急。
只見鴻鈞老祖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池中的含苞待放的金蓮,問道:「可還有旁的事?」這句台詞,本應在雲展眼神閃避後說,可現在李星引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韓染只好臨時稍稍做了一點變動。
李星引總算是回了神,瞬間進入狀態,退下一步,略有些為難地問:「老祖如此待她,可那位仙子一心要走,不知能留住多久?」
鴻鈞老祖聞言,若有所思地看著雲展,雲展垂下眼,不敢與之對視。
「世間之事總有定數,便是本君亦無法改變,」鴻鈞老祖復又閉上了眼睛,沉聲道:「留不住那便是天意,你且下去吧。」
雲展不再說話,躬身退下。
劉立冬盯著監視器,眼睛一眨不眨。
「我操,剛那是他臨時改的吧?還用不用再重拍一遍?」副導演拿著對講機小聲說。
劉立冬看著差不多搖了搖頭,就大聲喊:「cut,準備下一場,叫逍遙過來。雲展和鴻鈞老祖你們去休息,今晚還有大夜。」一時間,整個攝影棚亂糟糟的。
李星引在三個助理簇擁下,出了片場。
來接韓染的只有陳彬,好在他一個能抵兩個用,大包小包地扛在身上,又是遞水,又是幫著拉起拖在地上的衣擺,還不忘用崇拜的眼神看韓染說:「染哥,你剛演的真好!攝影的老王,鏡頭一個勁地對著你拍,就連導演都看得眼睛發亮。」
韓染笑笑,心情很好地對他說:「低調,嚷這麼大聲幹什麼,等會休息的時候給你十分鐘可著勁地誇我。」
陳彬又要說什麼,那邊服裝組的人來幫韓染整理戲服,就識相地閉了嘴。
晚上大夜要拍決戰,所以戲服和妝容都有些變化,不過也不是多著急的事,今天晚上韓染戲份不多,就是得一直耗著,等戲的時候說不準能趁機打個盹。
今天恰巧製片人劉箏來探班,坐在監視器前,問劉立冬:「這個就是程林硬塞進來的那個叫韓什麼的?」
「就是他。」劉立冬對於韓染的來歷並沒有隱瞞,他略有些得意地說:「沒想到演的不錯。」
劉箏轉頭看向韓染的方向,只看見他舉著胳膊任由服裝組地小姑娘折騰,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跟鏡頭前完全不同,一點沒有剛剛的懾人氣勢。屏幕上正回放韓染的特寫,劉箏問道:「他什麼時候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