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漸漸地，他臉色漲紅，倒在地上，雙手去抓撓脖頸的束縛，卻什麼也抓不到，甚至把皮膚都抓出了一道道口子，鮮血從其中流出。

    而沒過多久，他就再也來不及管不能說話的咽喉。

    因為從身體各處、四肢百骸傳來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

    他看到氣定神閒地慢慢向他走來的女人，瞳孔放大，恐懼到了極致。

    女人笑著欣賞眼前的一切，溫柔地開口：「你說的，是像這樣嗎？」

    只見她原本屬於人類的眼白，不知何時變成了棕黃色，而那雙瞳孔，這是渾濁的漆黑，散發出暴戾而嗜血的光芒。

    那分明是一雙類似於貓眼的，橢圓形豎瞳。

    第66章

    白絨絨一天中第二次下樓吃午飯時, 各色佳肴比往常還要豐富，擺滿了整張餐桌。

    見女孩腳步遲疑，方絮以為她生病了, 連忙上前去攙扶她。

    「絨絨，感覺怎麼樣？還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再請醫生來檢查檢查？」

    「不不。」白絨絨趕緊搖頭, 知道沈夫人誤會了, 解釋道，「我沒事的, 阿姨, 只不過還是有些沒力氣罷了，再多休息休息就會好的。阿姨, 沈明呢？還沒有回來嗎？」

    「是啊。他來過電話了, 說是還在警局, 不用等他。」

    方絮無所謂道：「這樣也好, 認真仔細地查一查這件案子,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人劫走，真是膽大包天！你不用擔心他！這是他身為老闆應該做的，本就是他的責任, 餓一兩頓沒什麼的！」

    「……」

    白絨絨小聲辯解她沒有關心沈明, 但聲音太小, 直接被方絮給忽略了。

    她抿抿唇, 默默地承受著來自長輩噓寒問暖細緻入微的關心，心中暖洋洋的。

    -

    沈明直到天黑後晚飯前, 才回到沈家。

    見傭人們正在往餐桌上一道接一道, 沒完沒了地擺飯，頓時有些頭疼。

    他母親的關切之情，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烈！

    「媽, 絨絨呢？」

    沈夫人忙著把胡蘿蔔等女孩愛吃的菜向她慣例的位置擠，擺來擺去都不合心意，總覺得這個也是女孩愛吃的，那個也對補充營養有好處。

    她百忙之中抬頭：「你回來啦。絨絨在樓上休息，你正好上去喊她下來吃飯吧！」

    「好。」

    工具人沈明點頭，衣服也沒換，先向小女人的臥室走去。

    站在門口，他敲響房門，卻沒有人回應。

    試過幾次後，他便自己打開房門，走到床前一看，果然淺粉色的棉被鼓起了一個小包，最上方露出一個白嫩嫩、臉頰睡得粉撲撲的小腦袋。

    突然，他整個人定住。

    只見那順滑又柔軟的烏髮間，竟是有一對超過一指長，長著潔白絨毛的耳朵。

    劍眉緊緊蹙起，沈明不禁呼吸沉重。

    他控制不住地，不顧小女人會被吵醒的可能，伸手去觸碰那粉嫩又嬌軟的長耳。

    白絨絨在沈家從不設防，或者是說，即使最開始擔憂被人發現身份，也在沈家人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維護中漸漸消散了警惕心。

    她睡得很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那「危險」的大手的來臨。

    大手終於觸碰到那嫩到透光的淡粉色長耳，軟軟的，手感非常好。

    沈明不禁去輕捏那薄薄的軟肉，似是被癢到，長耳本能地抖動了兩下，甚是新奇。

    他突然想到小女人在平日裡，常常掛在嘴邊的那首幼稚的童謠。

    ——真的是白白嫩嫩，愛吃蘿蔔，也尤其可愛。

    他嘴角含笑，複雜而又神秘，還帶著勢在必得的篤定。

    但是更多的，還是顯而易見、毫不抑制的喜愛之情。

    也不知是不是過於沉浸在rua兔耳朵的興致當中，他一時忘記收斂力道。

    白絨絨小眉頭皺了兩下，沈明見狀趕緊鬆開手，卻只是把目光移開，人依舊站在床邊。

    一番掙扎之後，小女人果然睜開了霧蒙蒙的杏眼。

    「沈明？你回來啦？」

    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嬌軟得讓人想要憐惜疼愛，就像那雙粉嫩的長耳一樣。

    雖然，它們已經在小女人醒來後，本能地消失不見。

    沈明身側的手指不動聲色地磨搓著，有些遺憾。

    「嗯。」他淺笑著點頭。

    「警局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白絨絨猶豫地問，「他們……招供了嗎？」

    「不太順利。」沈明直言，沒有任何隱瞞，「本來他們還有些猶豫，可能再審訊一番就會說出一切。可是，三人其中的一個不過是去趟衛生間的功夫，卻突然猝死了。而且死狀悽慘，死因不明。等警察們察覺到不對，衝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渾身上下多處骨折，並且經過初步檢測內臟全部腐爛，面上也是七竅流血，讓人不忍直視。」

    白絨絨不禁倒吸一口氣，整隻兔子都不好了。

    「怎麼會這樣？！」

    「嚇到了麼？」沈明冷靜又理智，「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好。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動了不該動的人，就要做好承受任何結果的準備。」

    白絨絨抿唇，雖然男人冷酷無情的樣子有些可怕，但她知道，這是全部都是因為她。

    「那其他人呢？」

    沈明嘆一口氣，他就知道，小女人又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