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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49:40 作者: 焦糖色
    「那你呢?」曲禾心想她又不是氣陸判,「就算是要演戲,你也可以提前和我說啊,我又不是不能演。」

    「那你要是真生氣,那你揍我,來……」謝嶼將臉湊過去,「往臉上揍更解氣。」

    曲禾看著湊過來的這張臉,怎麼可能真下得去手,她的手垂在身側,視線晃過謝嶼的臉上,指尖就蜷縮了一下。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捏上了謝嶼的臉。

    「哇,曲小禾,你真捨得動手啊?」謝嶼皺起了眉頭,可憐兮兮的看過來,嘴裡還在賣慘:「枉我平常對你那麼好,還說年底給你加薪發獎金,還想著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你竟然還對我動手……我可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老闆了吧。」

    「又沒有真的揍你……」察覺到其他人都看了過來,曲禾在他臉上不輕不重的揪了一下就飛快的收回了手,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了好幾下。

    手感……還挺好。

    謝嶼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拉著又重新坐了下來,道:「那你就是在占我便宜,曲小禾,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沒給你批假,你哪也不准去,給我老實坐在這裡。」

    「我得去找謝遙鳴啊。」提起正事,曲禾神情就認真了很多。

    「不用你去找,等著吧,謝遙鳴肯定會找上門來的。」謝嶼放下手裡的水杯,往椅背上面一靠,閉著眼睛道:「現在你的老闆更需要你,曲小禾,給我揉揉頭。」

    「頭疼嗎?是因為昨晚上喝了酒?」曲禾眉頭皺了起來,將椅子轉到他身後,伸手替他輕輕按壓著,「你不是沒喝醉嗎?」

    謝嶼輕輕哼唧了一下,沒說話,但原本微微擰著的眉心慢慢舒展開來了。

    下午收工的時候曲禾就要把夢魘送回妖管所。

    夢魘一臉不可置信的罵罵咧咧:「曲禾,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我幫了你的大忙,結果說好的判官筆我也沒見著,你轉頭就要把我送回妖管所?你把我當什麼?」

    「工具人?」坐在沙發上的謝嶼抬頭笑眯眯道。

    曲禾回頭看了他一眼,謝嶼朝她眨了眨眼,食指飛快的在唇間一划,表示自己會閉嘴。

    「我當時說什麼來著?」曲禾收回視線,板著臉朝夢魘道:「出了事情我扛是不是?」

    「是啊。」夢魘點頭。

    曲禾:「陸判是不是讓你給我帶話了?」

    夢魘點頭。

    「他讓你給我帶什麼話了?你還沒反應過來?」

    「反應什麼?」夢魘有點懵。

    曲禾輕哼一聲,道:「他發現我們偷他判官筆的事情了,現在出事了,你是回妖管所,還是留下了跟我一起扛?」

    夢魘:「走吧,現在回妖管所嗎?我們早點過去吧,別耽擱他們下班時間了……」

    送夢魘回到妖管所的時候,還是之前那個登記員,朝她道:「謝純之前說想要見你,你看你要去見她嗎?」

    謝純跟謝光是謝長風的兩個得意弟子,謝光原本是佛修,其實並不姓謝,後來拜謝長風為師之後就改了姓。謝純則是妖,她原本也是跟白盔他們一起的。

    如果說白盔那些妖怪並不是那座山里土生土長的妖,但謝純是的。

    甚至於,曲禾是看著她破殼出生的。

    聽見登記員的話,曲禾也愣了一下,她沒有多思考,點了點頭,「我去見見她吧。」

    她也很好奇謝純到底想要跟自己說什麼。

    畢竟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她們之間其實算不上有什麼過多的交集,她被白盔那些妖怪排擠欺負的時候,謝純才剛剛破殼,連化形都不會,只會整天嘰嘰喳喳嗷嗷待哺。

    在曲禾看來,謝純跟夢魘待的小黑屋並沒有什麼兩樣。

    不大的屋子裡除了桌椅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門一關上,也只剩下桌椅附近才有光線殘餘。

    「你找我?」曲禾問道,徑直走了進去,直接在桌邊坐了下來。

    從她對面上方的角落裡響起翅膀撲騰的聲音,緊接著一隻不過巴掌大小的鳥就飛了下來,鳥的羽毛顏色五彩亮麗,很是好看,但兩個翅膀在扇動的時候總會反射出一道道寒光,漂亮之餘平添了幾分冷硬。

    小鳥在即將落地的時候變成了人形。

    謝純坐在了曲禾的對面,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像是第一次見到曲禾一樣,她認真地、專注地盯著曲禾看了很久。

    而曲禾也只是坐在那裡看著她,眼神平靜,跟看著其他人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區別,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謝純突然道:「他們都說你變了,但我看著,你好像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你說的以前是指哪個以前?」曲禾反問。

    「還在山裡的時候。」謝純道,她笑了一下,仍舊是在看著曲禾,卻又嘆了口氣,輕聲道:「那時候你被大家欺負,雖然我還不怎麼懂事,但我都看在眼裡,後來你走了,被奚落嘲諷的就變成了我,他們嘲諷我空有其表,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說著說著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自己的雙手。

    謝純的手掌也很纖細白皙,看起來也很好看,可是當她翻轉了手掌,將掌心朝上的時候,露出來猙獰可怕的手掌心讓曲禾眉心都跳了跳。

    她的手掌心都是猙獰的疤痕,密集在一起變成一張網,要從這張網中找出幾塊完好的地方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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