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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45:47 作者: 江楓眠
    明天得去醫院跟醫生做個諮詢才行,不然按照目前的勢頭下去,我怕自己還沒等到那個瑞士籍的專家過來,就已經被自己各種不規律的舉動給作死了。

    抱著這種心思,我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照例送年年出門上學。

    只是車一開出家門口,開車的保鏢立刻說:「小姐,那輛車又在跟著我們。」

    我扭頭一看,果然又是陸庭修。

    他簡直陰魂不散。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別理他,你儘管開。」

    「是。」^

    我也算是看出來了,相比之前剛重逢的時候他的強勢,現在他是不敢用這麼霸道的方式威脅我,直接把我帶回去,因為他很清楚,那樣只會讓我更厭惡他,他現在是打算慢慢跟我磨,磨到我沒脾氣,乖乖跟他回去為止。

    其實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他要是敢痛痛快快揍我一頓,最好能一次性解氣然後離開,我還開心一點,他現在這麼固執的跟著我,我連醫院都不敢去,就怕被他察覺出什麼端倪。

    我倒不是矯情的怕他發現我的病情後擔心,然後出演一出浪漫的藍色生死戀,我是純粹覺得,既然已經決定不跟他在一起了,那這些事就沒必要告訴他,反正我無論是不是病了都不會再跟他複合,在離開的時候還要他擔上心理壓力,這著實沒必要。

    送年年到了學校,他下車時故意磨磨蹭蹭,我催了他好幾下他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校門口,我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陸庭修沒有要過來說話的意思,只是把車停在十幾米外,那副樣子顯然是等著我走,他好繼續跟。

    我心裡一陣煩躁,上了車,吩咐保鏢去超市。

    到了超市,我像平時那樣推著購物車開始買菜。

    陸庭修就跟在我身後七八米的地方,不遠不近的跟著。

    一次回頭我才發現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穿的襯衫西褲,臉倒是沒出現我想像中腫得像個豬頭的樣子,可大概是沒休息好,他神色憔悴得跟個生病的人一樣。

    我假裝沒發現他,繼續逛。

    買了一大堆東西,我結帳走出超市,他繼續跟上。

    我回到華家,他就把車停在外面,蹲在車外開始抽菸。

    在監控里看到他一支接一支不要命似的抽菸時,我心尖上訥訥的疼了一下。

    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固執,特別是對於一個完全不相信,甚至沒想過要去信任的女人。

    都說男人的第一次和初戀是最無法忘記的,也許對於陸庭修來說,我就是那樣的存在,因為無法忘記和釋懷,所以他只能盡全力去抓住,可我不知道,他現在努力想帶回去的我,還是不是當初他記憶中的沈疏詞。

    人都是會變的。

    陸庭修在外面蹲了整整一天。

    此時正是已經是夏初了,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正午時分外面的氣溫高達三十度,在這種情況下,陸庭修居然還能堅定不移的站崗,而且壓根就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佩服他的意志力的同時,也意識到他根本就是在跟我耍苦肉計。

    我默默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忍住。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沈疏詞,你不能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下午,我帶著保鏢出門接年年下課。

    陸庭修依然一聲不吭的跟著。

    年年從學校出來後第一眼看的地方不是我停車的位置,而是看向早上陸庭修停車的地方,在看到陸庭修的車果然還停在那裡時,他眼裡有光一閃而過,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這小子……

    一上車我就擰住年年的耳朵,警告道:「你剛剛那是什麼表情?看見陸庭修你很高興?」

    年年立刻說:「沒有!我沒有!我只是看看他還在不在!」

    我哼了一聲:「別忘了你說過的話,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年年指天誓日:「我沒忘!」

    「那就好。」我嘆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對你,你要是想投靠他,那就跟他一起走吧,我不會攔著你的。」

    年年毫不客氣的戳穿我的苦肉計:「得了吧,你嘴上是這麼大度,我要是敢跟爸爸走,你肯定得一哭二鬧三上吊,說不定還會打斷我的腿。」

    見他識趣,我乾脆也不隱瞞了,沖他齜牙咧嘴的笑了笑:「你知道就好,所以不該有的想法千萬別有。」

    年年縮了縮脖子:「哦。」

    回到家裡,我張羅著下人做晚飯,年年搬了一堆玩具,上二樓去玩兒了。

    等我做好飯上去叫他吃飯的時候,發現他正抱著玩具坐在陽台上,看似是在玩玩具,其實是借著二樓的高地勢探著腦袋往外面看,而他看的地方正是陸庭修停車的位置。

    見我進門,年年立刻收回目光,裝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媽媽,你怎麼上來了?」

    「該吃飯了。」我沒好氣的說:「在樓下叫你好幾遍了,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年年從陽台上跳下來,看了一眼天際滾滾而來的烏雲,憂心忡忡的提醒了我一句:「好像快下雨了。」

    第369章他是爸爸啊

    我不是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直接伸手把他拉走:「反正你又不出門,怕什麼下雨。」

    吃飯時年年一直心不在焉的,他也一語成讖,前後不過十多分鐘,天際的烏雲越積越多,大雨呈傾盆之勢滾滾而下,地上很快就一片狼藉。

    年年時不時看我一眼:「媽媽,下雨了。」

    我面無表情的低頭吃飯:「嗯,所以呢?」

    「爸爸還在外面。」

    我沉默了一會兒,放下筷子問他:「年年,他為了穆子月踹了你一腳,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年年遲疑了一下,點頭:「記得。」

    「那你還恨他嗎?」

    年年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如果我說不恨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有意偏向他?」

    我嘆了口氣:「你不是有意偏向他,你是已經偏向他了。」

    年年低下頭:「對不起。」

    「不用為了這種事跟我道歉。」我拍拍他的腦袋:「你要是覺得跟著他更好,那你跟他走我也沒意見。」

    年年猛地抬起頭,愕然的看著我:「媽媽……」

    「真的。」我勉強笑了笑:「你有權利做這個選擇。」

    年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放下筷子站起來:「那我出去一會兒。」

    說完他無視我錯愕的眼神,轉身就跑出去,抓起門邊傘柜上的雨傘,一溜煙跑了。

    我:「……」

    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因為知道年年不可能為了陸庭修離開我,但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跑了!

    我氣得心口氣血翻湧,破罐子破摔一樣想,年年要是真的選擇跟陸庭修走,那我就不要他了。

    至少他這段時間跟陸庭修離開,那我就能在他們爺倆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手術做了,免得讓年年跟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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