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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45:47 作者: 江楓眠
管家糾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端起早餐就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我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叫住他:「等等。」
管家一頓,回頭看我的眼神帶了幾分心虛。
「年年不見的時候你去給他撿遙控飛機?」
管家點頭:「是……」
「那遙控飛機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樓下,太太要看看麼?」
我眯起眼睛看他:「年年玩的遙控飛機性能很好,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墜落,更不會飛出遙控範圍,當時飛機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需要你去撿?」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說:「當時遙控不知道被什麼干擾了,有一陣子失靈,飛機就墜落了,因為距離太遠,不方便帶上小少爺去撿,我就讓他在原地待著……等我回來他就不見了。」
我死死的盯著管家那張圓臉看,不放過他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
他是陸庭修從陸家找過來的人,為陸家服務了幾十年時間,據說是從小看著陸庭修長大的,為人絕對信得過,所以我才那麼放心把年年交給他看著……
「沒事了,你出去吧。」我揉了揉太陽穴,頭昏腦漲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臨近中午,陸振明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不少人,一進門就問:「還是沒有消息嗎?」
我站起來:「沒有。」
「庭修呢?」
「出去找了。」
陸振明雙眼熬得通紅:「周圍路段的監控全都看了嗎?」
「看了。」
陸振明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了好幾圈,皺眉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報警了。」
我一愣。
「警方辦事能力未必能比軍方強,但是一直找不到人,為了避免孩子出意外,我們只能利用警方把消息散布出去,給綁匪一點威懾力,不怕熟人作案,就怕是個莽撞的人販子,如果能用這種方式讓他知道得罪的是什麼人,主動把孩子送回來,那就最好不過。」
這個方式在我看來未免有些可笑。
如果真的是個誤打誤撞的人販子,在得知自己綁架的人身份不簡單,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放人,而是殺人滅口。
因為知道把孩子放回來,被抓住的風險有多大,一旦被抓住,等著他們的就是瘋狂的報復,這種情況下不如殺了孩子一了百了,日後就算查到他們頭上,只要沒證據他們照樣能不認罪。
我沒說話,陸振明看了我一眼,眯起眼睛說:「怎麼,你不認同這種方法?」
我搖頭:「不認同,打草驚蛇,要麼蛇跑了,要麼什麼都沒了。」
陸振明沉默半晌,說:「其實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小,熟人作案,卻遲遲不表明動機,拖下去對年年沒好處。」
「那不是更不應該報警麼?我覺得應該在圈子裡排查,最近得罪了什麼人,誰更有作案的可能性……說不定能根據動機找到人。」
陸振明思索了一會兒,說:「你和庭修有沒有得罪人我不知道,但我最近確實有個勁敵……我也只是懷疑。」
我連忙問:「是誰?」
「他叫晏翊,是我的死對頭,上次楊泉的事阻撓法院開庭時間的人就是他,我們明爭暗鬥了十多年,這次的晉升我的機會比他大得多,就怕他窮途末路做出這種事……當然,我也只是猜測。」
我腦子裡亂成一團,想都沒想就立刻說:「我給庭修打個電話。」
跑到陽台上,我給陸庭修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陸庭修就問:「怎麼了?是不是有線索了?」
「沒有,不過爸來家裡了。」
「他去家裡做什麼?」
「過來問問情況,而且他說,他懷疑這件事是晏翊做的。」
陸庭修一頓:「晏翊?」
「對,你覺得呢?有可能嗎?」
陸庭修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調查清楚,你在家好好待著。」
掛斷電話,我回到屋裡的時候陸振明已經走了,管家在一旁垂手站著,看見我,他低聲說:「太太,先生讓您別太著急,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晏翊做的,那他不會貿然動小少爺,小少爺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對他來說沒好處。」
我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總覺得陸振明說的話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在家又等了一整夜,陸庭修沒回來。
偌大一個房間似乎成了一個圍城,我不是走不出去,而是不知道自己走出去後能去哪裡,為了不給陸庭修添不必要的麻煩,我能做的似乎就是在家裡等消息。
這種等待是種折磨和煎熬。
天亮時,幾十個小時沒合眼,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這個時候,陸庭修給我打來電話,說年年找到了,他們現在準備過去接人。
這個消息讓我瀕臨絕望的情緒瞬間滿血復活,我立刻問:「人在哪裡?我也一起去。」
陸庭修飛快的說了一個地址,我隨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叫了司機就往外走。
上了車,我一查導航才發現那個地方是一個處於郊外的廢棄輪胎廠,以前曾經盛極一時,但江城發展重心偏移後那裡就荒廢了,平時很少有人過去。
一想到年年在那種地方待了幾十個小時,我的心都揪緊了。
和司機一起趕到那裡時,陸庭修也剛到,輪胎廠大門被鎖住了,幾個便衣軍人正在砸門,一聲接一聲的脆響跟砸在我心尖上似的。
第202章我要回家
在場的人都很緊張,因為不知道門打開,裡面的年年是死是活。
砸了足足兩三分鐘,門「哐當」一聲巨響倒下,我和陸庭修第一時間沖了進去,一股濃烈的橡膠味撲鼻而來,我嗓子一哽,幾十個小時沒進食的胃一陣翻湧,我差點吐出來。
強忍著噁心,我迅速打起精神在四處搜尋,很快就看到被反綁在椅子上的年年,他歪著腦袋,眼睛被蒙住,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昏迷,我尖叫一聲衝過去,陸庭修三兩下摘下蒙住他眼睛的布條,給他鬆了綁,翻來覆去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年年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臉色發白呼吸孱弱,明顯是被下了藥,陸庭修立刻抱起他:「去醫院。」
一路飆車把年年送到醫院,我緊張得手都在抖,抱著年年的陸庭修神色冷峻,到了醫院,一下車就衝下去,直到把年年送進急救室,他才冷靜了一些。
站在急救室門口,我渾身一陣陣發冷,冷汗涔涔而下,胃裡更是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我忍不住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旁邊的陸庭修立刻發現我的不對勁,他把我扶起來坐在一旁,低聲問:「怎麼了?」
我搖搖頭,趴在他肩上,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年年會沒事的。」
這話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