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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45:47 作者: 江楓眠
    我有點尷尬:「白總,您能先放手嗎?」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公司樓下,人來人往的,要是被下來買咖啡的同事看見,估計我們在外人眼裡本來就曖昧的關係要被徹底坐實了。

    白朝辭大概也顧慮到這一點,訕訕的鬆開手,眼含期待的等著我說話。

    我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心神:「白總,我還沒離婚,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而且會不會離婚還是個未知數,您有錢有顏有身材,真的沒必要在我這個已婚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等待對的人,怎麼會是浪費時間呢。」白朝說:「我不要求你現在就給我承諾,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絕我拒絕得太徹底,至少給我一點期盼的餘地,小沈,相信我,我比陸先生更適合你。」

    回到公司上班,我心情很複雜。

    不得不說白朝辭這番話說得很是時候,至少在我對陸庭修動搖的時候他出現了,這個時候我確實需要安慰,雖然這樣有精神出軌的嫌疑,但是在消失了一整晚連個電話都沒給我的陸庭修的對比下,我覺得這不算什麼。

    本來我和他的婚姻就不是認真的,根本就談不上忠貞出軌。

    下午下班走出公司,在看到陸庭修倚在車旁一邊抽菸一邊等我時,我愣了一下。

    陸庭修看見我,立刻把菸頭碾滅:「下班了,走吧。」

    我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陸庭修臉上帶了幾分心虛,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釋說:「莫微瀾回來了,在醫院,昨晚我和宋延卿在醫院陪著她……」

    他加重了「宋延卿」三個字,意在解釋不是和莫微瀾孤男寡女待了一晚上,我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回家吧。」

    陸庭修立刻長長的鬆了口氣。

    回家路上我沒說話,一方面是心裡堵著,一方面是昨晚沒睡好,現在困勁上來了,我只想睡覺。

    陸庭修好幾次製造話題我都沒接下去,他一連看了我好幾眼。

    回到家裡,剛進門換了鞋陸庭修就把我堵在玄關上,他語氣有些急切:「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撥開他的手:「沒有,我只是有點累了……你晚飯想吃點什麼?」

    陸庭修見我有意避開這個話題,更著急了,他把我拽了回去:「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現在打電話給宋延卿,讓他為我作證。」

    我勉強一笑:「我沒有不相信,只是昨晚等了一晚上你都沒回來,我現在有點困了,我去做飯,吃完飯我早點睡。」

    他一愣:「你等了我一整晚?」

    我避重就輕:「本來就睡不著……沒有特意等你。」

    陸庭修眼裡帶了幾分內疚,他低聲說:「對不起。」

    我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大度的安慰道:「沒什麼,我去做飯了。」

    因為對我內疚,陸庭修進廚房幫忙洗菜切菜,晚飯幾乎是他做的,我站在一旁看著他笨拙的翻炒裝盤,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男人有種一句話能把我氣死,一個小動作又能暖化我的能力,他今晚這麼殷勤,我心中那杆搖擺不定的天平又慢慢向他傾斜了。

    吃過晚飯,陸庭修沒敢像平時那樣纏著我陪他打遊戲聊天,早早讓我去睡覺。

    本來很困的我一躺下就沒什麼睡意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個多小時我都睡不著。

    這時房門突然傳來極輕的一聲響,下一刻門被輕輕推開了,我立刻閉上眼睛裝睡,陸庭修躡手躡腳走了進來,他站在床邊小聲喊了一句我的名字,我沒回答,裝睡到底。

    陸庭修似乎是在確認我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喊了兩句見我沒回答,他轉身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大門開了又關,他出去了。

    我立刻坐起來。

    走出客廳一看,四處的燈都被關了,而玄關處他習慣穿的那雙鞋子不見了。

    儘管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疑心病一樣的女人,我還是給蘇陌漪打了個電話,問她宋延卿去哪兒了。

    「宋延卿?那傻逼剛剛接了個電話,哦對了,好像是你家那位打過來的,說是一起去看一位住院的朋友。」

    掛斷電話,我光著腳站在客廳,寒氣從腳底慢慢向四肢百骸蔓延,其實不想懷疑陸庭修,可他如果不心虛,為什麼在臨走前要去試探我睡著了沒有?

    失眠到後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裡穿著燕尾服的陸庭修挽著一個看不清面目,穿著婚紗的女人一起步入教堂,任憑我在身後撕心裂肺的哭喊他都無動於衷……夢的最後,陸振明命人把我扔了出去,被丟在地上那一瞬間,我聽到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等醒來半天我才想起來,那是小時候看過的一個童話故事,女主被男主背叛後,心碎了就是這種聲音。

    第67章拆穿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的起床做早餐。

    陸庭修踩著飯點起來了,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看我:「昨晚睡得好嗎?」

    「還好。」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他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對著我露出一個勉強的笑:「那就好。」

    吃完飯,我去上班,陸庭修殷勤的提出要送我過去,想著他昨天晚上沒睡,今天又一大早的趕回來,現在開車肯定是疲勞駕駛,我搖搖頭拒絕,自己開車走了。

    他既然沒打算告訴我這件事,就算我拆穿了又能怎麼樣?

    他的事從來不受我控制,我無權左右他的決定,貿然揭開這層偽裝,除了讓他尷尬以外,沒有別的作用。

    而且他可能會尷尬到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和我離婚。

    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沒出息的發現自己仍然不願意主動離開他,如果他不提出來,我想我可以這麼裝糊塗和他一直過下去。

    魂不守舍的過了一整天,我發現天天這麼失神倒是讓我鍛鍊出一個好習慣,那就是即使情緒再糟糕,在心理壓力和強烈的責任感約束下我也能勉強把工作完成,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頻頻出錯。

    看來傷心是會成為一種習慣的。

    過後的幾天時間,陸庭修每天晚上在我睡下後都偷偷出去,他不可謂不聰明,每次出去前都要到我房裡叫我一兩聲,確定我是真的睡著了以後才離開。

    一次兩次三次沒有拆穿他,到最後,我已經不想去拆穿他了。

    他的舉動讓我想起小時候養過的一隻橘貓,那隻橘貓並不是我家的,只是天天跑到我家院子裡找吃的,我媽可憐它,便把它帶回家裡一天兩頓飯的餵著,貓也好養,給什麼吃什麼,很快就膘肥體壯,可漸漸的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貓幾乎每天傍晚都要出一趟門,等到晚上關門前再回來,這段時間它去了哪裡?

    好奇之下,某天我悄悄跟在它身後,看著它扭著胖胖的小屁股,身姿矯健的越過圍牆爬上屋頂,最後在一公里外一戶帶院子的人家門口停住,然後伸手撓門,不大一會兒,一個小姑娘開了門,笑著說「回來吃飯啦」,俯身把它抱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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