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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41:48 作者: 唇亡齒寒0
    曾經學過的所有格鬥方法在羅曼腦海中飛速掠過。男人持刀,而他空手,長劍技無疑派不上用場。雖然那是刀,但可以視作短劍。論應對短劍的方法,當以菲奧雷流派為尊。羅曼迄今為止主要學習的是德式劍術,對菲奧雷流派短劍術的印象僅止於書本上的圖解和教學視頻里的一招半式,還從沒在現實中實踐過。

    事到如今管不上學沒學過了,他只能放手一搏。因為男人已經高舉小刀向他撲了過來。

    有了!菲奧雷流派摔跤術中有一式「4字固定技」,用來對抗單手自上而下揮拳的男人,因為手臂固定後形狀如同數字「4」,故得此名。男人揮刀的動作同樣也是自上而下,或許這個招式管用!

    羅曼左手捉住男人的手腕。男人手臂肌肉發達,但論蠻力羅曼不是他的對手。但論技巧就不一定了。羅曼的右手穿過男人手肘後方,握住自己左腕,以雙手力量與男人單臂抗衡。

    只要將男人的手肘關節向後一拗,他就完蛋了!

    但男人不甘示弱,他也用左手抱住右手,合雙臂之力與羅曼較勁。羅曼咬緊牙關,用盡吃奶的力氣同他對抗,但男人的蠻力最終還是占了上風。小刀對準羅曼的臉,徐徐逼近。

    眼看刀尖就要戳進眼珠了,羅曼急忙抽回雙手。但他還是遲了一步,刀尖划過他的左臉,一道血痕從臉頰延伸至耳畔,血珠滴滴答答地落下來,瞬間就將他的左頰染成一片深紅。

    男人發出志得意滿的猖狂笑聲,趁羅曼腳步不穩,左手揪住他的衣領,右手小刀直刺向胸口。

    羅曼可沒穿金屬胸甲,被這麼一刺,八成玩完。生命危在旦夕的時刻,他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

    誰說對抗持刀的敵人就一定要對付他持刀的那隻手呢?

    只要能給敵人造成傷害,攻擊哪裡不是攻擊?

    男人的左手就擱在羅曼眼皮底下。還有比這更容易攻擊的目標嗎?

    千鈞一髮之際,羅曼捉住男人的左手,向後退了一步。男人的左臂自然而然被拉直。如果他此刻縮回手,倒還可能有一線生機,但是他拼死也要與羅曼較勁,就註定了他的悲慘下場。

    羅曼的右手握住男人的肘關節,向下扭轉,同時自己轉身180度。

    男人吃痛地叫起來,不得不彎腰抬臂,否則他的手臂定會被折斷。而羅曼轉身後和男人面對同一方向,男人持刀的右手哪怕想刺也沒法越過自己的身體刺中他。

    「羅曼,你還好嗎?」艾麗莎從樓梯上探出半個腦袋。

    男人咆哮:「臭婆娘,你們聯合起來害我!」

    「沒人教你對女士要放尊重點兒嗎?」羅曼狠狠一按。

    咔嚓。男人的咆哮立刻變為慘叫,和街道上由遠及近的刺耳警笛聲合為一手悽厲的交響曲。

    ***

    女警體貼地為艾麗莎披上一條毯子。她坐在警察局裡,聲淚俱下地講述自己的遭遇。恩雅由另一名年輕女警照顧,她坐在漂亮大姐姐的腿上,好奇地觀望著這個耳聞已久卻從未踏足過的地方。今後她除了「我教父是擊劍運動員」之外又有新料能跟小朋友們炫耀了----「我進過警察局,你們進過嗎?」

    「他是恩雅的父親沒錯,但我們早就分了,恩雅出生之前他就沒影了,我一個人把孩子撫養長大。六年來他從沒盡過半點義務。」艾麗莎拽了一大把紙巾,「前段時間他突然出現,對我糾纏不休,所以我申請了人身限制令。我以為這樣就能清淨了,可我沒想到他居然……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女警連忙安慰道:「請不要責怪自己,你什麼也沒有做錯。千萬不要產生歸罪於自己的思想。」

    另一邊,羅曼也在接受問詢。醫生給他處理了臉上的傷口,有些憂鬱地告訴他,如果留下了疤痕,可以來他們醫院接受祛疤整形手術。

    羅曼一聽就絕望了。雖說他從不陶醉於自己的外表,但那並不代表他不重視自身的外貌。古代人或許覺得臉上的傷疤是勇敢的象徵,但現代人的審美顯然已經轉變了。臉上的瑕疵多難看!傷痕累累的他站在擁有完美容顏的西薩爾身邊,外人該覺得他們多麼不般配啊!

    ……不對!為什麼他連這種事都能聯想到西薩爾?!

    第50章

    給羅曼做筆錄的警察一邊錄入他的供詞一邊用敬畏的語氣感嘆:「哇哦你從前是擊劍運動員?難怪能輕鬆制服那傢伙。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羅曼謙虛地感謝了他的讚美。雖然被誇獎了, 不過心情也沒變得多好。他想說他使用的招式和擊劍關係不大, 但覺得還是算了。警察先生大概不想聽他長篇大論的兵擊概述。

    做完筆錄, 他和艾麗莎母女得以搭警車回家。恩雅已經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困得直點頭。經歷了如此驚心動魄的遭遇她還能安然入睡, 是該說這孩子具有臨危不懼的大將風範, 還是該說她心大呢?

    不論如何,羅曼都很高興他的小天使平安無恙。假如恩雅受傷了, 不管那男人有沒有給恩雅貢獻過一半DNA,羅曼都會把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順便把恩雅將來有可能誕生的弟弟妹妹扼殺在搖籃里。

    他們沒有回艾麗莎家。艾麗莎家裡亂七八糟的, 他們被警察接走時根本來不及收拾。配電箱也沒修好,現代人可沒辦法在沒電的地方待上半天以上。何況警方或許還要在房子裡搜集物證,比如指紋什麼的,以便將來在法庭上用無懈可擊的證據把那男人送進監獄。

    所以他們回了羅曼家。羅曼抱著昏昏欲睡的小女孩, 艾麗莎披著毛毯跟上他們。在電梯裡羅曼撞見了他的好鄰居抱貓老太太。今天受她恩寵的是一隻長毛暹羅貓。她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打量著同行的三個人, 然後迅速移開眼睛盯著牆上的廣告, 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羅曼決心明天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單身男士的公寓不需要客房, 羅曼將多餘的房間布置成了書房和獎盃陳列室,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短視。他將艾麗莎母女安置在他的臥室里,他自己只好去睡沙發。

    艾麗莎經常到他家玩耍,所以熟門熟路地借用了浴室。羅曼將熟睡的恩雅抱到床上,給她脫掉小鞋子。他記得恩雅喜歡抱著玩具熊睡覺,可惜羅曼家裡沒有這種可愛道具,他只好給恩雅塞了個抱枕將就一下, 希望她醒來後不要嫌棄。

    他調暗燈光,正準備躡手躡腳離開房間,但是一隻小手突然捉住他的衣服,輕輕扯了扯。

    「羅曼。」恩雅用枕頭遮住半張小臉,睜大了眼睛。

    「……原來你沒睡著啊?」這孩子的演技真是逼真,連羅曼都被騙過了。

    「謝謝你。」女孩說。

    羅曼不由地露出了老父親式的慈祥微笑。「那是我應該做的。」

    「不,你本來可以逃走的,沒人會責怪你,連媽媽都叫你那麼做。但你還是留下來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了保護你啊傻孩子。」

    恩雅摸了摸羅曼臉上的紗布,「你還受傷了。會不會留下疤痕?幼兒園有個小朋友撞到了頭,後來他的眉毛永遠缺了一塊。你也會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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