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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41:19 作者: 芻不回
    顧旭摟著他的腰把人拖到身下,拿開手機:「聽男朋友的。」

    等雲消雨歇,身體仍被欲望帶來的快感侵占,林謹言暈乎了一會,才又往顧旭懷裡縮了縮,抓過顧旭的手搭到腰上,摸到他胸口已經幾乎看不見的創口,和新鮮印上去的紅色印記。這個周年紀念不需要過得有多麼特別,林謹言已經很滿足,閉上眼睛,呢喃:「一周年快樂。」

    顧旭珍重地親了親他眉心:「一周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是最後一章啦。

    第67章 番外6

    十二月底一月初的時候,林家又鬧出了一通笑話。

    林平升帶在身邊的傭人小敏,在老家竟然有個男朋友。一一直以來小敏都是瞞著男朋友和林平升攪和到一起的,畢竟確實拒絕不了金錢的誘惑,但沒想到十二月底的時候因為一個電話穿幫了。

    小敏沒注意是誰給她打的,接通後剛好林平升就在旁邊,還開口說了句:「早點上來睡。」

    這件事就這麼東窗事發了。

    當小敏男朋友找到林家門口,剛好撞上林平升從公司回來,倆人爭執了幾句,林平升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又被小敏男朋友找到機會推了把,再次高血壓中風倒在地上。

    被送醫後,林平升這次卻沒有那麼幸運了,從急救室出來口鼻歪斜,右半邊身體癱瘓,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情況很不樂觀。醫生更是含蓄地表示,林平升以後很有可能要纏綿病榻,再也恢復不了。

    林氏領頭羊倒下了,一時間群龍無首,眾人紛紛結伴前來醫院圍觀,各個竊竊私語,或幸災樂禍或同情可憐,眾生百態。確定林平升確實是不行了,公司召開了臨時會議,要選代理董事長。

    但是林氏占股最多的是林平升,其他人都幾乎沒什麼太大差別,一時間各董事勾心鬥角拉幫結派,根本無心正事。

    而林謹言作為林平升的兒子,接了好幾個來自林氏高層的騷擾電話。

    但林謹言確實不怎麼關心林氏最後歸屬,如果不是老爺子也打了個電話給他。

    「言言,那畢竟是林家這麼多年的心血,你媽當年也為了林氏奔走付出了很多,你看在爺爺的份上,回去穩住林氏吧。」

    老爺子知道林謹言對林平升恨之入骨,半句不提林平升到底是他爹,只說徐韻當年也為了林氏付出過,林氏還是他當年打下來的基業,不能就這麼被外人給折騰倒了。

    也虧得老爺子願意信任他,但林謹言還真沒那個心去力挽狂瀾。可老爺子電話里姿態放得很低,對著孫子都這麼卑微,林謹言又於心不忍。在林平升的律師打來電話後,林謹言還是帶上顧旭給他派的律師,去了醫院。

    林平升大概早就料到今天,給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打算。他讓自己得力的助理和律師攔住了所有後來再來找他,試圖讓他轉賣股份的公司股東,連林季生都被攔了下來,只肯見林謹言一人。

    林平升所有文件都已經擬好,甚至已經簽過了字,只要讓林謹言這邊的律師過目後確定沒有問題,他將把名下所有股份轉讓給林謹言。

    林謹言本來也持有林氏股份,只是他持有的那份股,是林老爺子給他的,這次轉讓不需要經過股東大會。

    有律師在,林謹言不需要考慮別的,他只需要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

    林平升躺在床上,眼睛直直望著林謹言這邊,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嘶啞的嗚嗚聲,口水不時流到腮邊,護工此時不在,也不能幫他清理。

    林謹言還記得,徐韻曾經也是在這家醫院,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之際,已經不再對曾經深愛的丈夫有一絲半點的期待,她只希望林謹言以後能過得好。

    他不知道林平升此刻在想什麼,看到他突然之間生出了老年斑,鬢髮如霜,皮膚鬆弛垂落,雙眼渾濁無神,儼然也是一副垂死的病態,林謹言心裡最後的那點不甘,好像也湮滅無蹤了。

    林謹言和林平升對視了一會,在他眼底好像看到了悲傷懊悔的情緒。冷著臉坐了這麼久,林謹言終於開口:「你答應把家產都捐了嗎?答應我就給你收屍。」

    倒也不是威脅,林謹言又道:「你也可以不答應我,反正你還有個兒子,就算沒有那個兒子,也有的是人願意為你收屍。」

    林平升眼睛看起來有些呆滯,左側眼睛緩慢地眨了眨,好像溢出了些水光。

    林謹言安靜地等他做決定。

    病房裡,很長時間只有律師們翻動文件的聲音,沒有人敢打擾,林平升則在和林謹言對視片刻後,好像受不住他過於平靜而坦蕩的眼神,目光轉向了天花板。

    林謹言能看出他內心的糾結,可能這人死到臨頭了還是不甘心。

    林謹言站起身:「不然你還是找林季生來吧。」

    他有意要走,林平升眼珠子終於又轉向他這邊,看起來竟好像有些著急。

    林謹言:「你要是答應捐了,就眨眨眼,要是想要林季生過來,就抬下你左手。」

    林平升盯了林謹言片刻,大概還是認命了,輕輕眨了下眼睛。

    林謹言注意到他眼角,好像有晶瑩的水光,也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在為自己熬了半生赤條條來最後還是空蕩蕩去而悲痛。

    或許是決定了捐錢,林平升對生已經沒什麼期待,他只在床上熬了半個月,就在南方小年那天走了,竟是和徐韻忌日沒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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