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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5:42 作者: 寒小期
宋衛民還處在迷茫之中,聞言只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你還杵在這兒幹啥?走走,別在我跟前礙眼。」趙建設直接轟人,還真別說,趙紅英生了四個兒子,像她的幾乎沒有,哪怕是最能耐的宋衛軍,也僅僅是聰明勁兒像她,性子並不同。倒是趙建設這個娘家侄子……隨了她。
被轟了出來的宋衛民,帶著滿臉的無措離開了村委院子,下意識的往家裡趕,還沒走到一半,就被閒得沒事兒乾的村民攔了下來,七嘴八舌的追問他,宋老太打電話來到底是為了啥。
還能為了啥?臭蛋他要訂婚了啊!
本來就被那電話給弄懵了,聽到村里人問,宋衛民乾脆連家都不回了,把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全倒了個一乾二淨。
臭蛋啊!這要是老宋家其他人要訂婚,哪怕是結婚好了,都沒那麼叫人驚訝,誰叫臭蛋是上過好幾次電視的名人呢?就說毛頭好了,天天嚷嚷著拍戲,直到今天,村里人也沒在電視上頭看到過他,就連縣城裡的電影院,那不是沒同步那麼快嗎?特地上市里看毛頭演電影這種事兒,他們可沒這個閒工夫。所以說,臭蛋才是名人,毛頭不算!
不出一個小時,整個村子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事兒,當然也包括袁弟來。
急匆匆的趕回家,袁弟來二話不說就跟宋衛民對著罵:「臭蛋要結婚了?這事兒我咋不知道?你倒是好,接了電話不先告訴我,倒是在村里人瞎嚷嚷。臭蛋那麼有出息,他結啥婚?結了婚還能跟以前那麼出息嗎?你說話啊!宋衛民!!」
宋衛民一點兒也不想跟她說話,直到被逼得沒法子了,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是訂婚不是結婚,媽都同意了,你能咋樣?」
「我……」袁弟來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的。她很想說,我不同意,對方是阿貓阿狗都不清楚,咋能那麼容易就鬆口同意了呢?臭蛋啊,就算他腦子不大清楚,可架不住他能耐啊,不單上過電視,每個月的工資津貼還不少,遇到比賽獲勝還能得到大筆的獎金,這麼好的條件,難道不該仔細挑挑揀揀再決定嗎?
可最終,她還是沒把心裡話說出來,因為她及時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她早就已經不是臭蛋媽了。
半晌,袁弟來才聲音悶悶的問:「是個咋樣的姑娘?媽到底說了啥?你跟我仔細說說。」
「沒你的事兒。」宋衛民撂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進了屋裡。
袁弟來被氣了個倒仰,可她也明白宋衛民本來就是個鋸嘴葫蘆,只怕就是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站在原地思量了半刻,她索性拿了些錢去村委那頭打電話。
可這會兒,老宋家已經沒人了,袁弟來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趙紅英她忙活啊,而且她分外嫌棄宋衛國倆口子,但凡要操持的事兒,都想親自上手。家裡人肯定懟不過她,又知曉她能耐得很,索性就掏了錢由她折騰。
掏錢的是張秀禾,其實強子早先就表明了,他可以出錢給弟弟辦訂婚酒。一開始趙紅英沒發表意見,之後看了眼張秀禾掏出來的存摺,她就淡定了:「夠了,這些錢都夠在京市里買個院兒了。」
鄉下地頭的規矩,娶媳婦兒前得先蓋屋,很多時候則乾脆在說親前就已經將新房子準備好了。
儘管口頭上是說著入鄉隨俗,可人家京市人原就在這裡有房子,很多雙職工家庭還都是扯證辦酒以後,再跟上頭打報告分福利房的,這就不適用於臭蛋了。好在,國家隊那頭的福利一貫很好,包吃包住,對於有特殊貢獻的運動員,也會在對方結婚後安排房子。
然而,那都是幾年以後的事兒了,趙紅英沒那個耐性。
也因此,在訂下酒席之前,她先跑去看房子了。
最近一兩年,商品房市場挺不錯的,雖說很多人還是寄希望於單位分房子,可也有不少下海的商人致力於自己購置房子。國人都是這個心態,有錢了先置辦產業,或是回老家修建房子,或是乾脆在外頭城市裡買個屋兒,仿佛這麼一來才算是真的落地生根了。
等喜寶掐著日子回家後,發現她奶又幹了一票大的,給臭蛋買了個房子。
「奶?」喜寶覺得她奶太神奇了,每次都能給她來個巨大的驚喜/驚嚇。
「寶啊,你奶我的眼光不差吧?我早就在想了,就臭蛋那腦子,萬一以後跑不動了,做啥好呢?還好啊,現在叫我想出來了,還是你姑提醒了我,她以前在縣城那頭買了好幾個鋪面房,除了自個兒開鋪子外,其他都賃出去收租子。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收租子也是勞動所得,不叫地主了。」
喜寶弱弱的點頭:「嗯,奶您說得對。」
「對吧?我想也是,回頭我帶你去那頭瞅瞅,前面一溜兒的房子全是門面房,後頭可以住人也可以當倉庫使,就是院子太小了,轉個身兒都難。不過也成吧,反正我跟強子打過招呼了,他弟傻,他這個當哥的可不得照應著點兒?也沒叫他出錢,出個力把房子賃出去。」
「大哥一定會答應的。」喜寶信心十足,而且這個信心並非源自於對強子的了解,而是相信她奶一定有法子叫強子跪下聽令。
那可是太后懿旨啊!!
「是啊,他一口答應了下來。」趙紅英邊說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喜寶,「你這身倒是清爽得很,可明個兒喝訂婚酒呢,起碼也得穿身喜氣點兒的。」
「成,都聽奶的。」喜寶也是一口答應。
臭蛋的訂婚酒,老家那頭沒人過來,倒真不是不願意,而是趙滿倉前段時間秋收累著了,宋二拐那頭也差不多,趙紅霞倒是想來,可一聽說宋衛民倆口子又掐了一回,就她一個人,還是算了吧。
而最最想來的人,很意外的是扁頭。
扁頭早先聽說了臭蛋訂婚的消息,想得那叫一個美滋滋的,先跟著爹媽去京市喝酒,然後直接跑路,先躲起來,等爹媽回鄉下老家了,再蹦出來找他奶。他就不信了,他奶還能把他丟上回鄉的火車不成,哪怕真的這樣,他也能抱著他奶的大腿嗷嗷大哭,相信總有法子留在京市的。
夢想太美了,以至於在聽到爹媽說都不去京市後,他整個人如遭雷擊。
----咋就不按著套路走呢?
----不是說臭蛋是他親哥嗎?
----過繼給了大房就不是親的了?
----就算不是親的,你們也該去喝訂婚酒吧?
鄉下老家那頭,扁頭哭得真就像死了爹媽一樣,連好夥伴袁胖子都勸不住他。對了,袁胖子為了安慰小夥伴兼表弟,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自己就快要訂婚了。
扁頭:……你奏凱!!
最慘的還不是扁頭,而是毛頭。
等毛頭從劇組殺青回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臭蛋的會親家結束了,買房子結束了,訂婚酒也結束了,甚至所有人都已經各歸各位,該幹啥就幹啥去了,完全沒人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