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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4:35:42 作者: 寒小期
    結果,早上喝了一碗豆漿,拉肚子了。

    等好不容易拖著腿從廁所里出來,葉一山早已沒了當初精神奕奕的模樣,腦袋耷拉著,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臉上也是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渾身上下都寫著一個字,頹。明明是紅三代、高級知識分子,愣是把自個兒作到看起來像是遭受了巨大磨難的落魄公子哥。

    畢竟他那身衣服還是高檔貨,前提是,得碰上識貨的人。

    就在葉一山如同做任務一般的準備回到京大門口的小賣部時,突然渾身一顫,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

    意外和女神,你不知道哪個會先來。

    「等等!」葉一山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擋在了喜寶和趙紅英跟前。

    趙紅英一個犀利的眼刀子甩了上去:「幹啥!」

    葉一山本來就肚子不大舒服,又在萬分緊張的情況下,被趙紅英狠狠的一嚇,當下肚子裡一陣絞痛,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肚子。

    喜寶雖然在情感方面有些遲鈍,可見他這樣,倒是立刻明白過來了,淺笑著指了指校內:「你順著這邊的林蔭道走下去,前頭那棟五層的紅磚樓是教學樓,裡頭每一層都有廁所的。」

    順口幫著指了路,喜寶就扯了扯趙紅英的胳膊,倆人繞開葉一山,繼續往前走去。趙紅英還特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用不算很輕的聲音嘀咕著:「問路咋跟搶劫一樣,我還琢磨著呢,這青天白日的,咋有這麼大的膽子……」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喜寶也回了一句。

    隨著祖孫倆越走越遠,接下來的話,葉一山就聽不到了。

    他很想繼續追上去,可肚子卻並不想放他一條生路,他只好一面暗暗咒罵早上賣他變質豆漿的小販單身一輩子,一面麻溜兒的滾去找廁所了。

    諸不知,等他跑開後,喜寶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來:「奶,剛才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管他呢,又不是啥重要的人。」趙紅英依舊那般淡定,尤其自家有個記性超級不好的臭蛋在,她對於記憶這回事兒,看得格外開,「奶教你,想不來的人就不要去想,記不住的事兒就索性別記。你看臭蛋就知道了,老天爺是很有意思的,就算記性再不好,也忘不了重要的人。」

    「那是,就算我忘記了所有的人和事兒,我也一定會記住奶的。」喜寶信誓旦旦的保證,同時也順著趙紅英的意思,把剛才那個看著很是眼熟的人徹底拋到了腦後。

    之後,倆人又去了菜市場,揀著新鮮的小菜買了許多,瞧著河鮮那頭有賣活魚,索性也買了兩條看著特別有精神的,又去稱了兩塊豆腐,就往家裡去了。

    午飯,就是祖孫倆一起吃的,畢竟其他人不是忙,就是在四合院那頭。

    而在吃飯時,趙紅英也提了搬家的事兒。

    京大這邊有兩個相鄰的小院,無奈就算兩個院子加在一起,也就那麼寥寥幾個房間。趙紅英倒是願意留下來陪著喜寶,可那頭還有老宋頭和其他人,再說喜寶又不是走讀生,平時多半時候還是住在學校里的,尤其現在執行的是單休制度,一周七天,喜寶有六天待在學校,總不能叫趙紅英一個人留小院裡等著。

    所以,這就有了搬家的說辭。

    「你爸買的那個四合院挺好的,我琢磨著,回頭我跟你爺搬過去住,把你和你爸的房間仔細收拾收拾,該抹的抹,該曬的曬。你呢,索性每周六下午過去,反正我瞅著兩邊也不是很遠。這個院子還留著,萬一有啥要用的,回來拿也方便。」

    「那大伯二伯他們呢?」喜寶好奇的問。

    「一大把年紀了,又不是等著吃奶!我管他們幹啥?」一提起家裡的蠢兒子,趙紅英就滿臉的嫌棄,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強子那院子挺大的,住兩家人都成。大偉那樓房說是冬天住得舒坦,平常住不開,反正他倆會折騰明白的。」

    雖說都是蠢兒子,可趙紅英還是挺放心大房二房的,關鍵是那邊沒一個是挑事兒精,又有強子和大偉鎮著場子,問題不大。

    喜寶也就這麼隨口一問,她清楚自己的能耐,當然,家裡人是應該關心的,可誰不比她通曉人情世故?所以,在聽到她奶說沒問題後,她就順勢放下心來。

    「那成,我都聽奶的。」

    儘管已經決定要搬家了,可事實上,喜寶什麼都不用管。她的所有東西都留在了小院這邊,根本沒必要搬過去,因為那頭會另行置辦新的,不單她的,還有她爸,她爺奶的。哪怕趙紅英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從鄉下老家趕了過來,可竹蓆被褥啥的,卻都沒帶來,主要也就是把四季衣裳並鞋襪收拾了,外加就是臭蛋的那些獎狀等等,以及各人的一些捨不得丟掉的回憶物件。

    裝飾新家、置辦家舍的工程還是挺浩大的,好在雖說喜寶派不上用處,趙紅英卻並不缺人使喚。

    強子和大偉忙得很,趙紅英還是挺心疼孫子的,沒捨得使喚,卻把倆蠢兒子使喚得滴溜溜轉,一周不到的時間,宋衛國和宋衛黨就掉了好幾斤肉,誰叫這天氣熱呢?

    於是,等第一周的周六這日下午,喜寶沒往小院去,而是徑直坐公交車去了四合院這邊。

    最可憐的不是因為腹瀉嚴重跑去了掛了幾天水的葉一山,而是被家裡人忘掉了的毛頭。他同往常一樣,周日大清早的往京大這邊趕,哪怕是騎車過來的,也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可迎接他的卻是鐵將軍把門。

    他家寶去哪兒了?毛頭望著相鄰的兩個同樣緊閉的院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與此同時,四合院那邊卻是另一番溫馨。

    喜寶昨個兒下午回到家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跟爺奶吃過一頓簡單而又溫馨的飯菜後,她又陪著在堂屋裡看了會兒電視,瞅著時間不算早了,就索性也沒再看書,直接洗漱睡覺了。

    及至第二天一早,她聽著外頭隱隱約約的音樂聲,迷茫的睜開眼睛,掀開床頭的帘子瞧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院子裡,小小的錄音機咿咿呀呀的叫著,伴隨著這陣陣樂聲的,她爺閉著眼睛站在院裡打著太極拳,而她奶則穿著一身花衣裳,腰間別了個花鼓,正在那兒美滋滋的跳著舞。

    喜寶:……

    我仿佛還沒睡醒。

    一臉懵逼的起了床,喜寶推開房門瞪著庭院裡的情形,還格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小聲的喚了一句:「奶。」

    「寶你醒了?老頭子!我叫你調小聲兒點兒,看吧,把寶吵醒了!」趙紅英停下那妖嬈的舞步,還拿手裡的小錘子敲了老宋頭一下。

    老宋頭一臉無辜的睜眼看她,又瞧了瞧喜寶:「都這麼輕了,再輕我就聽不著了。」

    喜寶忙開口:「不吵,一點兒也不吵,我平常上學也是這個點兒起來的。」頓了頓,她上前幾步,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她奶這身行頭,她爺的太極服她倒是認識,不算稀罕,可她奶……「奶,你這是在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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